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風站在黑夜中,身影隱藏在一片渾濁的幽暗中。
「風,電,張府查探得怎樣了?」
「回皇上,屬下潛伏進張府幾日,機關暗道還沒模清,不過張府的大致情況已經了然,張府兵馬和招驀的綠林人士有三千余眾,這大夫山易守難攻,若要攻克需里應外合才行。」風分析道。
岳凌風冷笑一聲,眼神中射出利箭一樣的光來,沒想到養虎為患,如今經濟剛剛恢復,朝廷又要來圍巢判賊。
「張府的地牢中可否關押有一個名叫赫廣揚的男子?」岳凌風沉聲問道。
「地牢中關押著很多犯人,很多都是附近一帶的百姓,昨日有听府上家丁說是砸了上濟醫館抓了一個多管閑事的醫生,據說這醫生搜集了張耀文的罪證,這幾日抓過去被嚴刑拷打了。」電如鷹一般的金魚眼里帶著些微氣憤。
「你們記著,盡可能保護好他,此人是個難得的人才,絕不能讓他死于非命。」岳凌風鄭重其事道,「這二日就將明暗二路攻進張府,你們下去待命吧!」
風,電領命消失在黑夜中。
「張小兒郎,明曰替朕下一道御旨︰命蕭邦五日後啟程去燕京郡接替程將軍,著程將軍即刻返回朝廷面聖。」岳凌風對著侯在一旁的張謹道。
張謹忙道︰「遵旨。」內心卻暗暗想道,看來皇上將要對程玉笙案有個交待了,程將軍即刻回朝,程玉笙的案影響較大了。忽然想起今日在上濟醫館見到的那位尚小姐,那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嗎?他跟著岳凌風這麼久,早已把皇上的心思模透了,也明白皇上此次來平定的意思。于是想了想鼓起勇氣道︰「皇上,小的今日在上濟醫館見到了那位女神醫,正是那位尚小姐呢!」
半晌沒听到皇上吭聲,不由偷偷瞧去,只見皇上面色淡然,神情略顯疲倦,似乎對此事豪不在意般,心下不由嘀咕起來,難道他猜測錯了,皇上已經對尚小姐不感興趣了嗎?可自燕京到現在,皇上的郁郁寡歡卻都是看在他眼里的。
岳凌風瞧著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張謹,淡然說道︰「張小兒郎,上濟醫館里的是上官小姐,不是你說的那位尚小姐,以後可不要亂說。」
張謹一听愣住了,那明明就是尚小姐呀!他還和她講了話,于是便期期艾艾地道︰「皇上,那確是尚小姐呢!今日她還向小的打探您的情況呢!」
岳凌風心微微一顫,面上卻是一片冷然,帶著慍色道︰「張小兒郎,那位上官小姐朕已見過了,確實不是什麼尚小姐,以後休得胡言亂語。」
張謹本是一番好意,本想告訴皇上高興下卻沒想到反被皇上訓斥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怏怏告退了。
次日尚青正在醫館出診,這幾日大概百姓們都知道赫神醫被劫,生死不明,前來瞧病的人也少了不少,來的人也對醫館頗有惻隱之心,多有同情安慰之語,尚青心里焦慮不已,只能強打起精神來應付,雙兒卻是個急性子,整日在旁哀聲嘆氣,悶悶不樂的。
時間已經過去二天了,揚兄究竟是生是死呢?尚青望著外面的大街發著呆,一抹紅色的身影慢慢飄進了醫館,尚青揉了揉眼楮,紅衣似火,卷發及肩,膚白勝雪,好看的丹鳳眼上眨著似笑非笑的笑意,雙目含春,妖嬈俊俏,尚青驚得站了起來,睜圓了雙目,望著這雌雄莫辯的家伙。
「尚小姐,果然是你啊!沒白費我這幾天的跟蹤。」紅蠍子嘻嘻笑著說,好看的丹鳳眼閃著無邊的春色。
尚青眼楮一跳,一絲冷冷的笑意浮現在嘴角,夾雜著無比的厭惡道︰「紅蠍子,你光臨寒舍有什麼事嗎?」
「嘖嘖。」紅蠍子用手拂了拂額邊的幾縷卷花,面露贊嘆地道︰「女神醫的醫館在平定可是有名的,哪能是寒舍呢,我可是特地來學習取經的呢。」
這時雙兒也看到了他,正是滿腔怒火無處發的時候,便沖過來怒道︰「好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你可說說九花女的**法可是你們毒邪教的?」
「哎喲,雙兒小妹妹,你的火氣還是那麼大啊,這對身體可不好呢。」紅蠍子嘻皮笑臉道。
听得雙兒這麼一問,尚青大腦頓時清醒過來,她緩緩地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妖嬈笑著的紅蠍子,眉毛雙挑,一付無謂的樣子問道︰「紅蠍子,你不在你的主子花兒公主的後面老實地呆著,跑到平定來干嗎?」
尚青知道毒邪教是一種以毒術取人性命的邪教組織,在江湖上關健是靠毒術行事,江湖中人武功高者一般不會輕易染指他們,他們遍布江湖各個角落,不以哪個區域為界限,認毒不認人。
「花兒公主?狗屁,她也配當我主子,那不過是我曾欠夏汗王的一個情,夏汗王想吞並琉璃國,他把我安插在她身邊做臥底,打探琉璃**情的。」紅蠍子不屑地說道。
皓天哥,你當真為了野心,為了你的政治利益,連一個對你愛慕有加的女人都要無情利用嗎?尚青的心底一陣寒涼,慶幸當時及時帶著煜兒逃出了燕京,她知道皓天哥不會加害她,但煜兒是很難活命的。
「那你的任務完成了嗎?」尚青不動聲色地道。
紅蠍子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很聰明,想打探我的口風,不過無所謂,夏汗王對你情有獨鐘,你都能安然逃月兌,說明你不是凡人,如今我的人情也還了,以後我也不欠夏汗王什麼了。」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壞壞地一笑道︰「那花兒公主被我灌了**湯,已把他們琉璃國的命脈都從她父皇那里偷了出來給了夏汗王,吞並琉璃國指日可待了,那可不是我關心的事情了。」
尚青忽然覺得自已陷入了一片冰海中,全身都是嗖嗖的涼氣,她悲哀的笑著道︰「那日,你在毒術現場施毒,也是夏汗王吩咐的吧?」
紅蠍子一愣,反應過來壞笑道︰「當然,我們毒邪教雖然名聲有點不好听,但也不是隨意取人性命的,否則我們還能在江湖上生存這麼久相安無恙嗎?」
「為什麼要取那麼多無辜者的性命?」尚青的雙眼冒出火來。
紅蠍子被她的表情嚇著了,他滿臉無奈地說道︰「小姑女乃女乃,我只知道那天有個重要人物要到場的,而夏汗王的目的就是要借毒術比試現場參與比試的人之手除掉那個人物的,我使用的毒一般人根本瞧不出來,誰知道當時有你這個高人在場呢?」說完邪邪一笑道︰「尚小姐,你可是柳影的弟子?」
尚青怒目而視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紅蠍子嘆了口氣道︰「我本是一個孤兒,流離在外,整日挨饑受凍,有天我生了場大病,差點死在一個破廟里,當時多虧柳影前輩路過救了我,後來我到處找尋他的蹤跡,一想拜師學藝,二想感恩于他老人家,但我走遍了全天照國都沒有見過他。」
雙兒不听則已,一听不由冷笑道︰「就憑你干的這些壞事,柳影前輩知道了還不取你性命?趁著現在無人清算你,乖乖地趕緊滾蛋,別在這里礙眼了。」
紅蠍子苦著臉道︰「雙兒妹子,你這是歧視我啊,我雖然名聲有點不太好,可我也不是十惡不赦呀,我雖然下了幾次毒可那並非我本意,也沒有取人的性命啊!」
「如妃娘娘的毒不是你的嗎?」尚青厲聲道。
「哎,尚小姐,毒是我們毒邪教的沒錯,可是那是摹非凡出銀子買的,那下毒之人卻是慕非凡啊,與我何干?難不成全天下死于這種毒的人都是我去害的,我們也要吃飯呀,我們賣毒,他們買了要去干嗎,我可管不著。」紅蠍子理所當然的道。
「強詞奪理。」雙兒不屑的撇撇嘴,「光那個九花女,就已經是罪大莫及了。」
「這個嘛,我也听說了,正是因為這個我才來到平定的呀!」紅蠍子大義滅親似的說道。
「這九花女真是你們毒邪教的人?」尚青心中一動問道。
「這個九花女來歷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我的手下在外教的徒兒,不過她犯了幾樁命案,毒死了好幾條人命,卻是打著我毒邪教的名號的,現在江湖上都有流傳,我不得不來此弄清楚了。」紅蠍子沉思道。
「昨日我責令平定的手下去查清楚九花女的來歷,其中一個得力心月復被張耀文收買在了府第,據他回報說張府里面新抓了個犯人叫赫廣揚的,這幾日被重刑拷打,逼問要什麼罪證?」紅蠍子看似隨意地說道,眼神卻瞧到尚青和雙兒的臉色都變了,不由面露得意之色來,道︰「尚小姐,我知道你關心赫廣揚,今日給你報信來,你放心吧,他還沒被打死呢?」
尚青臉色徒變,卻驚出一身冷汗來,忙朝閣樓上走去,果然閣樓上面赫廣揚住的廂房被翻得亂七八糟,暗自慶幸昨日把罪證已交給了彭欽差,不由松了一口氣,想到赫廣揚,心內五髒俱焚,此次他是難逃此大難了。正在這時,門外有伙計過來叫道︰「上官小姐,官府已出兵圍剿大佛山了,據說朝廷有派兵前來。」
尚青聞言,心中一喜,這是他派來的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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