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市海珠區第一人民醫院距離中山大學不是很遠,這所醫院的整體水平在廣州市還是不錯的。當讓文翔他們氣喘吁吁的跑進醫院的外科搶救室時,文翔看見父親正閉著雙眼,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頭發已被剃光,臉上帶著氧氣罩,額頭上有明顯的血漬,一張白色的棉被蓋住了除頭外的整個身體;房間里面正在使用著的心電監測儀,很明顯告訴所有來人,病人情況非常危急。
房間里有一位年輕護士,看見他們三個進來,立刻問︰「是讓禮全的家人嗎?」
「對,我就是。我爸怎麼了?」文翔也焦急的問。
護士語速很快︰「他已昏迷不醒,情況非常危急,你快到隔壁醫生辦公室找劉醫生,趕快簽字做手術。」
文翔走向前,彎下腰對著父親的耳朵大聲喊了兩句︰「老逗!你覺得怎樣!老逗!你覺得怎樣!」
「他昏迷不醒,別浪費時間了,快到隔壁醫生辦公室找劉醫生,趕快簽字做手術。」護士催促說。
文翔連忙跑進隔壁的醫生辦公室,兩位醫生正在牆壁的燈箱前看著ct片討論著,文翔走向前大聲問︰「請問劉醫生,我爸的情況怎樣了?」
兩位醫生轉過身來,劉醫生打量著文翔,不緊不慢問道︰「你是讓禮全的兒子嗎?」
文翔都快急死了︰「是的,我就是,我爸的情況怎樣了?」
另一位醫生也是不緊不慢的說︰「病人情況非常危急,你來看,這是他的ct片,」那位醫生用手指指著ct片上的一個頭像,「很明顯在左腦上有一個5公分長的裂口,而且臚內有明顯的出血,我們要馬上給他做手術。」
「那就趕快做吧,還等什麼」!文翔因焦急而提高了聲音,明顯含有責備的意思。
劉醫生也不惱火,「是的,馬上就準備好了,要做了,」一邊說一邊拿出一份病危通知書,「你在簽字之前,我們要告訴你手術的風險。你也看見了他的情況,能夠挽救他的機會可能不到1%;即使幸運搶救了下來,也有很大可能成為一個植物人,當然還有麻醉的風險,術後感染等的風險;說句不好听,他時刻都會死亡,其中的風險你清楚了吧。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就在這里簽字。」劉醫生指著家屬簽字的地方,同時遞給他一支鋼筆。
文翔毫不猶豫的簽了字,並且以哀求的聲音說︰「醫生,我求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把我爸救活。」
「放心吧,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去救活他!但我們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活他。」劉醫生的語速也加快了。
很快父親就被推進了手術室,讓文翔三人在手術室門外焦急的等待著結果;他一會兒雙手合十的祈禱,一會兒又無力的坐在凳子上,有一陣子站起來在走廊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兩位同學不斷的安慰著他,「你爸一定能大步邁過的,吉人自有天佑。」
令人窒息的40分鐘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戴著口罩的劉醫生走了出來;文翔馬上迎上去焦急的問,「我爸怎麼了,劉醫生?」
劉醫生摘下口罩,嘆了一口氣,滿臉悲傷的說︰「非常遺憾!我們已經盡了一切努力;但你爸傷得太重了,我們還是沒有把他救回來!」
「真的嗎?我爸就這樣死了?我不相信!你們趕快救啊!」文翔嘶聲喊到,他的雙手抓著劉醫生的雙臂用力在搖,「求你們快去救他啊!」
劉醫生對這種場面並不陌生,他冷靜的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但你爸已經去了,希望你能冷靜接受這個事實,節哀順變。」
「這是真的?已經救不過來?我爸就這樣死了?」文翔自個在呢喃著。盡管已有思想準備,但文翔听了這個消息還是覺得像遭到五雷轟頂一樣,腦袋一片空白;他雙手一松,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兩下;旁邊的兩位同學趕緊扶住他,文翔才沒有倒下。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有兩行淚水順著臉不停的流下來。
讓禮全留下的信息文翔能揣摩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