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宅女初長成 (十七)離開

作者 ︰ 宅女小Y

對于每個高考生來說,高考結束後的填志願,又是一次折磨。悠悠挑了幾所y市的以及周邊的綜合類大學,方志建議她還是把b大填上,以備調劑。雖然自己已經放棄了b大,但是當寫在志願表上時,自己心里還是會默默的期望著。成績很快公布出來,悠悠算是正常發揮,只文化課成績便能上一所y市比較好的綜合大學。全家人總算松了口氣,接下來便是等待錄取了。

為了慶祝高考結束,徹底放松,之前悠悠和死黨樂樂計劃好的海邊旅行也征得了王沛和方志的同意。因為都是第一次獨立出去旅游,所以都開心得不得了。到了目的地,倆人就像月兌韁的野馬,什麼高考、大學、暗戀全都拋開,盡情的享受大海。晚上回到賓館,白天的日頭讓兩個女孩子都曬月兌層皮,不過還是開心的不得了。洗完澡後,倆人開始鑽到被窩里開臥談會。

樂樂這次高考失利,家人決定趁暑假送她出國,所以這次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悠悠其實也很珍惜這個朋友。悠悠認為,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尤其是一起加入統一戰線經歷高考的死黨,那就更加難得可貴。

「樂樂,到美國後一定要經常給我發郵件啊,我會很想你的!」

「你個大傻帽,哪兒有大晚上說這個的,真是什麼傷感你提什麼。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一次,快說點兒高興的!」

「那你就到那邊趕快找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然後生個小混血給我當干兒子!」

「靠!程悠悠你想的真遠,那你也趕快加油,咱兩家以後孩子定女圭女圭親,我讓我兒子找你學鋼琴,哈哈哈哈哈!」

靜靜的夜里,兩個年輕的女孩兒都在幻想著那麼遙遠但卻又觸手可及的幸福。那個年紀的戀愛幻想,想象著一個白馬王子對自己璀然一笑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單純美好。

「悠悠,你不是說一考上大學就和韓梓墨表白麼,你想好怎麼說了沒?」

「還沒。他好像最近一直很忙,我和他也有陣子沒聯系了。」悠悠無奈的說道。

樂樂一听到這里,大跌眼鏡,一下子坐了起來,「那怎麼行,都這會兒了,你還在意那麼多,要是我,就該去當面找他,你都考完試了,他也都快畢業了,就該趁這會兒抓緊聯系的!你快給我起來,咱倆練習練習,你把我當韓梓墨。」

「噗哈哈哈哈,韓梓墨比你高多了好麼。」

「快!嚴肅點兒!」

「那我該怎麼說?」

「你豬啊,要是我,就說,韓梓墨,老娘喜歡你快十年了!你敢不從了老娘!你就等著天天被扎小人吧!」

「你去死啊!」

……………………

按計劃,兩個人海邊之行結束後準備去n鎮游玩。n鎮是個古色古香的小鎮,有著許多古建築,到處彌漫著濃郁的清新婉約的氣息。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悠悠很早就听韓梓墨提過這里,小時候的韓梓墨經常和爸爸媽媽來這里游玩,听他提過記憶中香糯可口的糕點,馨香撲鼻的豆茶,窄窄的小道,高低不一的小角樓,這次自己親自來了這里,就仿佛沿著他當年走過的街道,品嘗他說過的小吃,看著他眼中的風景,一切都那麼的親切而自然,讓人流連忘返。

在小鎮上停留了兩天,便決定啟程返家。小鎮並不處在交通要道,所以從小鎮回y市只有一趟慢車。現在處在旅游旺季,車票可想而知有多難買。在售票窗口徘徊的兩人,默默地研究著時刻表,看來今天能到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樂樂給她車站工作的堂哥打了電話,她堂哥建議倆人可以先買票去b市,從b市再轉車回家。因為n鎮臨近b市,又是旅游景點,所以平時對開的列車或者大巴有很多,從b市再回y市也就容易很多了。樂樂一听這個方法,連連同意。

「悠悠,這個點兒咱倆就是去b市也都晚上了,干脆就在那邊住一夜,然後明天回家,你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去找韓梓墨,當面和他說清楚,真是天助你也!」悠悠還沒說什麼,樂樂倒是比自己還要開心。

「那我給陸姨打個電話,咱們直接去他們家好了。」說著就要準備撥電話,樂樂趕忙制止,「別啊,你這事兒本來就是秘密執行,你還準備讓家長都知道啊,你听我的,我現在訂賓館,咱倆又不是長住,明天就回去了,今天主要任務就是讓你去見你朝思暮想的梓墨哥哥啊!」

悠悠被樂樂說的都臉紅,不過還是默認了這個提議。去b市的路上,悠悠給韓梓墨先是發了條短信,後來一直到達b市也沒回信。悠悠怕他還在醫院忙事情,就和樂樂先到賓館安頓下來。

盛夏的傍晚,到處充斥著白天燥熱的空氣。剛一出賓館,悠悠的身上就起了一層薄汗。和樂樂說好,自己去找韓梓墨,她嫌外邊熱就決定不出屋等自己匯報消息。悠悠覺得這一刻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心跳加速,緊張、不知所措。剛才嘗試給韓梓墨打了個電話,听筒里傳來的一直是那個冷冰冰的「暫時無法接通」。

莫名的不安取代了原來的期待。

打車來到了b大醫學院,這是悠悠第一次來這里,和門衛的老大爺詢問了地址後,悠悠沿著綿長的小道,踩著斑駁的樹影,看著道路兩旁一幢幢磚紅色的大樓,這就是韓梓墨工作學習五年的地方。這個時間正是各大高校的畢業季,每棟大樓前都會看到零星的學生在照畢業留影。看到這些,悠悠加快了步伐,也許還能在臨床學院那邊踫到韓梓墨也不一定。可當悠悠推開那扇大門,看到雪白的牆壁上櫥窗里貼著的一張張中英文的錄取名單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臨床學院學生韓梓墨、馮可歆,錄取院校英國愛丁堡大學醫學院」

設想過一萬種可能,梓墨哥哥忙著畢業論文,忙著找工作,忙著研究,還在開會,還在手術,可眼前的事實呈現出來,韓梓墨要出國留學,而且還是和馮可歆一起。櫥窗里的字,就像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劃在心上,又酸又疼。縱使再炎熱的天氣,此時也只感覺到渾身冰涼,眼淚已經流不下來了,只是眼眶酸澀的厲害。有誰能告訴她現在該做些什麼,悠悠只是一味的拿起手機,撥打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一遍又一遍听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提示音。

「程悠悠?」

從遠處傳來的聲音終于把自己從地獄拉回了現實,悠悠順著聲音看到遠處一個穿著學士服、帶著眼鏡的男人,原來是韓梓墨的同學李想。

「小丫頭還記得我嗎?」李想說。

「記得,李想哥哥好。」悠悠打著招呼,聲音里夾雜著哽咽聲。

「你怎麼會來這邊?」剛問出來,李想注意到悠悠剛才一直在看櫥窗,立刻了然。「悠悠,是來找你梓墨哥哥的嗎?」

悠悠掩飾了一下情緒,「嗯,李想哥哥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我今天也是剛到,一直沒聯系上他。」

李想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孩兒,沒想到程悠悠對于韓梓墨的近況一無所知,縱使自己平時如何能言善語,此時竟然不知如何措辭。

「你梓墨哥哥,本來是準備留人民醫院的,後來英國愛丁堡大學那邊的一個教授極力推薦梓墨和可歆他們課題組成員去英國留學進修,這邊也是大力支持。五月份通知書下來時,梓墨應該是怕你听到消息影響你考試,一直沒告訴你。後來就是那邊導師要召集學生參加論壇,他們倆剛辦完畢業手續就走了,走的很匆忙。」悠悠的眼眶越來越紅,李想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恰巧這個時候悠悠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方叔叔打來的,悠悠整理好心情,接通了電話。

「悠悠,剛才b大招生辦打電話過來,閨女,他們說你今年的分數可以調劑到音樂學院的另一個專業,問你想不想去?」

此時的悠悠已經驚異的說不出話來,命運有時就是喜歡和自己開玩笑。要是以前的自己听到這個消息,一定可以開心的蹦起來,可是現在,自己被通知可以來b大上學了,哪里還有以前的喜悅?

「韓梓墨,你一定要在b大等著我!」

「悠悠,你的梓墨哥哥一定會等著你。」

往日說過的話語如過眼煙雲一遍遍浮現在腦海。電話那邊方志听這邊半天沒動靜,焦急的喊著︰「悠悠?悠悠?」

回過神來的悠悠堅定地回答︰「方叔叔,我同意調劑。」

回去的路上,李想一直陪著自己,可能是怕自己太過傷心難過想不開。

「悠悠,你也別太責怪韓梓墨。其實他們走的時候,正好趕在你高考那會兒,沒辦法也不可能通知你的。」

「嗯,沒事,我能理解,我也在想他可能一直很忙,才沒辦法告訴我實情的。」

「你能這樣想最好。他們這會兒估計也剛在那邊落腳,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我這邊現在也沒他們的聯系方式,韓梓墨應該還隨身帶著國內的手機,他要是有空一定會想辦法和你聯系的。」

「我知道了,等過段時間我再和他聯系試試好了。李想哥哥你不用擔心我。」

「呵呵,既然你都一口一個哥哥的叫我,而且又是韓梓墨的妹妹,剛才听說你能來b大上學。首先先祝賀你,等你來b市這邊,有什麼問題盡管找我。」

「謝謝你!」

李想送自己到學校門口,本來說要請悠悠吃飯,悠悠拒絕了,說還有朋友等著自己,李想也不強求,便幫她攔了輛出租車送她回去。

看著車尾消失在路口,李想想著剛才那個一直隱忍的女孩兒,沉重的嘆了口氣。韓梓墨你倒是為了事業拍拍**就跑到大洋彼岸了,可是這邊卻欠了一**債,等你回來有你償還的時候。

悠悠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包里的手機就叫個不停。

「程悠悠,老娘快餓死了!你是不是準備和你的梓墨哥哥去吃燭光晚餐,把哀家一人扔在賓館啊!」里面傳來樂樂怒吼的聲音。

「你消停會兒,我在樓下,馬上回去。」

樂樂听到悠悠果斷掛電話的聲音,感覺氣氛很不對,還沒等自己細想,便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悠悠一下子就向自己撲來,嚎啕大哭。樂樂頓時手足無措,自己認識悠悠三年,從沒見她如此傷心的發泄,這樣的悠悠還是第一次見到,哪怕以前考試考得再爛也都沒見她如此哭過,听她這麼哭,自己的心里也開始難受。

把悠悠扶到床邊坐下來後,悠悠才道出了原委。

「樂樂,其實我能理解韓梓墨不告而別的原因。要怪只能怪當時時間太特殊,韓梓墨除了瞞著我也別無他法。」

听著悠悠抽抽搭搭的哭聲,樂樂實在說不出什麼狠心的話。

「悠悠,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不相信你們家難道沒人知道嗎。就算是怕影響你高考,那你現在都已經被b大錄取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人提這件事呢?」

悠悠實在不想再去深想這個問題,「不管有沒有人知道,反正人都已經走了,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只是想不通,樂樂,我努力了這麼久,終于到了這一天,可是到最後人去樓空,我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錯了?」

樂樂實在不忍心看著這麼自責的悠悠,「你哪兒都沒做錯。悠悠,你現在要記住,你走到今天,考上大學,不是為了那個韓梓墨,是為了你自己,是你自己努力了,不要再把韓梓墨當成你唯一的目標,離了他地球照樣轉,以後的路都是要靠你自己走的!」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了,這麼簡單地道理為什麼踫到韓梓墨後就不懂了吶?韓梓墨並沒有任何義務在原地等著自己,是自己一直奢望太多,最後現實與理想落差太大,一時難以接受。

「樂樂,我想通了,是我一直把自己圈禁在韓梓墨的圈子里,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想那麼多干什麼,b大一直都是我想來的學校,這也多虧韓梓墨一直鼓勵我,要不我可能就放棄b大了。」

「就是就是,程悠悠同學,你馬上就要開始嗨皮的大學生活了,一定打起精神,什麼韓梓墨,我給你說b大的帥哥多了去了,咱們班的大才女難不成還發愁找不到男朋友?」

「我說你除了這個還能不能想點兒別的?」

「可以啊,那就是我干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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