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莎首先驚訝的道︰「哇!雲萊,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雖然有些沒听懂,但是感覺你好厲害啊!」
舒克也嘆了口氣道︰「你的這位老師果然是奇人,博學程度遠超我見過的那些所謂學者。」
愛貝雅也點頭道︰「不錯,雲萊你能得到那位前輩的點撥,實是機緣。」
範倫丁撓了撓頭,出奇的沒有說話,不知道是沒听懂還是被馬蜥肉撐的難受。
安德瓦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奧斯蒙听後又是另一番表現,只見他失神的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魔法領域里怎麼會有這種前所未見的知識?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听過?既然低階魔法可以做到高階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那我們的修煉還有什麼意義?導體?阻力?雷系。」說罷看了看雲萊,神情中似乎有些蕭索,而後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回輪到雲萊納悶了,指著奧斯蒙的背影道︰「這個……他……」
「沒事!」範倫丁撕下一塊筋骨吭哧吭哧邊嚼邊說︰「他有時想不通事情了就會這樣,明天就好了,咱們吃,別理他!」
其實雲萊還沒有意識到,在這個沒有科學文明的大陸,這些在地球上最基礎的理論意味著什麼。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起身去準備進入沙漠的裝備和食物,並雇佣了一個當地的向導。
雲萊為紀念那只丟掉的伊宛馬,又挑了一只純白色的馬蜥代步。
準備妥當後,眾人便在向導的帶領下進入了蘇拉荒漠。
過了一夜,奧斯蒙果然恢復了正常。路上又跑到雲萊身邊,不停的向他問這問那。
「那個……雲萊,你的老師有沒有跟你說過關于地系魔法的一些事情?」
看著奧斯蒙那幾乎是渴望的眼神,雲萊就覺得好笑,此時三十多歲的魔法師像個對新事物感到好奇的孩子一樣。
也好,自從自己學會了魔法後就根本沒有人與自己交流,除了那些魔獸。
而自己的魔法也好長時間沒有進步,借這機會也可以了解一下這個大陸上的人們對魔法的理解。
雲萊就讓奧斯蒙把他所會的魔法全部施展了一遍,于是這一路上眾人就听身後怪響連連,沙塵遮天。
土牆、土盾、地矛、落石、重力術、地行、地動……由于奧斯蒙只是個三級魔法師,所會不多。饒是如此也給他累的直吐舌頭。
雲萊大開眼界!眾多魔法里,雲萊對重力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連忙詢問奧斯蒙是怎麼做到的。
奧斯蒙雖覺得奇怪,但還是將重力術的咒語告訴了雲萊。可當他看到雲萊馬上就將面前的一塊沙地弄得塌陷了下去之後當場就石化了。這家伙是三系魔法師嗎?他是怪物嗎?他真心是剛學會的重力術嗎?
于是疲憊的魔法師又開始呆若木雞的低聲念叨著︰「為什麼會這樣?我看到的不是真的!這是幻覺,是幻覺……」
然後雲萊像看到了昨天的場景回放一樣,眼看著奧斯蒙一言不發的向自己的車上走去。
其他人走在前面,並沒有看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雲萊管奧斯蒙這種突發癥狀叫瞬間失神癥……再後來,叫一秒鐘變傻子……
雲萊這是第一次進入沙漠,海浪一樣無邊無際的白沙讓雲萊覺得在這里尋找個把人好像有點渺茫。
舒克告訴他,雖然荒漠里沒有道路,但是馬蜥這種生物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辨別方向,它們往來這條路的線路偏差不會超過一公里,而且馬蜥的嗅覺相當靈敏,對同類的氣味敏感,如果培尼的商隊真的在這里遇到不測,只要不是走錯了方向,搜救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雲萊心下釋然。
艾麗莎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小姑娘,在荒漠里趕路是很枯燥的,一路上總是對偶爾發現的動植物相當有興趣,不停的發問。
向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名字叫里昂,很沉默,話不多(怎麼感覺像一句歌詞),皮膚黝黑,不過人倒是很隨和,和人對話時總是微笑著。
只是每當艾麗莎問他問題的時候總是回答的言簡意賅,不肯多說一句,讓艾麗莎覺得很掃興。
早晨出發的時候天氣還很涼爽,進入荒漠後一個時辰,氣溫漸漸升高了起來,炎熱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烘烤著腳下的土地,空氣中隱隱有熱浪上升產生的扭曲。
範倫丁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一整袋子水,又拿起另一袋喝了大半,看了看天色,咒罵道︰「他女乃女乃的,我怎麼有種被烤熟的感覺?如果有人在這里遇險,十有**是熱死的!」
愛貝雅擦了下臉上的汗,將外袍的帽子向額前拽了拽,以擋住更多的陽光。听到範倫丁的抱怨說道︰「小石頭,你少喝點水,照你這麼喝法,路沒走完水先被你喝光了。」
範倫丁一撇嘴道︰「里昂不是說過中途有片綠洲麼?到時再補充就是了。」說著把剩下的半袋子水向旁邊的雲萊一遞︰「雲萊小子,喝一點。」
雲萊正縮在範倫丁的陰影里避暑,沒辦法,誰叫這里範倫丁的塊頭最大,能者多勞麼。見範倫丁遞水給自己,一伸手給推了回去道︰「不用,我不渴。」
範倫丁像想到什麼似的噢了一聲道︰「差點忘了你是水系魔法師,對了對了!給我弄塊冰嚼嚼!」
雲萊愣了一下,暗忖範倫丁腦筋轉的快,右手虛空一抓,凝了兩顆糖塊大的冰塊塞到範倫丁手里。
範倫丁一邊嚼著冰塊一邊高呼過癮︰「哇!太爽了,荒漠里吃冰塊,這簡直就是福利嘛!」
艾麗莎本來跟奧斯蒙一起坐在後面的馬車里,這時跑過來道︰「石頭叔叔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讓雲萊弟弟耗費精神力給你取涼呢?」說完向雲萊一伸手道︰「雲萊弟弟,多給姐姐幾塊。」
雲萊一翻白眼,你就不能讓我多感謝你幾秒鐘……
大家都被艾麗莎的搞怪逗樂了,沉默的氣氛登時被打破,似乎趕路也輕松了許多。
雲萊干脆每人發了幾塊,又靈機一動弄了一些放在水袋里,讓大家敷在額頭散暑。
眾人含著冰塊,暑氣馬上散去了不少,不由得嘖嘖稱奇。
後面的馬車里不知道艾麗莎跟奧斯蒙說了些什麼,突然奧斯蒙從馬車里沖了出來,跑到雲萊的馬前一把抓住雲萊的小腿道︰「冰塊是你弄出來的?是嗎?」
雲萊小心的點點頭道︰「是啊,怎麼?」
「這怎麼可能?」奧斯蒙抓著自己的頭發道︰「荒漠里的水元素這麼稀少,你怎麼弄出那麼多的冰塊?」
雲萊也條件反射似的學著奧斯蒙撓了撓頭︰「這個……就那麼……壓縮一下就有了啊,我也不太清楚。」
奧斯蒙的表情都要哭了︰「雲萊你不要再打擊我了好不好,重力術你一學就會,又在荒漠里憑空施展水魔法……你到底是不是魔法師啊?這完全違背了魔法理論嘛,你……你是我的仇家派來故意玩我的吧!」
「咳咳。」雲萊攙著抓狂的奧斯蒙向馬車走去。「奧斯蒙叔叔,雲萊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三個不會武技,也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在荒漠里迷了路,正在他們彈盡糧絕的時候……」
「什麼叫彈盡糧絕?」
「這個……就是吃的喝的都沒了。」
「噢。」
「他們三個就快要渴死了,正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個阿拉丁神燈……」
「什麼叫阿拉丁神燈?」
「……是一件傳說中禁錮了神靈的神器。」
「噢,可是雲萊……你給我講故事干嘛?」
「咳咳,你不覺得趕路很枯燥嗎?我們講個故事有助于打發時間。一會我講完了你也要講一個給我听哦。」
「噢……」奧斯蒙迷迷糊糊的被雲萊扶上了車。
眾人又趕了一段時間的路,發現了一處突出的岩石群,向導里昂說不宜趕路時間太久,叫大家在這里休息一下。
在荒漠里走了快兩個時辰,大家都有些累,紛紛找到比較舒服的地方或坐或臥。
雲萊找了一個陰涼躺了下去,看里昂將馬蜥陸陸續續趕到遮蔭的地方趴好。燥熱的環境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趣,愛貝雅給大家發了點東西吃,雲萊沒有胃口,跟愛貝雅要了一個隻果慢慢咬著。
里昂趁大家休息的時候,跑到下風口的一個沙丘上點燃了一堆東西,不一會那堆東西就冒出一種黃色的煙霧。
里昂說那是馬蜥的糞便,很小一堆就可以燃燒半個時辰,這樣如果附近有人看到煙霧的話就會知道這里有人在。
身下的沙子溫度剛剛好,躺在上面舒服的很,雲萊看著飄渺的黃煙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塊柳絲木的軟席上,頭頂上不知是誰搭了個簡易的帳篷。佣兵團的其他人都睡在旁邊,唯獨不見範倫丁。
雲萊小心的爬起來,走出帳篷。這時太陽已經轉了過來,**辣的照在頭頂。
不遠的地方,範倫丁和向導里昂在另一個小遮陽棚下不知在談論著什麼。
雲萊走了過去,範倫丁一看雲萊就笑了︰「你這小子睡覺真沉,把你偷走都不會醒。」
雲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的肉又不值錢,偷走也是累贅……你們去休息一會吧,我來守哨。」
範倫丁把頭一晃道︰「我可沒有午睡的習慣,給我弄塊冰來吃。」
雲萊給二人分別遞過去幾顆冰塊,里昂揚了揚手里一條拇指粗細的筒狀物體,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沒有接冰塊。
雲萊好奇的要了過來,發現是一種草葉子卷成的雪茄,掐了一小段放進嘴里嚼了兩下,頓時一股辛涼的感覺從嗓子滑了下去,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涼水澆過了一樣,雲萊猝不及防,喉嚨受到刺激一陣收縮,劇烈的咳嗽了幾下,但是人馬上精神了許多。
里昂笑著說這是沙漠里特有的一種植物,叫冰蕨,是解暑的好東西,但是吃多了會讓人產生幻覺。
雲萊暗道這有點像地球上的毒品啊。
閑來無事,範倫丁就跟里昂打听這個荒漠的情況。
里昂之前就說過,這荒漠原本是一片草原,草質極好,引來很多游牧民族,後來飼養的魔獸越來越多,草就被啃光了,成年累月形成了荒地。
因為形成時間不長,這荒漠里其實物種還是很多的,經常能見到一些窪地綠洲,大型魔獸基本就沒有了,只有一些荒鼠、荒蛇和荒狼等,當然還有很多野馬蜥。不過這些魔獸都是很少襲擊過往商隊的。
說到這,雲萊就指著遠處兩個小黑點問那是什麼魔獸。
里昂眼力沒有雲萊那麼好,眯著眼看了一下說好像是荒狼,可是怎麼只有兩只。
正說著話,就發現那兩個黑點似乎是向這邊跑來的,而且速度極快。
不一會就能看到黑點的全貌了,果然是兩只荒狼,隨著荒狼的接近,湊在一起的馬蜥也不安分的躁動起來。
里昂倏地站起身來,告訴雲萊叫醒大家,情況有些不妙。
那兩只荒狼似乎逃命一樣在眾人身前不遠的地方跑了過去,並沒有停留。
里昂心里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是什麼能讓荒狼這樣不要命的逃跑,可是順著荒狼跑過來的路線看卻什麼也看不到,難道是天災?也不對,天色沒有變,地面也沒有震動。
「你們看!那片沙子怎麼會移動的?」眼尖的雲萊指著遠處隱約的一片白花花的洪流問道。
里昂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回頭大喊道︰「快跑,是荒漠白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