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就是昨晚的紀大少爺。我就怕待會兒二少爺來了,撞見大少爺在雪兒房間中,這要是鬧起來可怎麼辦吶?」說著一對又細又長的眉毛便緊緊皺了起來。
「那我方便上去看一下麼?」韓瑾瞥了一眼雪兒房間的方向,神色有些擔心。
此時此刻,吳曉曉竟可以猜到韓瑾在想什麼,因為吳曉曉自己心中也有同樣的擔心。
鴇母一直以為紀光耀是一個病坨子,不知道他沒病裝病,所以猜不到紀光耀可以像昨晚那樣,不走正門,直接穿一套夜行衣,從窗戶跳進去就是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明雪兒的房間中,只不過鴇母還不知道而已。
听說韓瑾想上樓,鴇母十分為難。姑娘正在房間中接客,怎麼能讓別人闖進去呢?如果敗壞了客人的興致,萬花樓的名聲也要跟著受損。
韓瑾見她為難,急忙又說︰「我們只在門口偷听一下,沒有動靜的話馬上就下來,絕對不會被里面的人發現。」說著牽著吳曉曉的手,告訴鴇母剛才話中的「我們」還包含吳曉曉在內。吳曉曉也跟著點頭,連連保證不會添亂。
鴇母輕輕搖著扇子,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唉,既然如此,你們就上去听听情況吧。其實我心里也擔心得很……」
紀光華和紀光耀的兄弟關系本就不好,這是全城皆知的事情。剛剛嫁到紀家當媳婦的吳曉曉更是深知這兩兄弟岌岌可危的關系。紀光耀把紀光華當成殺父仇人,恨不得除之後快;紀光華也想要了紀光耀的命,好獨霸紀家龐大的家業。現在他們又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難怪鴇母愁眉不展。
「梅姨你不要擔心,有我在就不會出事。」韓瑾輕輕拍了拍鴇母的手,如往常那樣笑了一下。看到他的笑容後,鴇母的神色也稍微緩和下來,溫順地點了點頭。
吳曉曉把這一幕看在眼里,覺得自己又更加了解韓瑾了。韓瑾對每個人都很溫柔,特別是對女人。難怪這里的女人都這麼喜歡他,昨天一看到他來便一窩蜂地圍上來,把他層層封鎖。這被稱為「梅姨」的鴇母已是半老徐娘,但韓瑾對她依然又溫柔又尊敬。這樣的男人,真是天生到處欠桃花債的類型。
道別鴇母,韓瑾帶吳曉曉順著樓梯來到二樓。走過那一條角落亮著淡紅色燭火的短廊,離明雪兒的房門僅有兩步遠的時候。韓瑾回過頭來,把食指豎在唇邊,輕輕「噓」了一下。吳曉曉抿著嘴,乖乖點頭。韓瑾斜斜探出上半身,把耳朵貼到門邊,仔細凝听門後的動靜。吳曉曉也學著韓瑾的樣子,從他的側腰位置把頭探出去,用耳朵貼在門上偷听。
但是一個字都沒有听到,就听見「啪」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砸到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