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刺耳,她目里的陰柔,亦是刺眼。粉女敕的唇邊,那綻開的笑,本該是美麗炫目的,卻因那份陰柔,硬是損了美感。
天塵知她心中仍有怨氣,他並非不憐惜,只是她沒事找人家的茬在先,于理,那都是該她承受。
隨身也上前了幾步,伸長了手,便要再搶回那畫:「洛雪,你容貌已經恢復,便莫再執迷不悟了。莫五小姐沒有錯,你非要說人家的不是。你若不先惹她,她豈會無理傷你?如今爹爹已因你臥病在床,洛雪,你應該多花時間陪陪爹爹。我,也不許你去復仇。」
天洛雪又是閃身,始終不肯將那畫像還給他,听他所言,那笑變得更加猙獰:「你不許我去復仇?你有什麼權利?就憑你是天宇宮的少宮主嗎?可別忘了爹爹最疼愛我。他可舍不得讓我受丁點的委屈。」她字字帶刺,又拿起手中的畫像一看:「喲,少宮主的畫技倒是長進了不少,這真人不在此,卻畫得如此逼真。」
天洛雪說到這,帶著諷笑的眼轉看向天塵:「只可惜,那賤狐狸可不適合你這一身正氣的少宮主。你難道沒見到她朝我動手朝爹爹動手的那份狠戾嗎?天塵你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渾身干干淨淨,純淨又明亮。怎麼現在,卻看上了一個黑心的賤狐狸?那人雖出自名門候院,只惜,她和你,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看你呀,還是趁早收回這份心思。可別讓那賤估計把你給染黑了。」
她一口一個賤狐狸,天塵頭上頓時惱意加濃:「莫五小姐清清白白,你為何偏要在這詆毀人家?」
「怎麼,為她發怒了?她莫清葉一個下堂婦到處招惹男人,連你,都被她勾掉了魂,你說,她若不是賤狐狸是什麼?」天洛雪對他的怒置之不理,火上澆油道。
清澈的眸被驚擾,天塵不知哪里來的勇氣,那手,突然的揚了起來,剛剛想朝天洛雪揮下一巴掌,卻在見到那眸色中的悲戚時頓止住了手。
久久頓于空中,終究在最後,又放了下來,化作無聲一嘆。
天洛雪卷起手上的畫,雙目如利劍一般直視著他:「你想打我?你下得了手嗎?天塵,我天洛雪和你同一個女乃娘,你什麼性子我會不知道嗎?若換做是莫清葉,她會毫不留情,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直接朝我揮出刀子。你呢?連一巴掌都不敢扇。天塵,你太善良,你和她安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看上她,將會是你悲劇的開始。」嘲諷之語落地,天洛雪冷聲一哼,拿著卷起的畫卷,便大笑離去。
亭中天塵雙目垂下,看著自己的雙手,深思起伏。
那雙手,即便是剛剛作完畫,亦是不染任何的墨跡,很潔、很淨……亦如他的世界,干淨無雜。
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上她,將會是你悲劇的開始……
前方人影消失,但她留下的話,卻仍舊響徹在耳側,回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