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華本來想乖乖回房的,眼角余光瞅見那青年一副快要暈倒的痛苦模樣又覺得不太爽。他大咧咧地折返,把管家倒給青年的茶灌進了自己肚子,一臉解了渴的愉快︰「您好啊,我就是跟老……思齊結婚的人沒錯,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青年瞪著他。
陸小華覺得是自己不夠委婉嚇壞人了,倒帶重來︰「深夜來訪照顧不周,您千萬要擔待點。對了,先生貴姓啊?」
青年白著一張臉︰「我姓文。」
陸小華說︰「原來就是你啊。」說完他還是覺得有點渴,瞥了眼冷著臉盯緊自己的老板,暗罵一聲禽獸,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青年眼楮里燃起了一點亮光︰「思齊跟你提起過我?」
陸小華不客氣地打破他的奢望︰「沒有。」他盡職地扮演著一個趾高氣揚的勝利者,「是咱媽跟我說的,咱媽對我說啊,思齊有錢又有權,有的是人上趕著往上貼,要我把人看牢一點。媽重點列舉過幾個人,比如某些不要臉的,明明拿著刀子戳過人家心窩,還來人家家里裝柔弱——咦你臉色怎麼越來越白了,文先生,你可別誤會,我絕對不是說你啊,我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看著就涵養極佳,肯定是要學問有學問要才華有才華的高級知識分子,絕對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
青年踉蹌著站了起來︰「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似乎是為了響應他這句話,外面突然響起一聲悶雷,瓢潑大雨不要錢地往下倒。
青年頓了頓,起身就要往外走。
陸小華熱情地拉著青年的手挽留︰「文先生,這種天氣您怎麼走啊?先住一晚吧,前兩天看新聞,台風呼啦啦刮走了兩個人,您這小身板危險著呢。」他張嘴就朝管家喊,「爸,您看哪間客房空著,給文先生騰一個啊!」
管家看文姓青年臉色又青又白,心里也樂呵起來。他剛才倒茶時挺想潑對方一臉的,不過他只是管家,沒立場這麼對待客人。陸小華就不同了,他怎麼說也是老板登記在案的另一半,沒那麼多顧忌!
管家順著陸小華的話說︰「文先生跟我來吧。」
青年像是被人打了記悶棍一樣難受。
管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
別看管家只是管家,其實管家可是跟老板父親一起長大的,要是列出老板的「信任名單」,管家肯定排在第一位!
這陸小華真要是管家的兒子——哪怕是干兒子,老板對陸小華的接受度也會大大提高!而且听陸小華的稱呼,就連老佛爺也認同他了!
如果早知道老板願意跟男人結婚……
青年站在原地跟著管家走也不是,往外走也不是,眼楮瞬也不瞬地看著老板,表情有點絕望,像是想听老板發話。
老板的目光卻落在陸小華跟青年交握的手上,接著又轉移到陸小華大咧咧敞開的睡袍領子上面。
大片大片的皮膚都露出來了,這小子還在熱情地「留客」,當他是死人是不是!
老板對管家下達命令︰「找人把文先生送回家。」見到青年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毫不留情地補充,「不要再隨便讓人跑進來。」
管家馬上就去聯系司機,並貼心地給青年找了把大黑傘。
青年待不住了,僵直著身體在管家送客的手勢中離開。
陸小華若有所思地看著青年的背影。
老板拎著陸小華上樓。
陸小華一激靈,這才想起這可是個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亂發-情的禽獸!他無尾熊一樣扒緊老板,含淚求放過︰「很晚了……」
老板說︰「我看你剛才挺精神的。」
陸小華說︰「我這不是看您好像應付不了,特意回過頭去給您助攻嗎。」他誠摯地表達自己的善意,「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透露一點給小的听听唄,我幫您參謀參謀!您知道小的看到文先生時是什麼感覺嗎!我見猶憐!簡直驚為天人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您把他收回來咱也可以看著臉下飯,多劃算!您看,我都給你演了惡人了,您可以霸氣側漏地直接把人收回來,也可以虐戀情深一把再把人收回來——」
老板直接把陸小華扔上床。
陸小華拉過被子縮成一小團,一副受驚小動物的膽小樣兒︰「我錯了!」
老板都快被他氣死了。
他對上陸小華時所剩無幾的智商總算回歸了。
老板說︰「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陸小華兩眼一亮,瞬間恢復活力︰「病弱美人我的菜啊,你不要歸我了!」看見老板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很難看,陸小華抱著被子往後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不覺得病弱美人在床上一定會很帶感嗎……」
老板覺得智商什麼的還是扔了吧!
老板居高臨下地抓住陸小華不讓他再往後退,亮出陰森森的白牙︰「我只知道你在床上很帶感!」
陸小華暗罵自己嘴賤,抱緊老板的大腿哀求︰「求您了!我明天還要上課!」
老板把陸小華抓進懷里,意外地沒有圖謀不軌。
陸小華覺得有點熱,掙扎了一下,就對上了老板警告般的眼神。
陸小華乖乖窩在老板懷里躺著。
這種姿勢陸小華根本睡不著,他忍不住問︰「您好像還不能原諒病美人啊,他對您做了什麼?我要是做了同樣的事您會怎麼樣?」
老板只說了一句︰「你做不來。」
陸小華︰「……」
好吧,他還真沒條件跟人家比。人家是少年相知,家境也許比不上老板,但差距肯定不大,這位文先生要是女的,大概夸上句「門當戶對」都不為過。
雖然心里認同了老板的話,陸小華口上卻從來不吃虧︰「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說不定我偷了你家機密文件送給你的競爭對手。」
「你知道我的競爭對手是誰嗎?」
「……我左手谷哥右手度娘,想知道什麼查不出來!」
「你知道哪些是機密文件嗎?」
「……」
陸小華不甘示弱︰「我可以受雇于人弄死你。」
老板說︰「那你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余生了。」
陸小華蹦了起來,繼續規劃宏偉的藍圖︰「我可以給你戴綠帽,拍幾張艷-照,準上頭條!」
老板說︰「外面沒人知道我們結婚了。」
陸小華還在那冥思苦想,老板已經一把將他抓起來,就著**啪啪啪地打了幾巴掌。陸小華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只感覺自己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怒了,惡狠狠地在老板脖子上咬了一口。
老板順勢就將手探進他睡袍里,使勁捏了把他腰間的軟肉︰「給我戴綠帽,還拍艷-照?你不想活了是吧陸小華!」
陸小華欲哭無淚。
萬萬不該嘴賤啊萬萬不該!
他連背叛的門檻都模不著,享受不來病美人的待遇,估計真干了點什麼也只會被*,還是老老實實等老板玩膩吧。
陸小華不反抗了,老板又喪心病狂地把他抓回懷里吃干抹淨。
陸小華第二天一早就爬了起來。
早上第一節是柯老的課,他可不想遲到!
管家不知道陸小華昨晚回房後又被折騰了幾回,見陸小華滿臉疲憊,不由說道︰「不要太勉強,你可以請個假。」
陸小華說︰「總要習慣的。」
管家覺得陸小華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卻又說不清是哪里不一樣。听到陸小華這話後又有點替陸小華心酸,老板年輕力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陸小華這小身板兒哪里吃得消!
管家拍拍陸小華的腦袋,把準備好的早餐遞給陸小華,不著痕跡地掩護他逃跑︰「路上把早飯吃了,你今天滿課,別餓著肚子上一早上的課。」
陸小華「哎」地應聲,高高興興地拿著早餐跑了。
老板下樓時沒見到陸小華,問管家︰「人呢?」
「小華先去學校了,這邊離學校也不算近,他得早點出門。」管家苦口婆心地勸說︰「雖然小華身體很好,但也需要休息,你是不是該節制一點……」
老板臉色倏然發黑。
早安吻和道別吻都沒了,老板心情很不好。
老板心情不好,整個公司總部自然也籠罩在低氣壓之中。
處在低氣壓中心的秘書姑娘特別特別苦逼。
沒想到接近下班時陸小華居然過來了。
秘書姑娘如獲救星,趕緊通知老板!
老板讓秘書姑娘把人領進來。
陸小華不是第一次到老板辦公室,熟門熟路地拉了張椅子跑到老板旁邊坐下,問︰「您快下班了吧?」
老板一听陸小華的語氣就知道他又有事要求他,他揉揉陸小華的腦袋︰「怎麼來了?」
陸小華也不隱瞞︰「過兩天我們系準備搞個戶外采風活動,跟著報社行動的,老師說可以給我一個名額,我就是來問問你同不同意。」
陸小華也不是沒想過瞞著老板逃之夭夭,可他以前不也試過嗎!結果還是被老板逮著人了。
還不如先爭取老板的同意。
陸小華黑油油的眼楮緊盯著老板,眼底的期盼看起來再明顯不過。
老板說︰「又是出版社又是報社,你想法挺多的。」
陸小華眼神瞬間變得黯淡。
看到陸小華那表情,老板心髒揪了揪。他心里頭現在就這麼個寶貝疙瘩,連別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了,本來應該捧著護著的,偏偏自己逮著以後就是舍不得撒手,他听著陸小華的伶牙俐齒他就高興,看著陸小華張牙舞爪他就開心,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把人綁在身邊。
但陸小華不開心。
陸小華在他發小、在他老師、在他師兄——甚至在管家面前,都是那高高興興的模樣,跟在他面前時完全不同。
老板終于意識到一直以來被自己忽視的一點。
見到陸小華後的好心情一下子像是被澆熄了一樣,全沒了。
老板想起了陸小華昨晚曾經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位「文先生」的背影,再聯想到陸小華後面說的話,臉色變得很不好。
如果有機會,陸小華說不定會效仿那位「文先生」的做法——在看過他怎麼對待對方之後。
也就是說,陸小華寧願他當他是陌路人,甚至報復他,也不願意維持現在這種關系!
許多老板曾經以為是陸小華氣急之下說出來的賭氣話一一從腦海里閃過,他突然意識到陸小華一直嚷嚷著的「離婚」並不是喊喊而已,陸小華是真的那麼想的。
他再有錢再有權,對陸小華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他要是用錢權壓陸小華,陸小華肯定會屈服,因為陸小華曾經的脾氣都已經被生活馴服了。
但是他沒辦法用這些東西讓陸小華開心起來。
老板想起陸小華對陸裕林說的話,陸小華說了,他只在乎他在意的人有沒有把他當人看!
回想起來他對陸小華做的事只有「糟踐」兩個字可以形容,而他甚至沒有真心實意地跟陸小華道過歉。
老板摟過陸小華,用力之大像是想把他揉進懷里一樣。
陸小華一怔,不明所以。
老板說︰「想去就去,不過得注意安全,早晚報個平安。」
陸小華驚喜︰「遵命,長官!」
那喜悅的小模樣讓老板又心癢了,忍不住在陸小華臉上親了一下。
端著飲料進來的秘書姑娘悄然退了回去。
她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被老板殺人滅口!
作者有話要說︰
老板長勢喜人啊(咦好像有哪里不對
小劇場君表示你們不愛它了,它決定先休息一天,讓日更君他們自由地群P……
#不要舉報作者有話說啊我真沒寫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