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正午,此時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夾雜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很是清新。天空被沖洗的格外空淨,湛藍的天空中飄來幾朵浮雲。如果是平時凌風一定會找個地方躺起來,好好的欣賞一番。
但是此時凌風卻根本沒有心情去管這些,越是臨近山崖自己的心情越是忐忑。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要怎麼樣給師父解釋呢?明明下山前叮囑過兩人,想不到卻還是出事了。
山崖上,有不少人在進行各自的修煉,這些人有些是凌風的熟人,有些則有些陌生,不過可以肯定的事,這些絕對不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中人。這些人都的受到迫害想要尋求庇護,有些是單純的想要尋求一個安靜的地方修煉,而不會遭到騷擾。
斷腸崖不是一個幫派,也不是一個組織,只是簡單的一個地方,一個只有「異派」的人知道的地方,一個安心修煉的地方。在這里也許大家不曾認識,但是卻都互相幫助,也許師承不同,卻沒有人問其出身。
「咦?肖旭你不是剛下山怎麼又回來了?」一個佝僂著背的男子迎著兩人走來,「凌風?你這一個月來去哪了?我到處尋你不著。你們兩人怎麼會在一起?王石呢?他怎麼沒和你們一起?」
「三叔,我們還是回去說吧,師父呢?」
此僂背男子正是當時萊昂收養凌風時身邊的「僕人」,來到斷腸崖這麼多年,師兄弟們一直把他當作親人看待,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也許他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孩子們都稱謂他「三叔」。
「萊昂大人正在會客,你們跟我來吧。」
在會客廳主位的身穿黑色長袍的,一頭金發的中年男子,正是凌風的養父也是師父的萊昂。而在其下首的一位老叟則是來自洛蘭大陸北端大雪山的人。
「大雪山的事我會考慮的,改天我自會親自拜訪。」
「嗯,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還要回去復命就不多談了。」
「蕭老保重。」萊恩雙手抱拳說道。
「嗯」,老叟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正迎上來的凌風三人,不由的向凌風多看了兩眼。
「難道是這小子?」老叟心里這樣想道,不過沒做停留直接消失了。
「咦,萊昂大人,客人呢?」
「已經走了,不過由于你們境界不夠沒有發現罷了。凌風,你回來了?」
「師父,我」
「好了,說說發生什麼事了。」萊恩看著凌風的眼楮問道。
凌風把自己和石頭兩人自天賦測試開始到燕蕩山的事,包括石頭給自己的信還有自己被刺殺,當然還有柳家送自己的客卿令牌以及柳如雪和自己在山中歷險,都詳細的敘述了一番。萊昂自始自終都一言不發,直到凌風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
「把那塊令牌拿過來我看看」,萊恩想了一會對凌風說道。
凌風從腰間把那塊客卿令牌拿了出來,萊恩拿到手上仔細的觀察著,「極域寒鐵,想不到柳家竟然有這種好東西。」接著只見凌風伸出右手食指在令牌上一點,令牌上可見的波紋狀自令牌表面擴散開來。
「這塊令牌有些奇怪,暫時不要攜帶了。還有,石頭的信上有沒有說以什麼身份去的青城呢?」
「信上說他會和柳如雲一起去,而且和柳家做了交易,應該是以柳家人的身份去的吧。」凌風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嗯,王石的事情暫時放一邊吧,大概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肖旭,你可以出去繼續歷練了,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而凌風你剛剛覺醒天賦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你留在崖上,好了,你們先下去吧。三兒,你留下,有事情吩咐你。」
「是,師父。」凌風和肖旭退出了門外。
「剛才蕭老送來大雪山的口信,說是青城、紫苑、白河、赤盟四個門派的掌門聚在一起似乎要有什麼要發生,讓我們早點作出決定。」
「小奴不敢擅作決定,只要是大人作出的決定,小人誓死追隨。」
「你跟了我半輩子了,在我心里又怎麼會當你是我的僕人呢,只不過看來事情有些嚴峻了,不知道我們還能躲多長時間。暴風雨就要來了,看來我們注定不得平靜啊。」
每天黎明時分,人們都會發現一位黑發紫瞳的少年自山崖上跑到山腳,再由山腳跑回山頂,往返不止。這個少年正是凌風,自從回到斷腸崖,凌風每天按照萊恩所教的方式練體。
「為什麼我覺醒天賦後還要練體?」凌風曾經這樣問過萊恩,一般來說覺醒天賦後應該抓緊時間感悟法則打開身體中的命門才是。
「你的身體雖然經過能量淬體,身體極限和韌度已經提升了很多,現在的你還沒有開發出身體自身的潛能。」
「那麼我什麼時候才能打開命門?」
「為什麼這麼急?難道越是年輕打開卻多命門就是天才?我見過很多天才,都是你這樣的笨蛋,只想著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到下一個境界,卻不知道自己每一個境界都有缺陷,先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再說吧。」
「是,師父。」
「快,快,快,馬上就要到山頂了,堅持住」,萊恩看著在山路上奔跑的凌風喊道。
「我真的不行了,師父」,凌風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晃一晃的向前跑著。
跑步是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鍛煉方法,以前每天萊昂都會讓凌風先跑二十分鐘熱熱身,然後才正式進入訓練。自從凌風回來訓練似乎有些不同。
凌風從小被收養後便堅持練體,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斷過,自從天賦覺醒後,凌風一直感覺有些不對勁,具體的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凌風的腿已經開始酸痛了,腦袋也有些發脹,胸口也有些發悶。凌風想要放棄了,想要停下來坐下來休息一會。
「你想停下來?真的不後悔麼?我是讓你繼續跑到山崖頂。」
萊昂的一句話頓時讓凌風頭皮有些發麻,凌風可是知道老師的脾氣的,如果自己真的停下來,後果真的是很「嚴重」的。
「真是沒有人情味」,凌風咬了咬牙,「不過我要變強,我要強」,凌風死死的盯著前方,心里一發狠,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又加快了些速度。
萊昂總是能夠知道凌風真正的極限在哪里,雖然有時候不近人情,但是事實證明萊昂沒有一次預算錯誤過。
凌風有些興奮,雖然身體以是疲憊。但是自己能感覺到剛來到山崖時的不對勁,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自己的極限也在一點一點的上升。
其實,就像倒水一樣,大量的水倒進杯子里,如果倒水的速度過快,總是有水漾出來,水杯也不會盛滿。而一點一點慢慢的倒入,水則會平穩的在杯子里盛著。當初凌風雖然經過能量淬體,但是凌風顯然沒有承受住這麼多能量,而且之後的他也沒有達到頂峰。
萊昂一直沒有教凌風打開命門的原因也是如此,萊昂對于自己的四個弟子都是用自己獨特的修煉方式教導。萊昂認為如果想要日後達到的成就越高,那麼基礎必須要足夠的牢靠。
有很多人打開六門或者七門命門很難繼續前進,很大一部分人的原因都是在于過于急于求成,很多自以為是的所謂的「天才」在覺察到自己犯得錯誤後最悔莫及。所以萊昂不會讓自己的徒弟走這樣的路。
「呼呼」當凌風跑到崖頂的時候直接趴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喘著粗氣。
「休息十分鐘後繼續下山。」
「哦,知道了。」凌風頭也沒抬痛快的回答道,「只要能夠變強我什麼都可以做。」
不為強者,吾寧死
傍晚時分,斷腸崖頂
經過一天的鍛煉,凌風已經徹底的「癱軟」了。雖然如此,凌風心里其實還是有些高興的,自己明顯的感覺到剛回來時候的那種不適應,慢慢的消失了,自己的身體雖然疲憊不堪,但是卻有一種滿足感。
「這難道就是自己真正的潛能?」
萊昂站在凌風的身前,似乎並不在意凌風此時狼狽的樣子,「好了,現在讓你的雙腿好好休息一會吧。」
「謝」凌風剛張開口,臉上還帶著喜悅,轉眼間卻頓時要哭出來了。
萊昂在凌風身前伸出手指了指山崖的一邊,正是東邊的峭壁。凌風當然知道萊昂所指地方的意思,臉色直接變色了。
順著峭壁往下看,一顆有古松扎根于峭壁上,這顆古松有些年歷了,要兩個人環抱著才能抱過來。
萊恩不等凌風準備好便直接帶著他跳到了古松的樹干上,樹干上有很多指洞,大小不一。這些指洞正是師兄弟當年練體和受到懲罰時用到的。
「開始吧,一個時辰後我會再來」,萊昂根本沒看凌風的臉色,抬頭看了看天空,示意凌風不要耽誤時間。
凌風把手指放入指洞,翻過身凌空的掛在樹上,下面便是萬丈深淵。
「可是師父,一個時辰我怕堅持不住不能伺候你老人家了啊。」凌風這是真的怕了,當初自己即使受罰的時候也沒經歷過一個時辰,如果自己真的手一軟,可是鐵定直接沒命了。
「如果你只用手指的力量,肯定會沒命的。你要學會利用你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把力量充分的到運用,如果還做不到,你就沒資格做我徒弟了,干脆死了算了,我是不會給你提供任何保障的,你這麼多年肯定也知道。」說罷,萊昂轉身飛上了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