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聞言,不由微微一笑,緩緩朝前面走去,也不答他。
這下輪到赫廣揚不鎮定了,他跟在她後面,距離已由五步之遙變為三步了。
「你倒是說話啊?」他微微著急道。
「我一個女孩子的事,你問這麼多干嗎?你問我,我就一定要答嗎?」尚青怡然地說道,心想,我問你話,你卻拿倫理道德來束縛我,現在看我不把你急死才怪,說完便不管他朝家中走去,赫廣揚早就存心想問她這個問題了,今日見她蓄意拿前面他說過的話來反問他,明顯是為難他,不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跟著她也回家去了。
尚青回到家中想起方才所見之事,確實覺得奇怪,卻說不出所以然來,想起那個少年來,心中竟生出些許擔憂來。
稍傾卻見雙兒笑嘻嘻地走進來道︰「姐姐,你去哪兒啦?害我好找。」尚青一听,不由笑道︰「你找我干嗎?我又不是你相公,哪有需要你日日看著的道理?」雙兒一听,臉一紅,道︰「姐姐,你可別取笑我了,你比我大都還沒定婆家,我才不要相公呢?以後跟著你就行了。」說完,她神秘地一笑道︰「那個赫廣揚,上次在青樓怕被你整怕了吧,現在看他衣服雖舊,但好歹也是全的,沒有破洞,也不再日日啃鏝頭了,還很喜潔淨呢!」
尚青見雙兒如此一說,倒想起來了他的這些怪僻,確實是改了不少,想起上午他跟自己走路時也由八步之遠改為三步之遠了,不由點了點頭,然後對雙兒說起今日上午所見的天仙娘娘之事。雙兒一听,不由怒目圓睜道︰「這狗屁天仙娘娘實乃一寡婦,天性**,日日少不了男人,不知何時又被奉成了天仙娘娘?」
尚青聞言大為奇怪道︰「雙兒,你怎會知道這些的?」雙兒一听忙撇撇嘴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你去平津時,我日日在街上采購,一日在一間茶樓听得幾個附近的綠林人士說的,這些強盜有的還被她勾搭過呢。」尚青一听來了興致,忙拉著雙兒坐下道︰「雙兒,你且給我好好說來。」
雙兒見尚青感興趣,便把听到的都如實說道︰「姐姐,听說那天仙娘娘叫桑九花,是平定人,乳名叫九花女,這九花女十六歲時許給了一個保鏢,她自小喜歡拳腳功夫,腳步走路飛快,一般人皆不及她,自她過門後便跟著那保鏢習些武功,豈料,那保鏢竟是個短命的,不到一年便得重病死了,自此後九花女便成了寡婦。可她真是個妖婦,**無恥,長得又美,夫家沒有公婆,她奈不了寂寞,便整日在家招惹男人,無論什麼男子,她都不長情,玩玩便膩了,換男人如換衣服般,只是不知什麼緣故,竟有段時間沒听到她的消息,待人家听到有九勝娘娘降世時,竟有人認出來此人就是九花女,不過,她倒不在平定為禍,只是悄悄跑到這平安縣來唬弄老百姓來了,據說,她自小得奇人異士相中,倒有些妖術,不知怎麼就治好了一些病人,便被這平安縣的百姓奉為娘娘了。」
尚青聞言,沉思不語,她想起了那景順民被那僕婦帶去西院時,臉上神情有些呆滯,難道被她使用了**藥?看來此女確實有些妖氣,如若真如此,那今日被帶去西院落的男子,恐怕會凶多吉少,她想那景順民家中老母重病在身,附近的居民都是良善之人,此事為何沒有官府去查辦呢?
想至此,她對雙兒如此如此一說,卻見雙兒道︰「好吧,今日且讓我為民除害。當是為自己積德吧!」
吃晚飯時,尚青和雙兒隨便吃了一點,說是要去平安縣逛逛夜市,便把煜兒委托給了趙娘帶著。
赫廣揚吃著飯,默不作聲。
尚青吃完飯,便朝院中走去,她看到有株梅花被雪壓得快折斷了,很是可惜,便過去把那雪給掃下來,一轉身卻發現赫廣揚竟站在她身後三步遠,他一雙俊目,黑白分明,盯著尚青卻是嚴肅之極。
「你和雙兒晚上是不是要去天仙廟?」
尚青一听,站不立穩要差點摔倒了,這也能被他看出來?心里暗道︰這呆子還挺醒目的。當下她不由打著哈哈道︰「沒有的事,我去那破廟干啥?」
赫廣揚聞言狐疑地看著她,直把尚青看得心里發毛。
「我知道你是柳影前輩的弟子,有點本事,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能通天,這九花女的背後卻涉及當朝一個重要人物,民不與官斗,你想想她如此行徑,官府為何不去捉拿她?如若真能治得了她,我這段時間在平定早就治她了。」赫廣揚皺眉沉思著說道。
尚青聞言呆了呆,不甘心地道︰「難道就只能讓她為害鄉里百姓?」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難道讓所有平民百姓都遭殃了,才來報嗎?這是無能的行為,你可以明著不去對抗,但可喑中去救人啊,能救得一人是一人,也是上天好生之德啊!」尚青不滿地說道。
赫廣揚听得說,不由嘆了口氣說道︰「行俠仗義也要量力而行,招致官府中人,後患無窮,如若你想濟世救人,可以廣施醫德,憑你的醫學救治當地百姓,眾人眼見得你治好了他們的病,自然也不會去信那邪門妖術了。」
尚青聞言覺得言之有理,不由心中一喜道︰「揚兄,我正準備年後去平定開家大型醫館,救治病人,我自有一套理論,到時貧窮百姓可以低價或免費瞧病,而富貴人家自然得心甘情怨掏錢瞧病。不知揚兄可否有意合作?「說完神彩飛揚地看著赫廣揚。
赫廣揚看著尚青神彩奕奕的樣子,心中一動,他微微一笑道︰「你之言,正合我意,我自當鼎力相助,以謝你相贈醫書之恩。」听到他提及醫書,尚青想起自己這里尚有二本,便笑道︰「那二本你若學完了,我這里還有二本,整整一套書,都是師父師承下來的,到時你可全部學會。」
赫廣揚聞言,眼楮一亮,道︰「好,等我學完那二本,再來找你借。」
「好,你盡管好好學,若不懂可來問我。」尚青嘻嘻一笑道。
這時雙兒走來,尚青也不理會他,和雙兒走了。
二人先在街上閑逛一陣,天不到初更之時,雙兒和尚青打扮成男裝,來到了天仙廟前,雙兒飛身上房,尚青給雙兒備好了**藥解藥,尚青不會武功,便從前門大搖大擺走進去,僕人不多,尚青順利進得西院,卻見得里面有十余間房屋,屋內燈火搖搖,尚青听得一間房中傳出聲音來,她忙朝那間房走去,用手蘸口水濕破窗紙朝里望去,只見四個紗燈,各點蠟燭,西邊條案上有燭台一個,東邊椅子上正坐著那個娘娘,靠南窗戶上有一個大床,床上卻擺著一個小炕桌,桌上擺滿酒菜。只見那九花女說道︰「我今日心神不寧的,你們先給我拿衣服來換吧。」一個僕婦立時從箱子里拿去一套銀紅裝來,她月兌了襯衫,裙子換上銀紅裝,放下滿頭黑發,更顯得美艷不可方物。
那婦人送上茶來,她喝了一口道︰「你且去把那個景順民請來,我要好好款待他。」那婦人答應一聲出去了,尚青一听果然景順民被她使詐關了起來。她忙隱身于屋檐下。
不一會兒,只見那婦人領著景順民進得來,正是白日燒香求藥之少年,尚青見他迷迷糊糊的,認不出人來,傻愣愣的,坐在床上。
那九花女眼神妖媚,掏出一個藥瓶兒,往那少年鼻子下晃了晃,那景順民一睜眼,臉露迷茫之色道︰「這是哪里,我怎會在這里呢?」這時那婦人道︰「你不用叫嚷,我們娘娘與你命中有一段仙緣,你可要好生珍惜。」這時那九花女道︰「景順文,我是王母娘娘之女,如今臨凡,與你有一段曠古奇緣,你我今日夫婦合為一體,上天之德,來,我們先且喝酒。」說完走到床前來。
那景順民一听,不由怒道︰「我是因母病才來求藥問醫的,你卻使詐誆我在此,快快送我回去,否則我明日報官拿了你們。你休得胡說,哪有娘娘還需要男人的,真是笑話。」
那九龍女聞言妖嬈地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你說那王母娘娘還有玉帝呢,不也生了幾個女兒?更何況我這等天生尤物,你要從我,我明日送你回家,給你母親治病,你若不從我,恐怕你進得來出不去了。你看我美艷如此,難道還會配不上你?若說到你告官,那你更是稚女敕可笑了,你可知道當今皇上都是我的親戚,試問誰敢動我呢,聰明點就乖乖從我吧。」說完就伸手過來攬住他的雙肩,胸脯在他身上噌來噌去,意欲挑逗強上,景順民立時滿臉通紅,盡力將她一推,九龍女被推得後退幾步,不由惱羞成怒,正欲發火,只听得窗外一聲罵道︰「好不要臉的妖婦,扮作娘娘,卻干得這等丑惡之事。」話音未落,卻只見雙兒從窗外跳進來,怒視著她,那九龍女抬眼一見,卻見到一個藍衣公子,面如白玉,白中透潤,尖下頦,唇若涂脂,貌比潘安,不由骨軟筋酥,噗哧一笑,故作妖媚之態,道︰‘哎喲,小官人,打哪兒來,我請你吃酒,我們談談心可好?」
雙兒冷冷一笑道︰「你個妖婦,從此後改良歸正,我今日便饒你一命,自此後滾出平安縣,不再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