藍草心的騰地一下火燒火燎了起來,噌地一跳三尺高蹦出了司徒青的懷抱,面紅耳赤地指著司徒青開罵︰「你這個……」流氓?登徒子?無賴?混蛋?藍草心一心想用最重最厲害的話斥責司徒青這種可惡到底的行為,偏偏怒氣值爆了棚找不到合口的詞匯。
從藍草心騰地跳出懷抱,司徒青眼中的深邃流光一閃不見,等她回頭再罵時已經是冷冷冰冰的一雙眼眸。面對藍草心氣急敗壞的模樣,司徒青瞧都不瞧一眼,只閑閑地從身前撿起一樣東西掛在脖頸上,慢慢地貼肉藏好。
他的動作是那樣慢條斯理,讓人想不看清那通體泛著宇宙星空般的金玉光芒的護身符都不行。可他偏偏又不讓人多看,就那麼一露,之後就用手指輕輕夾了擋住,不緊不慢地從胸口塞進了貼身衣物里。更可惡的,他做這一串動作時還故意讓手腕露出來,腕上一串手珠直直看掉了藍草心的眼珠子!
藍草心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紫檀色!這樣深邃,這樣寧靜,這樣尊貴而優雅,仿佛王者睥睨天下的輕笑,從最核心出自然而然地泛上來,卻又在將要破體而出時隱了去,如此地低調卻無上尊華!
那顆顆紫檀中的金星,乍一看了無痕跡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再仔細凝神看去,那低調尊貴的紫檀色中,無數金星燦若星辰,整個紫檀手串竟像是一條燦爛的銀河!
藍草心呆呆地盯著司徒青的手腕,目不轉楮,只見那手腕輕抬著,手指隔著衣衫輕撫胸前木符的位置,晃著她的眼。耳中听他狀似無意地道︰「你送給我的這塊護身符我取了個名字,就叫王符,你說好不好?」
「好。」藍草心無意識地答應著,眼楮不離那手串左右。真是怪了!她昨晚明明給這兩樣寶貝灌注的都是純陰之力,怎麼這會兒用神識細細察看,怎麼看這兩個法器都是陰陽飽滿?
「我的這串紫檀金星手串也該有個名字了,就叫星珠,好不好?」
「好。」藍草心不死心地將神識更進一步探入其內部,這一看更是大吃一驚!她驀然發現王符和星珠的內部竟然完整地刻入了十八星宿陣法!所不同的僅僅是,王符的陣眼之處特別明亮,其它地方弱些,而星珠正好相反。這樣看來,是不是今後這兩樣絕頂的法器合在一起,瞬間便可以布成十八星宿大陣?
天哪!如果以道法來論,就算是師公他老人家恐怕也不能頃刻間布成如此大陣,她到底是怎麼把王符和星珠煉制得這麼厲害的?
等等!王符?星珠?藍草心忽然醒過神來,想起剛剛的對話,猛抬眼對上司徒青似笑非笑的眸子!什麼叫「你送我的護身符」、「我的紫檀金星手串」?她根本就沒把木符送給這個混蛋,而手串早就是她的了好不好?
藍草心抬頭瞪著眼剛要開口反駁,只見司徒青毫不在意地月兌下手珠遞過來︰「給你。」
藍草心趕緊接過來戴在左手腕上,很小心地側過身子退開一步,讓手串離這人遠些。眼角余光見司徒青已經撇過臉望向車下,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既然這人還算有點原則底線,知道把她心愛的手串還給她,那木符不還就不還了吧,反正原本就是給他做的,如今他才戴了一天,木符就得了機緣升格成了不知到底算是什麼品級的高等法器,按照道家來說,也算是他與這法器的緣法。
這麼想著,便覺得王符和星珠這兩個名字其實也蠻不錯的。
藍草心小臉上變幻的表情落在司徒青眼中,眸底里浮上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藍草心,你……們沒事吧?」侯文強的聲音忽然從車下傳來。
藍草心掉轉頭去,這才想起剛剛尷尬的一幕都被三人看在眼里,剛剛褪下不久的紅暈騰地再次升起,咳了兩聲,強自鎮定著道︰「哦,沒事。我看阿黑陽氣很盛,能讓我的獨門法術施法效果加倍,就借用了一下。那什麼,阿黑,你還好吧?」
「唔,原來你施法需要借用男人的陽氣!怪不得非要我一直那樣抱著你,睡著了也不許松開。」司徒青慢悠悠地回答,一張規規矩矩的俊臉上沒什麼表情,說有多老實就有多老實,「我應該還好吧。雖然身為男人的陽氣都被你吸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得回來,但好歹你拿了我打小隨身佩戴的紫檀金星手串之後,還知道回贈我你專門為我學了本是親手制作的護身符,又用自身陰氣給我滋補了身體,不算完全不負責任。」
藍草心差點一跟頭栽下車去,咬牙硬忍住一巴掌打扁司徒青那張胡說八道滿嘴似是而非怪論偏偏還听起來無比規矩的嘴巴的沖動,下決心惹不起躲得起,不跟這個變色龍一樣不停變化的罌粟男理論,腳尖一點跳下了車頂。
藍草心兩腳剛要落地,正好听見關耀喃喃的說︰「原來是施法需要啊!我瞧著兩個人一晚上摟抱著睡得那個香甜,男的冷靜女的嬌美,那場景美得跟幅畫兒似的,還以為你們作完法了約會呢!」
陳潛教授很嚴肅地批評他︰「說你是榆木腦袋你還真是榆木腦袋!那怎麼能叫約會?已經交換信物了,應該叫定情!」
藍草心差點一個嘴啃泥栽倒在沙堆上!這時就听到侯文強猶疑的聲音接話道︰「不是吧?我看他們倆一晚上下來越發地神氣完足,應該是陰陽和合……」
藍草心再也忍不住,旋風般轉身,叉腰大吼︰「侯文強!我死了化成鬼也不會和那個混蛋陰陽和合!閉上你的嘴巴,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好半天沒人敢吭聲,藍草心心頭那股邪火終于緩緩地降了下來。
就在藍草心剛要平靜了情緒抱歉吼了這一嗓子,漠漠黃沙、寂寂無聲中,司徒青的聲音涼涼響起︰「這麼幼稚、自以為是、連發育都還沒有完成的蠢女人,以為我會要?」
有多久沒有听到這樣冰冷徹骨的話語了?記得上一次、上上一次,都是在她那名義上的父母面前。藍草心的眼眸危險地縮起,冷冷地看著豹子般輕捷地從車頂翻身躍下的司徒青的身影︰「你敢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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