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嬌呆呆地坐在書案前。神情低落。目光呆滯。
一切都不同了。只在一夕間。全部都顛覆了。
那個民女竟然懷有三個月身孕了。
皇上已當朝宣讀聖旨立那民女為皇後了。群臣中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自小撫養她長大的李嬤嬤為了護住她咬舌自盡了。
後宮解散了。只有碧還留有內侍宮女。皇後寢宮正在大肆修理中。準備迎接那民女的到來。
撐管後宮的權利也已經收回去了
……
她現在算什麼呢。第一時間更新
頭痛欲裂。面容憔悴。寒冬似乎提前來臨了。
「娘娘。喝口參湯吧。」晚秋端著熱氣騰騰的炖盎走進來。雙手捧上放在書案前。
「晚秋。御膳房這幾日可有好好伺侯那民女。」程玉嬌眼神中透著空洞的虛無。身子卻在微微抖著。她期望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出現。
已經是初秋了。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晚秋打開櫃門拿了件綿鍛披風給程玉嬌披上。在她耳邊低語道︰「皇上這二日吩咐御膳房炖各種滋補品給那民女補身子。御膳房小劉子已把藥材都添加進去了。娘娘放心。那民女不會得逞的。」
程玉嬌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來。上官青。不要怪我心狠。只怪皇上對你太痴情。你若幸福我就要遭殃。為了自己只能犧牲你了。
「那民女如今可好。」眼眸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來。透著些許恐慌。
「回娘娘。只是听說她胃口不好。吃不了東西。暫且沒有听說過其它什麼事。」晚秋也心神不寧地說道。
程玉嬌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焦燥來。事情似乎並沒有如她想象中那樣發展。難道那民女有高人護著。
「娘娘。護國公來了。」有宮女進來稟報道。
護國公程遠大步走了進來。
爹爹。程玉嬌心神不寧地站了起來。摒退了所有的宮女。
「嬌兒。你如今可好。」程遠望著愛女的臉色。嘆了口氣道︰「嬌兒。你接受現實吧。爹也沒有想到那民女竟然如此好運地懷上了龍種。現今皇上執意要封她為皇後。朝中大臣都不敢出面反駁。只能如此了。」
今日早朝皇上親自宣布了御封尚青為皇後的事。朝中大臣都齊聲恭賀皇上喜得龍子。一時天照國喜氣洋洋。皇上心情也大好。程遠眼見事情已無法逆轉。擔心嬌兒想不通生出不測來。下了朝顧不得許多急急朝碧趕來。
「不。第一時間更新爹爹。孩兒絕對吞不下這口氣來。」程玉嬌滿眼含淚。憤恨地說道。
「嬌兒啊。事已至此還能怎樣。想你進宮這麼久。也沒見你懷個一男半女的。這都是天意啊。如今皇上的後宮就只剩你和她二人。只要你日後籠落了皇上的心。再生個龍子來。還怕皇上會虧待你嗎。那民女若生個女兒。那就更好了。你現今把身子養好。莫再想那些無謂的事了。」程遠無可奈何。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爹爹。你糊涂啊。」程玉嬌跺著腳道︰「女乃娘李嬤嬤為了保護我已咬舌自盡了。尸骨未寒。皇上再也不會到我這兒來了。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民第一時間更新就算皇上跟我在一起。他嘴里念著的都是那民女的名字。爹爹。這民女必須死。否則女兒終身都毀了。再無重現光明之日啊。」程玉嬌說完失聲痛哭起來。
程遠當即臉色煞白地站起來道︰「嬌兒。此事萬萬不可。天照國向來子嗣稀少。如今皇上年已二十七了。卻沒個一兒半女的。好不易有個子嗣。千萬不可再生事端。這罪名可擔當不起啊。」
「爹爹。您真忍心看著女兒橫尸宮中。孤獨終老。李嬤嬤已死。宮中再無人可庇護女兒。現今皇上日日守在那民女身邊。只怕從此後再不會到女兒宮中來了。那民女當上皇後後能放過女兒嗎。爹爹。無論怎樣都要幫助女兒。那民女必須死。她若不死。女兒再無活路了。」程玉嬌淚流滿面地痛哭道。
程遠一下癱坐在地。萬萬沒料到事情竟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小姐。小姐。皇上已當朝宣布封您做皇後了。」小梅興奮地走進來恭賀道。
「是啊。我家主子當皇後了。」綠卓和一眾宮女都歡欣雀躍起來。齊聲歡呼道。
廂房里一派喜氣洋洋。
尚青這二日米粒未進。每日只靠喝點水度日。到得後來。連水喝進去胃里都生生的痛起來。整個人更加虛弱了。她面無表情地躺著。听到這個消息並無半點喜悅之情。
「皇後又怎麼啦。現在才知道彌補。早干嗎去了。我姐姐才不稀罕這勞什子皇後呢。」雙兒大聲喝道。「都出去吧。別吵著我姐姐休息了。」
眾人听得雙兒如此說都不再吭聲了。這幾日她們都知道了雙兒的厲害。連皇上都敢反駁。當下只是默默地走出去了。
「姐姐。你好歹都要吃點東西啊。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呢。」雙兒端著湯汁揪心地在旁邊說道。
「皇上。」宮女請安聲傳來。岳凌風知道尚青這二日來還是米粒未進急得手足無措起來。尚青對他冷若冰霜。他自知愧對她。不敢有任何怨言。眼下顧不得朝政大事。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
尚青背朝著他虛弱地躺著。淚流滿面。默不作聲。
「青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自知愧對你。不敢祈求你的原諒。可是請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吃點東西吧。」岳凌風溫言細語地祈求道。
尚青只是躺著。並不理睬。
岳凌風無奈地嘆了口氣。接過雙兒手中的湯汁。柔聲道︰「青兒。如果你恨我就懲罰我吧。只求你先喝點東西。好嗎。」
說完一只手扶起尚青。把湯汁遞到她嘴邊來。
尚青睜開眼楮。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抬手打掉了湯碗。恨聲道︰「出去。」
湯汁流了他一身。床上全是。
「來人。快把這里清理好。」岳凌風顧不得身上髒。耐心地放下她。吩咐道。
卻見到她滿臉是淚。渾身發抖。心中異常難受。不敢再呆下去。只得痛苦地走了出去。這幾日來不敢面對她。生怕她情緒過份激動。
不大會兒。綠卓和小梅收拾好了這里。尚青打發她們出去了。
「雙兒。你回侯府一趟。請娘務必進宮來。我要見娘。」尚青朝雙兒說道。
「可是。姐姐。我回去了不放心你啊。「雙兒猶豫地道。」不妨事。你先回去一趟。然後跟著娘一起過來。「尚青拿著雙兒的手。寬慰道。
雙兒想了想。點了點頭。道︰「那我先走了。我們會盡快過來的。」說完又把小梅叫過來細細吩咐了一遍。這才放心地走了。
尚青虛弱地躺在床上。只覺渾身發軟。頭暈眼花。
孩子。她用手撫著自己的小月復。心底伸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來。自己要做媽媽了。可她為什麼沒有一點喜悅呢。真的不知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心中只是感慨萬千。第一次覺得責任重大。哎。根本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呢。
二個冷眼冷面的嬤嬤站在她床前。端著碗湯汁。朝她說道︰「奴婢們奉皇上的旨意。一定要娘娘喝下這碗湯汁。」
尚青迷糊中睜眼細看去。二個嬤嬤面生得很。湯中淡淡的藥味傳來。尚青的心揪了起來。
這是湯汁嗎。她可是神醫。湯里有些什麼東西。只要聞著氣味就能了然于胸。別人不知道。豈能瞞過她。這二日來端過來的各種滋補湯藥里面都加了些什麼。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她豈能喝這些湯。
「不喝。端出去。」尚青冷聲說道。說完面朝里躺著。
「娘娘。今日這湯汁你不喝也得喝。可由不得你了。若識相點就趕緊喝了」。其中一個陰笑道。
偏偏此時。白禾去了御書房給皇上交卷宗。那四個宮婦這二日又被雙兒打發出去了。小梅也不知去了哪里。
顯然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好的了。尚青絕望地躺著。身無半點力氣。恐怕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娘娘。你若不喝。那奴婢們只好用強了。」一個嬤嬤走近來。扶起了尚青的頭。朝著另一個嬤嬤大喝道︰「快。快點灌下去。」
那個嬤嬤顫抖著雙手把藥碗端到了尚青的嘴邊。
異常的憤怒從尚青心底涌出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人敢如此窮凶極惡的在勤政殿行凶。
怎麼辦。緊咬著雙唇。手模著小月復。不能。不能失去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尚青雙眼噴火地望著那個嬤嬤。那嬤嬤心虛地道︰「娘娘。您可別怪奴才們。只怪您阻礙了別人的幸福。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說完伸手就去撬她的牙齒。尚青用盡力氣。牙齒咬得緊緊的。嵌進了肉里。鮮血流了出來。那個嬤嬤卻怎麼也撬不開她的嘴。這時另一個嬤嬤過來用力捏著她的鼻子。想讓她松開嘴。
尚青用殘存的意志拼命地咬著嘴唇。手下意識地撫模著小月復。頭腦里只有一個念頭。誓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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