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南茜的家。
幾顆較大的照明魔核下,南茜和薩米此時正在吃著晚飯。
「你和那個雲萊真的是只認識了三天?」薩米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啊媽媽,怎麼啦?」南茜放下手中的刀叉問道。
「沒什麼……」薩米端起葡萄酒喝了一口,然後慢慢的搖晃著玻璃杯道︰「南茜,他可靠嗎?」
南茜表情稍稍凝重了一點︰「嗯,媽媽,我正要和你說他。」
「哦?」薩米來了興趣︰「說說看。」
「媽媽您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擁有元力的人除了我們之外幾乎就沒有人了嗎?」
薩米端著酒杯的手聞聲一顫,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問道︰「怎麼?那個雲萊……」
「對啊。」南茜興奮的道︰「雲萊他用的也是元力哦,雖然還很弱,但是特別靈活,控制能力很好。」
雲萊若是听到南茜說他很弱,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薩米听到這個意外的消息突然有些情緒不寧,把手中的杯子晃個不停。
「媽媽!」南茜見薩米連葡萄酒都晃了出來猶自不覺,不禁詫異的叫了一聲。
「啊!」薩米連忙把玻璃杯放到餐桌上,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桌布上的酒漬,心神不定的道︰「你說。」
南茜也沒太在意媽媽的失常,一只手拄著下巴,另一只手攪拌著面前的沙拉幽幽的道︰「這個雲萊出現的很突然吶,之前沒有一點預兆……可自從他出現以後,我就經常會看到一些跟他有關的畫面……」說著看了媽媽一眼道︰「當然,那個畫面里也有我。」
「哦?」這次薩米是真正的有了興趣,問道︰「你是說,你在這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人?」
「是啊。」南茜嘟了嘟嘴道︰「確實很奇怪嘛,就好像……他出現之後,我的未來就變了樣子,以前出現過的那些一成不變的畫面都改變了……」
薩米感覺到從脊背上冒出一陣寒氣!
母女的這番對話若是被別人听到,一定會听個沒頭沒尾不明所以,但薩米清楚的知道,南茜雖然體質異常,身患重癥,但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顯現出了一種天賦能力——預言!
南茜小時候就會經常跟薩米說她看到了某種莫名其妙的畫面,那時薩米還以為是小孩子喜歡幻想,並不以為意,可過了不久,南茜曾經跟薩米說過的場面卻都一一成為了現實,薩米這才意識到,小小年紀的南茜已經覺醒了天賦能力,而且是萬中無一的預言天賦能力!
當然,南茜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預言,只是會不定時的在腦海中出現某個未來的畫面,預示著將要發生的事情。
但事情的關鍵,就是南茜自從覺醒了預言天賦之後從來沒出過錯!可剛剛照南茜的話來講,自從結識了雲萊,南茜的未來就變了樣子,這……
想到這薩米一把抓住南茜的胳膊問道︰「改變了?變成什麼樣子?是好是壞?」事關女兒的未來,一向溫和優雅的薩米也急躁了起來。
南茜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拍拍媽媽的手背道︰「媽媽沒事的,不好也不壞,好像,還多了很多樂趣。」說著南茜不知道想到了哪一幕,臉上的笑容更甜了。
見到女兒如此表現,薩米才松了口氣,低聲的喃喃道︰「別是那個老家伙派來的才好……」
「媽媽你說什麼?」南茜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吃飯吧。」薩米敷衍了一句,拿起刀叉切下了一塊牛肉,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期待的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更遠的畫面?」
南茜知道媽媽問的是什麼,稍顯黯然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薩米暗嘆了一口氣,本以為這個雲萊既然可以改變南茜的命運,那南茜的病情說不定也會得到一些改變才好,但南茜沒有看到更遠的畫面,也就是說,五年以後依舊是南茜生命的終點。
正想著,一旁的南茜將拌好的一團青菜放到了薩米面前的盤子里,開心的道︰「媽媽這就是雲萊中午請我吃的青菜,他管這個東西叫什麼露葵葉,很清爽好吃的,快嘗嘗。」
薩米看著南茜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把拌好的露葵葉放進口中咀嚼著,不等品出什麼味道就對著南茜點了點頭道︰「果然很好吃。」
南茜嘻嘻笑著說道︰「是吧,那個雲萊懂的還真多,我在湖邊呆了那麼久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可以吃的。」
「媽媽,雲萊還是個吟游畫家呢,他管自己的畫風叫什麼印象派……」
「媽媽,他的寵物真的是個風靈豹嗎?那個小小還會跟我做一些簡單的心靈溝通呢……」
「媽媽,他中午還請我吃了狂雷鱷的肉吶,狂雷鱷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幾乎要滅絕的雷系爬行魔獸……」
「媽媽,雲萊他……」
薩米干脆放下了刀叉,揶揄的看著女兒道︰「小南茜,你現在腦子里都是那個雲萊是不是,他有那麼好嗎?讓你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南茜臉一紅,閉上了嘴,一聲不吭的開始對付起面前的食物來。
薩米好笑的搖了搖頭,心中卻對雲萊更好奇了。
另一邊的雲萊也正在吃晚飯,席間莫名其妙的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安圖還以為雲萊受了熱傷風,連忙叫人去請牧師,雲萊一再阻止下這才作罷。
第二天雲萊打算去萬靈馭獸坊轉一圈然後就去湖邊找南茜,短短的三天,雲萊已經對湖邊的那個涼亭產生了一種期待,也對涼亭中的南茜產生了期待……
雲萊說不清這種期待意味著什麼,但卻是除了解救蛇夫以外最強烈的向往之心。
但不管怎麼說,雲萊名義上還是萬靈馭獸坊的坐館馭獸師,于情于理都要負上一點責任。雲萊的做法就是每天去轉上一圈。
此時雲萊正在後堂看著一名二級馭獸師給一只霜狼在做護理,之所以會百無聊賴的盯著這匹霜狼,也是因為想起了初次見到舒克佣兵團時的那一大群霜狼,雲萊直到現在還在惦記著那頭霜狼王,那也是雲萊見到過最帥的狼。
這時,安圖從前堂匆匆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掌櫃的?」雲萊見安圖直直的向自己走過來,出聲問道。
「雲萊,巴德和他的師父謝苗在前廳等候,希望能見你一面,你看……」
自從雲萊強烈要求去掉大師這個尾綴之後,安圖也就隨他的意思直接叫他雲萊,雲萊委實挺討厭那些虛頭巴腦的稱呼。
「巴德?謝苗?」後面這個名字怎麼那麼像中國人啊……
安圖點頭道︰「是,不過他們這次不是來挑釁的,應該是找您合作。」
合作?雲萊納悶起來,自己不找事,可擋不住事來找自己啊,雲萊其實是個挺怕麻煩的人。可對方指名要見自己,又不好躲著不見。
雲萊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去看看他們要干嘛。」說罷和安圖走向了前廳。
來到前廳時,桑尼正坐在巴德和另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對面,虎視眈眈的對望著,那個中年人看都沒看桑尼,只是端著一碗涼茶慢慢飲著,三個人也不說話,氣氛詭異極了。
巴德雲萊已經見過,那個中年人應該就是巴德的師父了。還未等走近,中年人就已經發現了雲萊,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碗,站起身迎了上來。
老家伙笑的挺和藹的,最起碼雲萊見到他的表情沒有生出反感。這謝苗長著一張國字臉,身材壯實,大約1.8米左右,下巴很有特點,圓溜溜的很是厚重,兩只眼楮本來就不大,一笑就眯成了一條縫。
「這就是雲萊老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呵呵呵呵。」謝苗離著老遠就把手伸了過來。這老家伙倒是不怕跌份,看他的年齡做雲萊他大爺都有余了。
雲萊伸出手去握住了謝苗的大手︰「不,我叫風鳴。」雲萊一出口就把在場眾人都弄愣了。
「雲萊是我另一個名字,但我現在叫風鳴。」雲萊不著痕跡的抽出手道。
謝苗終歸是閱歷豐富,稍一思量就大概明白了雲萊的意思,呵呵笑道︰「冒昧前來,還請不要見怪,我叫謝苗,是個六級馭獸師。」
雲萊有點搞不清這個老家伙為啥這麼熱情,禮貌的笑笑道︰「謝苗先生,你好。」
這時安圖走上前來︰「大家坐下說話吧。」說著吩咐旁邊的下人道︰「把冷庫里的鮮果汁拿來。」
眾人落座之後,又是謝苗先開的口︰「我這次來,一是替我這個不爭氣的小徒來給雲……風鳴小弟和安圖兄道個歉,對于上次的事情,是小徒太狂妄冒失了。」
說著瞪了巴德一眼︰「還不快道歉。」
巴德漲紅了臉,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對著安圖和雲萊行了個禮,只是面對雲萊行禮的時候故意的偏開了少許,對此雲萊也只是笑笑,什麼都沒說。
「怎麼變啞巴了?來之前我是怎麼教你的!?」謝苗怒道。
謝苗此舉明顯就是做做樣子,雲萊三人都是互相之間交換了個眼色。
這時安圖站出來打了個圓場︰「謝苗大師,令徒年輕氣盛,來本坊也只是切磋的想法居多,幸好也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我看不如這頁就此翻過。」說著轉頭來向著雲萊說道︰「雲……那個,風鳴大師,你看呢?」安圖也對雲萊的新名字一時有點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