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侵襲,世間萬物都被籠罩。縱使微風用力驅趕似火熱量,但是灕濘溪的心,卻仍然是在陰霾之中的。充滿著感傷,也帶著太多的無奈和掙扎。
毫不畏懼,灕濘溪走在人潮擁擠的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擁擠的人群,都無法讓灕濘溪的心平靜下來,她帶有太多的傷感和無助。
低頭看著自己的帆布鞋,上面還有血跡,灕濘溪的嘴角帶有一絲嘲笑。她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發生在她如花般的年紀。
她不知道,安禹諾一直在後面跟著她,他沒有開車,身邊也沒有陪同,他走在驕陽似火的天氣里,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頭,目光始終在灕濘溪的身上。
他難以相信,一個女人,竟然有如此的忍耐力。她不出一聲,更沒有一句求饒。在被救出之後,她沒有報復,也沒有憎恨。而是獨自走上人來人往的街頭。
灕濘溪,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安禹諾以為,以灕濘溪的倔強還有她的冰冷,她一定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而且受傷之後,她會躲在無人的角落里,獨自療傷,眼前的情形,卻是完全相反的。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灕濘溪吸引太多的目光,她像是小丑一樣,被暴露在日光下。
「媽媽,你看那個姐姐怎麼了?」小女孩指著灕濘溪問道。
「寶寶,以後要乖乖的,不然就會有這樣的下場。」媽媽拉著小女孩快速從灕濘溪的身邊過去,還不往投給灕濘溪一個嘲笑的眼神。
這讓灕濘溪想起一個故事,小丑在台上表演的時候,不小心摔跤,他痛苦的哭泣,卻引來更多人的笑容,沒有人看到他的痛苦,人們看到的只有表面的現象。
此時的灕濘溪,就像是小丑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痛苦,但是卻的哦看到她表面的狼狽。
她不敢回家,怕女乃女乃看到後會擔心。她沒有地方可以去,怕會受到更多人的嘲笑。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任何人都可以逗留的街頭,尋找著一襲之地而已。
豪華奔馳車在路上行駛,慕容紫馨坐在車里,她低頭看文件,最反感這個時間段的高峰期,耽誤她很多時間,對她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自從灕濘溪的事情過去以後,她的生活步入正軌,市中心的工程,安禹諾遵守承諾幫她拿到手,一度讓她很興奮,現在的她,可謂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整個人看上去光彩照人,臉色紅潤,看上去年輕好幾歲的樣子。突然司機急剎車,慕容紫馨的身體前傾,差點就撞到額頭,她氣憤的皺眉。
司機趕緊解釋︰「對不起總裁,前面有個女人不長眼楮,竟然橫闖馬路。」
原本有重要的會議要去開,卻在途中被耽誤時間,這讓慕容紫馨很生氣,她剛想發火,看到從汽車前面走過去的女人,眼楮里閃過一絲興奮。
她吩咐道︰「你在路邊等我。」
灕濘溪沒有看到慕容紫馨,但是她失魂落魄的狼狽樣子,卻被慕容紫馨看在眼中。
她快步走到灕濘溪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高貴的臉上帶有嘲諷,她故作吃驚的問道︰「是灕濘溪嗎?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發生什麼事情嗎?」
抬起頭,灕濘溪看到是慕容紫馨,她感覺到特別的尷尬和丟臉,她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學校里被打的時候她沒有這樣的感覺,走在人潮擁擠的馬路上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看到慕容紫馨,她所有的尊嚴都土崩瓦解。
她還是光彩照人,帶有女人的美麗和女強人特有的氣勢,相比較之下,灕濘溪覺得自己連小丑都不如,她只想要盡快的離開,不再受任何的嘲諷。
狼狽的想要離開,手臂卻被慕容紫馨抓住,她笑著說︰「老朋友見面,難道不敘敘舊嗎?」
「你想要干什麼?」灕濘溪沙啞的問道。
她的嘴角上還有殘留的血漬,已經干涸,成為黑褐色的血狀,看上去很猙獰的樣子,臉頰紅腫,雖然眸子依舊美麗,但是灕濘溪渾身帶有的狼狽,讓慕容紫馨覺得心里很是痛快。
不用知道灕濘溪發生什麼事情,單單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就足以讓慕容紫馨覺得,這是上天在懲罰灕濘溪,讓她嘗盡所有的苦楚,她的嘴角,一直帶有微笑。
女人的嫉妒是世界上最有殺傷力的武器,雖然慕容紫馨和顏廷峰的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但是慕容紫馨知道,顏廷峰的心里是有灕濘溪的,她美麗而年輕。
慕容紫馨拉著灕濘溪胳膊的手臂,更加用力一些,她看著灕濘溪紅腫的臉,靠近她,開口道︰「是不是又想傍大款,結果被人嫌棄了呢?呵呵。」
她的話,讓灕濘溪所有的堅強都土崩瓦解,她像是丑惡的魔鬼一般,被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只等待著嘲笑與諷刺。
心,被刺痛。
無法言喻的感覺在灕濘溪的身體之中迸發,她以為一生都不會再和慕容紫馨見面,她仍然做她高貴的總裁,很快就會做顏廷峰的妻子。自己則是開始簡單而平淡的生活。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們就在見面。只是她依舊高貴典雅,而她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
這一幕,都被安禹諾看在眼中,他站在路邊,看著灕濘溪的一舉一動,他倒是想要知道,這場戲碼又會怎麼樣上演,灕濘溪還會選擇退讓嗎?
如果灕濘溪還會繼續的忍讓,承受折磨的話,安禹諾一定認定灕濘溪是不折不扣的傻瓜。點燃一支雪茄,安禹諾看向她們,等待著事情的變化。
勾起一絲微笑,灕濘溪的臉上帶有淒楚的笑容,她緊緊盯著慕容紫馨的臉,眯起眼楮說道︰「如果真像是你說的,那麼我的對手一定不夠明智,不像是你一樣,將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將我們玩弄于你的鼓掌之中。」
是的,灕濘溪一直都知道,她清楚的知道慕容紫馨找到她時說的話,根本就是假的,雖然當時的她很氣憤,以為真的是顏廷峰用她來換取富貴生活。
但是之後,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一變。就改變自己的想法。她願意相信對于這件事情顏廷峰是並不知情的,他是真的想給自己一些錢,可以過的好一些。
她相信顏廷峰,她也相信自己的付出和選擇。她不會改變決定,不會去糾纏顏廷峰,但是她也不會卻懷疑他對自己的愛情。
丑惡的嘴臉被揭開,慕容紫馨的臉色很難看,她陰沉的聲音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仰起臉,看向陽光。灕濘溪並不覺得刺眼,她淡淡的說︰「一開始,這就是你的陰謀,你知道我的存在,以顏廷峰的名義讓我還錢,讓我簽下離開他的合約,為的就是讓我對他徹底死心,這些,他都是不知情的。你為了要和他結婚,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你永遠都不會理解我和他的愛情!」
一口氣說完,灕濘溪的心里順暢一些,她要告訴慕容紫馨,她離開顏廷峰,並不是因為不知情,並不是因為憎恨,而是她真的想要離開。
突然間從陽光上收回的目光,落在慕容紫馨臉上的時候,讓灕濘溪感覺到有些眩暈,她幾乎看不到慕容紫馨的臉,眼前一片模糊,帶有些許光暈。
灕濘溪眯起眼楮,她帶有血跡的嘴唇輕啟,繼續說︰「你用計謀來得到他的心,對他是公平的嗎?如果你真的愛他,會如此對待他嗎?」
她的問題,犀利而一陣見血,慕容紫馨的手臂更加的用力,她想要用盡全力將灕濘溪殺死一般,她的目光帶有寒氣,盯著灕濘溪年輕的臉。
不管她是否受傷,她的年輕和美麗,都是慕容紫馨最討厭的畫面。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讓灕濘溪深深感覺到現在慕容紫馨的氣憤,她無謂的模樣,更是刺痛慕容紫馨的心。
一開始,灕濘溪並不知道顏廷峰是因為慕容紫馨才從窮小子變的富有,如果一早就知道實情,知道他想要的是這些,她更本就不會奮不顧身的愛上他。
等到以後知曉慕容紫馨的存在,她已經陷入到愛情的漩渦里無法自拔。只能像是浮萍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她猶豫過,也彷徨過,無數次的想要離開過。
不是因為不再愛了,而是因為她不想傷害到他的家庭,不想傷害到他的妻子和孩子。和顏廷峰在一起的每一天,灕濘溪都活在痛苦和掙扎里,內心里盛滿內疚。
命運一次次的捉弄,讓灕濘溪六神無主,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只能起起伏伏的等待最終的結局,卻不想被慕容紫馨找上門,所以她義無反顧的選擇離開。
就像是當初選擇付出自己的愛情一樣,她為的是顏廷峰,為了不讓他為難,也為了讓他可以繼續上流社會的富貴生活。
「你以為自己很清高是嗎?我告訴你,你就是一無所有的孤兒,你妄想顏廷峰會愛你。」慕容紫馨失控的說。
「隨便你怎麼說吧,我永遠都不會再和他聯系,你可以放心。」灕濘溪淡然的說,堅定的語氣讓人無法懷疑。
她的心,早就已經飄飛。
「賤人!」慕容紫馨繼續辱罵著。
灕濘溪的氣憤已經寫在臉上,但是她卻不想和慕容紫馨爭吵,她苦笑的說︰「你就不怕被別人看到。堂堂的慕容總裁,在街道上為難我嗎?」
「你…」慕容紫馨很氣憤。
輕咳一聲,安禹諾慵懶的聲音傳來︰「慕容總裁很悠閑嘛。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市中心工程的事情忙碌呢。」
誰也沒有想到安禹諾會出現,慕容紫馨趕緊松開抓住灕濘溪胳膊的手,拿出應該有的姿態,優雅的說︰「很巧。」
「一點也不巧,我在等著和灕濘溪一起去吃飯,正巧司機不在,麻煩慕容總裁,送我們去餐廳,怎麼樣?」安禹諾笑著說,語調里帶有不能拒絕的口氣。
灕濘溪想要拒絕,卻被安禹諾的目光制止。
「當然可以。」慕容紫馨壓抑住怒火,她實在想不明白,灕濘溪和安禹諾怎麼會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