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斯起抬起一張肉呼呼的臉看著他們,眼眸里詫異不比他們的少︰「我不是住這里麼?為什麼不能回來?」
六耳瞪著他他看了半天,然後跑下樓,把他從樓梯口那里拎了上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疑惑道︰「你不是變成扇子和悟空一起消失了麼?」
「扇子?」舒斯起眨了眨眼楮,道,「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原生是把扇子?」
六耳獼猴瞪著他,道︰「你不是失憶了吧?」
那是自己親眼看的,難道還有假?
老祖走上前去,把舒斯起從他手里解救下來,斜了他一眼。
「師祖……」舒斯起可憐兮兮地仰著頭看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
「你出去做什麼?」
「玉墜來找我了,」舒斯起一**坐在地上,嘟囔道,「我追出去了,結果追了半天也沒追到,明明我是緊緊跟著的,可他最後直接變成黑煙消失了,我只好回來了。」
老祖皺著眉頭看著他,舒斯起當時是他救下來的,玉墜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可眼前的舒斯起,偏偏讓他有些不舒服。
老祖向來不會遷怒,悟空失蹤他雖然窩火,可也不會對舒斯起起什麼不好的情緒。
他之前一向叫他「斯起」,可今天見他,下意識叫了全名。
舒斯起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他抬起頭打量了一圈,問道︰「師兄呢?怎麼不見他?」
老祖沒回答,只是用了點靈力,細細地看著眼前包子臉的小徒弟。他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直覺,他總覺得,眼前的舒斯起是假的。
他自己帶了千年的徒弟,別人是模仿不來的。
靈力之下,眼前的舒斯起露出本體來,那是一把紙扇,雪白的扇面,黑色的扇骨,扇面上「斯起」兩個字,一點假也做不得。
六耳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臉,似乎要判斷他的真假一樣,道︰「你師兄看到你的原生,就是那把扇子,想要救你,結果被那把扇子帶走了。」
「不可能!」舒斯起猛搖頭,道,「我出門了,現在才回來不久!」
「那那把扇子是怎麼回事?」
舒斯起瞪大了眼楮,想了半天,才一口咬定︰「那是玉墜!那肯定是玉墜扮的,這叫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老祖眉頭皺地更厲害了。現在接引還在他身後,倒是沒限制他的自由,處處壓制卻沒變,他身上至少有一半的力不能用,老祖再想仔細看看舒斯起的時候,渾身的勁都使不出來了。
如來卻在在身後,微微一勾嘴角。
「你是師弟的徒弟麼?」他突然出聲。
舒斯起捧著臉轉頭看著他,應了一聲︰「是的。」隨後毫不客氣地打量著他,眨了眨眼楮,開口問道︰「你是誰啊?」
如來站在老祖身後,隱藏著身上絕大部分的氣勢,朝著舒斯起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舒斯起的問題,反而說道︰「我鮮少見到你這麼大膽的……」
舒斯起下意識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有一些本事,可也沒到逆天的地步,你是自大到什麼地步,才會覺得自己能騙過我,騙過師弟呢?」如來微微一眯眼楮,道,「真是膽大包天,」
舒斯起喉間一窒,下意識就要逃,卻被如來的金光給拖了回來。他被拖了一段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身上也被如來的金光弄出不少傷口來,眼眸一厲,整個人突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抹黑煙。
六耳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如來的金光。
「你放他走了!」老祖瞪著眼楮看著那人消失,回頭面對著如來一臉地不敢置信,「別和我說你還弄不過一個小妖,你分明是主動放他走的!」
「那是玉墜,他現在還不能死,」如來朝他笑笑,撫了撫他的頭發,回道,「也難怪你會分不出來。」
玉墜和扇子一起化形,以靈體來說,他們兩個本是一體的,就和雙胞胎一樣,不管是外表還是內里,差別本就不大,何況玉墜又是個熟練幻術的。
老祖擅長的,又不是認真假。
老祖打掉他的手,狠瞪他一眼,道︰「我那不是認不出來,我那是被你壓制了!」
況且,自己一開始就覺出不對勁來了吧!
六耳站在一邊,抽了抽嘴角,識趣地把頭轉過去了。
「不要小看他,他可不是你那乖乖的小徒弟舒斯起,連地藏王菩薩都能栽在他手里,」如來面對著吹胡子瞪眼的老祖倒沒有生氣,反而再次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笑道,「你這樣也挺好看的。」
「你滾——」
老祖回來的時候,是硬要求把自己變回老人樣的,如來也隨著他縱容著他,否則六耳也不會一眼把他給認出來。
老祖化成老人的時候,微笑時頗有幾分慈祥,很能騙人,如來看來看去,一直覺得很有意思。
「你就是不想我徒弟好,」老祖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掐死算了,「不讓我動手,自己又拖拖拉拉!」
如來從老祖的手里月兌離出來,道︰「當初他和六耳爭的時候,我不也留了六耳一條命麼?你現在,也覺得六耳不能死吧?」
風暴中心的六耳獼猴往後退了一點,有些話他自然不能說出來,只能在心里默默月復誹。
——特麼在地獄的時候簡直生不如死好不好,你們有必要在受害者面前毫不顧忌地接人傷疤嗎?
「如果是沒有用的,我自然不會留,」如來握著老祖的手,苦口婆心地勸道,「想想你消失的徒弟,還是一不小心落在他手里了,雖然現在沒有危險,孫悟空還是有救人的心思的,他死了,線索就斷了。」
老祖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是知道,這世界因果盤根錯節,有些人死也要死在點子上。
只是他眼前的那是如來,老祖沒見他按劇本來過,已有的能力太過逆天,對于那些盤根錯節的事情,他從來不會細細地一條一條來,而是直接一刀砍下去,快刀斬亂麻,比誰都爽快。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是直接讓手下的人去做的,美其名曰宿命。
不過老祖向來和他不對盤,被噎住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情,一會兒之後,就有生龍活虎地狠狠剜了他一眼。
「即使知道地藏王有難,你也沒有伸手去救的意思,反而讓我徒弟去涉險,」老祖哼了一聲,「收起你那什麼宿命的腔調,我听膩了,這次的事情,我記著了,要是悟空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老祖那一句話吼地氣勢十足,但吼完之後就沒有後文了,他蹦著進了房間,順帶把六耳獼猴扯了進來,卻把如來鎖在了外面。
如來望著那扇門,模了模鼻子。
一扇簡單的木門自然不能攔住他,他看得出來淮提在氣頭上,也不會現在硬闖進去觸他的霉頭。
如來站在門外,微微嘆了一口氣。
師弟總是這樣,無論是出了那小房子,還是在那里面只看著他一個,從來都把心放在他那寶貝徒弟身上,不會分出心來看他一眼,就算是吵架也是句句不離孫悟空。
他也知道孫悟空有劫數,他不是不能救,他是不想救,也不想讓淮提救,孫悟空自己有自己的命,他又不是個紙女圭女圭,八十一難都過了,過這一劫,也就是時間問題。
為什麼,就不能分一點心在他身上呢?他連龐大的佛界都能毫不猶豫地扔下,師弟怎麼就不能分一點時間在他身上,安安靜靜地就看著他一個人呢。
如來垂在身邊的手,松了又緊,但那扇門,他還是壓抑著自己沒有推開。
在房間里的老祖自然沒有在意門外如來在想什麼,他進不進來對他意義不大,他現在一心都在金箍棒身上,細細檢查了一遍,道︰「消耗太大,頂不住,暈過去了。」
閉著眼眸還不安分,緊皺著眉頭還試圖醒來,老祖施了幾個昏睡咒,才讓他完全睡過去。
「沒得救,」老祖搖了搖頭,道,「多休息就好。」
「你不擔心孫悟空麼?」六耳從一邊探出個頭來,「他可是消失了啊。」
「我知道,」老祖擺了擺手,道,「我看見玉墜了,他擅長的東西我也知道,悟空大概是一不小心被他帶到幻境里去了。」
老祖剛剛是第一次見玉墜,雖然舒斯起和他提過很多次,但第一次見面,老祖就覺得,他和舒斯起描述的人設不一樣。
笑起來很溫和,謙虛,善良,修煉很努力,對我很好,我們兩個相處的時候就像照鏡子一樣,長成一樣,緣分自然也是非同尋常的,玉墜的天賦和我差不多,不過他比我厲害,處處照顧我,誰都沒有他好了。
——這是舒斯起的描述,可老祖覺得完全不對。
就憑剛剛那一件事,他就能總結出和舒斯起的描述完全不一樣的人設來。
一個人就敢假扮著舒斯起走到他面前來,自大。
利用舒斯起,把悟空拉下水,惡毒,心機重。
據六耳獼猴所說,舒斯起都已經變成扇子的原生了,估計也是他害的,對老朋友,玉墜可一點愛護的意思都沒有。
「玉墜和舒斯起,算起來原來都是玉帝身邊的人,」老祖想了想,嘀咕道,「難道我要到仙界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完全不在意收藏漲不漲,反正都是會掉的攤手
好了三次元的事情解決了,日更3000打底,朝日更6000努力蠕動,不出意外暑假就能完結了。
副本的順序就是︰悟空受難?——悟空開竅——無恥秀恩愛——上番外,大概四十萬字就可以寫完了,小渣干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