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華周末被折騰得不輕,回到學校後倒頭大睡。
第二天舍友們都不忍心叫醒他,他卻堅強地爬了起來。
老大說︰「給你打了早餐,吃完再去上課吧。」
陸小華感動地說︰「老大你真賢惠,你要是女的咱肯定把你娶回家了!」
老二老三踴躍報名,強烈要求加入求娶行列。
老大臉部表情扭曲︰「你們這群混蛋!」
一整周過得風平浪靜,老板那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陸小華頗感欣慰,期末研究課題的進度取得了突飛猛進的喜人進展!
周五晚上小組有聚會,陸小華打了個電話到老板那請假。
老板沒說什麼,只是問他什麼時候結束,他讓司機過來接。陸小華也拿不定主意,本來打算晚上不過去的,听老板這麼一提他只好答應︰「結束後我自己過去。」
陸小華被慫恿著喝了點酒,散場時臉頰有點紅,看起來讓人很想啃一口。
組織活動總是要負責的,他把所有成員按宿舍坐標組織好返回路線之後叮囑喝得少的人︰「回去後給我發個短信報個人頭。」
陸小華帶課題以來展現出來的人脈和責任心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听到他的調度每個人都爽快地答應。
陸小華笑著等他們離開,結果卻有人起哄︰「女生宿舍那邊有條黑乎乎的路,組長你不送一程啊!」說就算了,還怪模怪樣地朝陸小華擠眉弄眼。
陸小華倒是認真想了想,答應下來,對女生說︰「我送你們回去。」
通往女生宿舍的方向確實有一條危險的暗路。
陸小華小時候挺怕黑的,不過那時候他們家離鎮里遠,要去鎮里上學就要走老遠的路,不得不半夜就起來趕路。陸小華要帶著陸裕林去學校呢,自己哪里能害怕,所以他每天都在天黑以後一次又一次地穿山越林,從那以後陸小華就慢慢習慣了幽寂的夜色。
陸小華鎮定自若地走在林蔭道里,不時跟女生們搭話,免得她們心里害怕。
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女生不敢走,對陸小華說︰「組長你快把你的手借我們拉拉。」這話一出來就贏得了幾聲贊同。
陸小華︰「……」
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即將被揩油?
陸小華「艷-福」不淺,兩只胳膊很快就分別被兩邊女生抓住了。
平時一伙人就鬧得開,陸小華比組員們大兩三歲,一直把她們當弟弟妹妹來照顧,被人「瓜分」了胳膊也沒說什麼,只是無奈地調侃︰「你們那男生們交資料的女漢子樣哪里去了?」
回應他的是女生們的笑聲。
陸小華敬業地把人送到宿舍樓下,幾個女生對視一眼,有人鼓起勇氣問︰「組長,你有女朋友了嗎?」
陸小華一怔。
另一個女生握握拳︰「我們可都說好了,如果組長你沒有我們就公平競爭!」
陸小華沒想到這是真•艷•福,他剛才只當女生們喝得半醉在瞎鬧呢!跟人結婚,尤其是跟女生組成一個家庭這種事他從來都沒想過,因為他沒有信心去建立一個新家庭。
陸小華站直了身體,認認真真地看著女生們說︰「對不起,我有對象了。」
沒想到女生們反倒很平靜,說︰「早猜到組長你這樣的好白菜是有主的,不過可不是光我們幾個人失戀了!」說話的女生朝陸小華眨眨眼,「組長你在女生里的人氣可是很高的喲!你可別帶你女朋友來學校秀恩愛,要不然我們會心碎到眼淚嘩嘩的!」
這話已經是開玩笑的口吻了。
陸小華笑著說︰「上去吧。」
目送女生們上了樓,陸小華才折返。
已經接近到宿舍關門的點了,幽黑的林蔭道比往常更加寂靜,路燈壞了不少,至今還沒有修,所以走到一半就是黑 的一片。
陸小華本能中還是有點害怕這種地方,但他反而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走得踏實,眼楮也一瞬不瞬地看著前方。
這時候一只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用力把他往一邊扯。
陸小華嚇了一跳,拳打腳踢地掙扎著要退開,卻听到了熟悉的聲音︰「陸小華!連我你也踢!」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不是老板又是誰!
陸小華心髒還怦怦直跳,臉色泛白,被老板抓住的手甚至在發抖。他努力壓下自己的害怕,卻還是忍不住顫著嗓兒罵道︰「混蛋!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老板听出了陸小華聲音不對頭,也察覺陸小華的手在抖,忙牽著陸小華往前走。等看見陸小華的臉色他就後悔了,別別扭扭地道歉︰「陸小華,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到了光亮的地方陸小華就恢復過來。
陸小華信口雌黃的習慣又冒出來了︰「騙你你也信,也不看看我是哪里出來的,這點黑算什麼!我小時候四五點就要爬起來去學校了,有時候天亮得晚,整個山頭都黑 的,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有蛇鑽出來呢!就你也能嚇著我?」
老板見陸小華臉色慢慢恢復酒後的紅潤,聲音也跟往常一樣活力十足,放心地扣緊陸小華的手往林蔭道外面走。
司機早就等在外頭了,老板打開車門把陸小華塞進去。
車里亮著燈,陸小華心里卻不踏實,因為從剛才開始老板就一語不發,這代表這位祖宗又不高興了!
祖宗不高興,又踫上周末,怎麼看死的都是他啊!
陸小華趕緊溜須拍馬︰「老板您怎麼了,又是誰招惹你了!我幫你去教訓他!」
听到陸小華又是滿口敬語,老板滿心暴躁。他說︰「誰惹著我了你就幫我去打誰的**?」
陸小華捂著**小心地往旁邊挪。
老板咬牙︰「陸、小、華!」
陸小華正思考著怎麼度過難關,就被老板拉進懷里抱緊了。
陸小華又想起在剛才那短暫的黑暗之中,老板的手似乎也在抖,老板想要拉著他快點走,又忍不住時不時地回頭看他兩眼,似乎害怕他會走丟。明明惡意嚇人的是這家伙,最後最害怕的人卻也是這家伙,陸小華剛才想太明白,突然被老板這麼緊緊環抱著,好像又明白了。
眼前這個人,不需要再跟以前那樣小心翼翼地對待。
陸小華掙扎著為自己爭取了一點活動空間,轉移話題︰「你怎麼來了?」
听到陸小華去掉了敬語,老板滿意了,他如實回答︰「在家里沒等到人,就直接過來了。」
一個「等」字讓陸小華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每到周末老板確實都會等在家里,雖然看上去只是順便逗他玩而已。
陸小華說︰「聚會結束得有點晚,我得先把人都送回宿舍。」
老板說︰「我都看到了。」他抓住陸小華的兩只手輕輕捏了又捏,意味不明地夸獎,「你很受歡迎。」
陸小華︰「……」
他好像明白老板為什麼會喪心病狂地嚇他了。
果然,老板惱怒地說︰「我當時多想把她們從你手臂上扒下來,警告她們再也別靠近你。」說完他頓了頓,對陸小華強調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但我忍下來了。」
陸小華明白老板的意思,對于老板這種人來說,「忍耐」實在是很難得的品質,因為他們從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根本不需要忍著什麼。
看著老板邀功一樣的眼神,陸小華也沒讓老板失望,大大方方地摟著老板的脖子親了一口。
老板心花怒放。
陸小華總覺得老板身後有根大尾巴一下又一下地甩啊甩——狼尾巴!
回到家老板的狼尾巴就徹底露了出來,洗澡玩啊玩,床上玩啊玩,不小心摔下地了還就著地毯玩啊玩,陸小華喝了點酒,本來就暈乎乎的,被老板這麼一折騰,連抬起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平任老板魚肉,最大的反抗也只是罵上兩聲!
幸好老板良心未泯,在他嗓子啞掉之前摟著他去重新洗了個澡,放了他一馬。
第二天醒來時天色大亮,陸小華看了眼手表就麻利地穿好衣服跑下樓,結果被剛放下報紙的老板攔腰抱住。
陸小華想起昨晚的遭遇,哭喪著臉說︰「我快遲到了!」
老板說︰「先等會兒,管家正在給你打包早餐。」說完他又覺得自己語氣太專橫,*地補了一句,「昨晚折騰了那麼久,你就不餓嗎?到那邊可沒有空檔給你吃早餐,我叫司機送你過去,你在車上吃。」
老板說得不太自然,話里的關心卻擺得很明白。
陸小華乖乖點頭。
看到陸小華這反映老板就知道自己這麼做又選對了!于是他直直地盯著陸小華,趁機索吻的意圖再一次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陸小華︰「……」
陸小華帶上管家準備的早餐出門,抵達目的地時正好吃完。
沒想到肖驍和封家老二居然都在,封家老二見到他就熱絡地打招呼︰「小華啊,你來了!」
陸小華︰「……你們也來了?」
封家老二一點都不害臊︰「我跟你師父來見見你們老師。」
陸小華看肖驍一眼,又看封家老二一眼,不動聲色地喊人︰「師母!」
封家老二「哎」地一聲,笑嘻嘻地答應。答應完他又覺得不對,一拍陸小華腦袋,氣急敗壞地糾正︰「師公,是師公!」
陸小華朝他們擠擠眼︰「恭喜。」
節目組的事一完,陸小華三人就跟柯老一起在外面吃飯。
听完封家老二自我介紹,柯老笑著說︰「這倒是巧了,我剛好推薦陸小華暑假去你們底下的出版社跟進《文化論壇》上一季的新書。」
封家老二豪氣地拍拍陸小華的肩膀說︰「放心,我一定會讓人好好壓迫你的。」
陸小華︰「……」
有你這麼讓人放心的嗎!
氣氛很融洽,陸小華雖然不太明白肖驍和封家老二是怎麼走到一塊的,但看到他們處得那麼好還是挺為他們高興的。
沒想到飯吃到一半居然踫上了上回那個兼職游泳教練的「師兄」。
「師兄」熱情地迎上來打招呼︰「肖驍回來了啊?」他大咧咧地給了肖驍一個熊抱,全然沒察覺旁邊的封家老二已經擺出小狼犬護食架勢,「你小子可不厚道,整天滿世界跑,想聚一聚都找不到人啊!」
肖驍邀請「師兄」坐下,手在桌下使勁把按上自己大腿的爪子一拍。
封家老二吃痛地收回手。
「師兄」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陸小華那邊,話題轉到了陸小華只上了一節課的事情上,納悶自己居然白拿了那麼多錢!
封家老二一听就樂了,舉手發言︰「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家伙疑心病特別重,千挑萬選選了師兄你當教練,覺得已婚肯定安全!可他還是不太放心,暗搓搓跑到現場一看,喲,居然要模小腰牽小手手把手地教,這怎麼可以!已婚也不行!果斷換自己上比較安全!」
這猜測一出,桌上鴉雀無聲。
封家老二小心地眨巴一下眼楮︰「怎麼?我猜得不對?」
陸小華︰「……」
真是該死地對!越想越有可能啊!
肖驍先回過神來,對封家老二說︰「你離那個姓薛的遠點。」
封家老二狗腿地答應︰「好!」
陸小華︰「……」
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嗎?
能跟老板的思維同步,根本就是封家老二自己的問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君表示自己今天特別粗長。
它欣慰地去見神展開君,結果卻看到神展開君跟存稿箱君摟在一起。日更君覺得簡直是晴天霹靂,它冷笑著說︰「我也就晚來了那麼一點,你們居然就背叛我了!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現在呢,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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