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給開了幾種藥,隨後就讓高永波拿著去收費台交錢取藥了。高永波一看開的藥不多,本以為沒幾個錢的,風風火候地跑到收費台,結果查了下,需要交八百多,頓時就懵了。他當時和王文來得急,並沒有想那麼多,也沒帶什麼錢。加上他最近手頭緊得很,錢包里本身就沒多少錢了,呂軍結婚隨份子的錢,他都快拿不出來了,何況這下子要交八百多。離發工資還有十多天呢,沒辦法,他只好打給李菲菲,讓李菲菲快點趕過來。
王文等了高永波好半天,愣是不見高永波回來,就去了收費台,見高永波正在給李菲菲打電話。高永波打完電話後,他走到高永波面前,問道︰「怎麼了?」
高永波氣呼呼地說道︰「真他媽的坑爹,就這點藥,居然八百多。」
「你就別心疼這點錢了,是錢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醫生都說了,你這病得抓緊治,要是耽誤了,你就只有後悔的份了。這一個月內要是治療不過來,這輩子你就這樣了,嘴巴歪著,右半邊臉沒感覺,到時候沒準菲菲也不要你了。」
當時在醫務室里,面對專家的時候,高永波倒顯得挺平靜的,這會兒經王文這麼一說,頓時就緊張得不行了。「我讓菲菲來給我送錢了,她還沒有下班,我讓她打車過來。王文,要不你先回公司吧,到時候幫我向主管請個假。不過,千萬別把我這病給抖摟出去,要是抖摟出去的話,以後在公司我就沒臉見人了。」
王文看了下高永波的臉,發現高永波說話的時候,嘴巴歪得特別明顯,心里也莫名地緊張起來。「這樣吧,八百塊錢是不是,我先幫你付了,直接刷我的卡,我們先把藥拿了。取出藥來之後,我先送你回去,之後我再去公司。」說完,他就掏出錢包,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信用卡,走向收銀台。
高永波見狀,忙攔住王文,說道︰「王文,不用了,上次借你的錢都還沒還你呢,怎麼可能再用你的錢。我剛才給菲菲打電話,讓她打車過來送錢。」
「現在你手頭不是緊嘛,這接下來你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今天是第一天,專家剛才也說了,你這個病至少需要看一個月,這一個月內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看病要緊,千萬不能因為一點錢就耽誤了看病。」
「這點錢我們還是能夠拿得出來的,再說了,也快發工資了,我想我能夠撐到發工資的那天。」
王文猶豫了下,還是把卡遞給了收銀員,然後把臉轉過來,沖高永波說道︰「我先替你把這個錢墊上,等見到菲菲的時候,再讓她把錢給我不就行了?菲菲還沒有下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過來呢。我們先把藥拿了,你也不要太擔心,醫生不是也說了,這病又不是絕癥,只要好好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再說了,你這個樣不說話的時候和正常人一樣,別人看不出來的,你也可以繼續上班。吃完藥,你再請半天假來這讓醫生給你瞧一瞧,重新給你開藥。」
「這樣也好,本來最近手頭就緊,要是再請很多天假的話,工資估計都給我扣沒了,弄不好還會把我開了。」
王文幫高永波刷了卡後,拿著收據和高永波去取了藥,藥物總共就三四盒,劑量很少,就這麼一點藥,居然八百多,醫院確實太黑了,太坑爹了。
然而,讓王文感覺醫院黑的地方不僅僅體現在這方面!
拿了藥後,王文開車拉著高永波回了公司,途中他勸高永波最好休息一天,第二天要是感覺好點了再去公司上班,可高永波執意去公司上班,唯恐一天不去上班,公司會把他給開了似的。沒辦法,他也沒再勸說,他知道高永波這樣做的顧慮。雖然專題的工作提前做完並順利上線了,但是上面又派發了新的任務。這個任務就是韓總談下來的一個項目,為了配合項目的開發與制作,各個部門都有了不同的分工,其中編輯部門的任務也比較重。或許高永波擔心請假會被羅胖子批斗,所以才頂著病去公司上班的。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由于事先沒有請假,所以到公司後,王文和高永波還沒有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羅胖子就把他們叫到了小會議室里。王文知道羅胖子肯定又要拿這件事開刀,為此,他進去之前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同時也想好了怎麼解釋。
王文是最後一個進入小會議室的,剛關上會議室的門,就只听羅胖子拍了下里面的桌子,頓時臉色一沉,知道羅胖子要發飆了,他急忙低下頭,不鳥羅胖子的同時,還不忘記默念金剛經。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是副主編,一個是部門副主任,今天居然同時遲到,而且還來得這麼晚,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辭職滾蛋,別以為編輯部門離開你們兩個就支撐不下去了。」羅胖子氣勢洶洶地說道,像是被母豬強jian了一般。
高永波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解釋道︰「主管,其實這次遲到都怪我,與王文沒關,王文送我去醫院瞧病來著,又是掛號又是排隊的,耽誤了上班。你要是怪的話,就怪我一個人吧,要不是我,王文也不會遲到。」
「病了?」羅胖子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什麼病啊?是心髒病啊還是艾滋病啊,還至于讓這麼一個大男人送你去?」
「艾滋你妹啊,太他媽的損人了吧?高永波都這個樣子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竟然還說出這樣沒良心沒人性的話來,真他媽的損!」王文在心里暗罵了羅胖子一通,他想如果自己是羅胖子的上司,非把羅胖子罵得體無完膚,要是羅胖子敢頂撞的話,他立馬把羅胖子給開了,像羅胖子這樣的人,佔著一個主管的位子,簡直太浪費了。
高永波瞅了下王文,見王文沖他搖了搖頭,就說道︰「腿疼,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早上起來腿就疼得要死,沒法走路,就給王文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把我送到醫院里的。主管,這次都怪我,耽誤了王文的時間,你要是罰的話,就罰我吧。」
「哼!以後不許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有事必須通知我,要是不通知我,就算你們曠工。」
「是是是,下不為例,讓主管為難了。」高永波迎合著說道,其實剛才他也已經把羅胖子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了。
羅胖子瞪了王文一眼,心想這次要不是高永波求情的話,他非把王文罵個狗血噴頭不可。他一直想把高永波收編了,把高永波拉到他手下當他的劊子手,所以就沒怎麼為難高永波。「還不趕緊回去給我干活?難道還想繼續挨批?」
王文急忙拉開小會議室的門,第一個退了出去。退出小會議室後,他剛走到總監辦公室的門口,就看到陸薇站了起來沖他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進去。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推開了總監辦公室的門,徑直走到了陸薇的辦公桌前。「陸總,找我有事?」
陸薇放下手頭的工作,凝視著王文的臉,嫵媚地笑了下,問道︰「又犯什麼事了?」
「沒犯事,就是今天上午遲到了一會。」
「遲到了一會?王文,你看看這都什麼點了,這都快十點半了,你遲到了一個半小時,還說遲到了一點?你這個家伙的時間觀念怎麼變得這麼差了?而且你和高永波一塊遲到的,昨晚你們睡在一起?」
我靠!老子又不搞基,怎麼會和高永波睡在一起?老子的性取向正常得很!王文一臉的無語,「陸總,你說什麼呢,昨晚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嘛!」
「去你的,別搞一些無中生有的事。說說吧,你們主管又批斗你了是吧?」
「罵了我們一頓,你該不會又訓他了吧?不然的話,剛才他的態度咋那麼差?恨不能把我們拍死的樣子!」
「活該,誰讓你們遲到這麼久呢,沒罰你就不錯了,按照公司的制度,你們遲到這麼久,還沒有請假,就應該按曠工算!曠工是什麼概念知道吧?你小子是不是嫌工資多了,不在乎扣錢了?」
「陸總,你以為我願意遲到啊,我是陪高永波去醫院了,他得了一種怪病,好好的,面部神經癱瘓了!」
陸薇一驚,「什麼?面部神經癱瘓?面癱嗎?中風了?」
王文不由得一愣,心想陸薇怎麼知道得這麼多?高永波確實中風了,而且還挺嚴重,「嗯,嘴巴都歪了,右半邊臉不受控制了,神經像死了一般,沒什麼感覺了。」
「去,去把高永波叫過來!」
王文把高永波叫過來後,陸薇站起來,走到高永波面前,盯著高永波看了好一會才說道︰「永波,你這樣已經很嚴重了,應該抓緊治療,要是不治療的話很危險。」
「我已經拿過藥了,謝謝陸總關心。」
「光吃藥不管用,你必須打針灸,針灸管用,我父親以前也得過這病,當時就打的針灸,最後痊愈了。這樣,王文,你下午陪高永波去中醫院打針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不盡快治療,後果不堪設想。至于工作的事,你們不用擔心,要是羅少雄問起來,就說我批準的,說我讓你們去的。」
下午,王文早早地處理完工作,就陪高永波去了中醫院打針灸,打完針灸,他把高永波送到家後又急急忙忙地往公司里趕。當他把車開到停車場,熄了火下車後,忽然听到不遠處的一輛寶馬附近有動靜,于是就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