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公不再說什麼,照著聖旨念道︰「奉天承運,我朝威武。皇帝召曰,有大嶗獸蠻國幕我朝神威,譴使為當國太子提親,為兩國以結永世之好。玉城公主冰心聰慧,忠心為國,賜婚太嶗獸蠻國太子,三日內起程赴京」
馬公公此言一出,滿屋皆驚。
秋二十更是不知所措,再過兩個月她就十七了,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正是大好的豆蔻年華。雖然十七歲也正是嫁人的年紀,但她生在大貴之家,一般人哪里能娶得起,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根本就沒想要這麼早就嫁她出去。
倒是秋十八輕呼一聲︰「太子妃?那以後不是皇後了嗎?」
秋母對這大嶗國更是一無所知,只听到是個太子。這門親事雖然極為突然,但對方好歹也是個太子,女兒嫁去也不虧。
秋十九心思遠遠的想著那大嶗森林,到了極限還沒到達那所謂的獸蠻國。單就一個天罰森林就無比巨大,無比凶險,遠超凡人所能想到的極限。現在再來一個更為巨大的大嶗森林,他一個激稜,想到了那時彩虹郡主說的話︰——只怕是見不到了。他一下就明白當時皇上賜封玉城公主就是為了今天讓其遠嫁獸蠻國。
秋十七不愧是久經官場的老手,他電絲飛轉,當今皇帝雄材偉略深謀遠慮,是五百年不遇的曠世雄主,如今突然令秋二十遠嫁,這里面必有驚天交易。他現在貴為侯爺,女兒的婚嫁對象隨便就能在王公貴族里任選,就是算是要嫁個太子,周圍鄰國的數十個太子也是能隨便選到一個的,用得著嫁到那不知天遠地遠的蠻國去嗎。盡管一百個不願意,但在弄清楚情況之前他不能多說什麼。
謝過了馬公公,好生安頓後。秋十七立刻命人飛騎去二百里之外的平湖城請兵馬大元帥秋十六來商議,信使還沒出發,秋十六帶著兩個兒子風塵僕僕的就來了。
秋家的五個男人屏退左右聚在一起。
秋十六魁武的身材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他的兩個兒子秋二十一秋二十二是雙胞胎,亦是身材魁武氣宇宣昂,個頭比秋十九還高出半截。年紀只比秋十九小一歲比秋二十小一個月,但卻已是立有戰功貨真價實的將軍。
秋十七直接把秋二十的事三言兩語說清。
秋十六點頭道︰「皇上瞞得緊,聖旨發出後才有口風露出,昨日才收到京中秘報,連夜就趕來。此事難辦,禍福難說。」
原來三個月之前大嶗森林的特使就來到靈山國求親,彩禮是一萬頭飛行戰獸——四翼虎頭獸,並秘密帶了兩頭來飛行演試。
此獸在開化的人類王朝根本就是聞所未聞的,一次可帶十人上天,飛行速度極快,而且皮粗肉糙普通兵刃幾乎是刀槍不入,更是牙尖爪利攻擊力極強。皇上一見此獸就志在必得,這是攻城略地的巨大利器啊!在人類世界里根本就沒有這種凶獸,如果出現在戰場上,嚇都能把敵人嚇死。
大嶗獸蠻國特使一路飛行費時一年,不遠百萬里之遙來到最近的開化國度——靈山國。其目的有二,與開化的文明多接觸,不能自我再封閑在原始的大嶗森林中。另外大嶗蠻人確實心智不高比較愚鈍,如果其王族能和天生聰慧的開化人類姻親,改良基因,其子孫天生就比蠻人要聰明,有利王朝的長久統治。
「那為何一定要我們家二十去,再封個公主不就行了嗎」秋十七說。
秋十六無奈道︰「王室直屬女婘就彩虹郡主和明月郡主,直屬皇家成員自然不可能遠嫁那麼遠,隨便封個公主嫁去,萬一到了那邊,不認真替我朝說話那豈不是竹籃打水?皇上還想指望著這個嫁過去的公主能再為我朝爭取更多四翼虎頭獸,據說他們還有一種陸地戰獸叫豹狁獸也是凶猛異常,只是此獸他們數量也不多送不送來還在猶豫,這還需要公主從中周旋」
秋十七沉默。秋十六也在沉默。幾個小輩見大人不說話也不敢說話,靜靜的等著。
半晌秋十七嘆道︰「就是太遠了,恐怕這一去就不可能再見到。而且那蠻人……我家二十會不會受委屈?」
「兩國聯親這是聖上必取之心,我們家二十去,比別人去好。有二十在那邊策應,我們家在朝中地位誰人可敵」秋十六道︰「你我兄弟為朝中重臣,兒子姻親之事已是家國大事。我為兵馬大元帥,將來不論四翼虎頭獸還是豹狁獸也必是由我統帥,皇上還怕二十在那邊不盡心爭取麼?」
秋十七道︰「是」
秋十八道︰「父親,那大嶗獸蠻國很遠嗎」
秋十六嘆道︰「真是太遠太遠了」
家庭會議在這樣的默允中結束。秋十六秋十七和秋母又密議了一晚。
秋母一夜啼哭。
秋十八秋十九秋二十一秋二十二一夜陪著秋二十。她亦是懷春少女,但尚無意中的男子,對著未來的姻嫁有種女人天生的忐忑。但事關國家大策,她的命運不由她決定。
一夜之間,秋二十的眼眸不再明澈,她的笑臉不再無邪,仿佛長大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