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波和李菲菲見王文沉默著,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最後,李菲菲給了高永波一個眼神,高永波點了下頭,走到王文身邊,在王文身邊坐下。可是,還沒等到他開口,王文就把臉抬了起來。
王文看了下高永波,知道高永波想要說什麼,連忙伸出手擋在高永波面前,「永波,你不要再勸我了,勸我也沒有用。作為一個男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不能再收回來。一口吐沫一個釘,既然我說要和她分了,那就跟她分了。要是不這樣,她肯定說我慫,沒膽量,或者以為我離開她就活不了。」
「這事怨我,要是我當初不跟你借錢,她可能就不會……」
「打住,永波,這事與你沒關系,沒一點關系!」王文說著,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地抽了起來。此時此刻,他抽的不是煙,更多的則是寂寞和無助。他想這次和白琳琳說的太絕情了,恐怕再也難以挽回了。倘若和白琳琳真的完了,那自己又重新恢復到單身狀態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克妻,命中注定不會找到真愛。不然的話,怎麼又分手了呢?從劉萍,到白琳琳,他始終沒有走進婚姻的殿堂。好不容易要和白琳琳訂婚了,結果白琳琳的母親又整了那麼一出。現在想起來,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生活也挺荒唐的。
「怎麼沒有關系?要不是因為我,白琳琳能耿耿于懷嗎?我想她肯定是介意的,要是她不介意的話,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嗎?還說讓你跟我一塊過之類的話,很明顯,她是介意的。你也真是的,當時也不跟我說,要是跟我說的話,我就再想別的辦法了。現在好了,你們倆好好的居然分了!」
「我說了,這事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別自責,也不用為我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事兒,沒事兒……」王文說完,繼續埋頭抽煙,他想麻醉下自己的神經,想讓自己淪落一會兒。不管怎麼說,和白琳琳在一起也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沒有愛情了,那也有一點親情,彼此也有點眷戀和依賴,就這樣散了,他心里也挺失落的,空空的,像是缺少了點什麼。
「什麼叫沒事,都這樣了還叫沒事?」
王文冷冷一笑,「不就是分手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天天把分手掛在嘴邊,我成全她好了。」
高永波指了指王文,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桌邊,也掏了一支煙,點上抽了兩口後轉過身走到王文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想過沒有,和白琳琳分了之後,你怎麼面對她?要知道我們可都是在一家公司上班,而且還都在同一個部門工作,周一到周五,每天上班的時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怎麼面對她?還有,現在幾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要是這樣分了的話,就不怕被人說閑話?」
「我不管,誰愛說就讓他說去,嘴巴長在人家的臉上,我又管不住。」
高永波實在拿王文沒辦法了,他想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至于王文有沒有把他的話听到耳朵里去,那就是王文的事了。「好了,我不想說什麼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和菲菲都是局外人,不好插手,你們兩個內部的矛盾,還需要你們兩個人解決。」
王文沉默著,沒有接話,說真的此時此刻他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靜一會兒,什麼都不想。可是,越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神經越是活躍。最後抽完煙,他轉臉看了下高永波和李菲菲,尤其是高永波,歪著個嘴,表情特。他隨手打開一瓶啤酒,沖高永波說道︰「來,咱們繼續喝!」
高永波直接奪過王文手中的酒,「喝你個頭啊,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我煩,心情不好,就想喝酒不行嗎?來,你陪我!」說完,王文也替高永波打開一盒。不管怎麼樣,這次和白琳琳吵了之後,基本上就兩種結果,一種就是徹底分了,從此各過各的生活,另外一種就是冷戰,冷戰很長一段時間。他想,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求白琳琳了,以前所有的包容就是一種嬌慣和縱容。
「喝什麼喝,還不趕緊去找嫂子去,你還真想和嫂子分了?」
「分了又怎麼著?你還怕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女孩?你看看她那脾氣,動不動就跟我翻臉,來之前就已經跟我鬧過一次了,沒想到來到你這她還是這樣,我快瘋了。好了,永波,你別再勸我了,是哥們的話就陪我喝酒,咱們說點別的,不然我現在就走。」
高永波見王文的驢脾氣上來了,就沒再繼續勸王文,他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王文是什麼性子,要是把王文給激怒了,自己那稍微有點好轉的右半邊臉還不被王文給打歪了。「服了你了!」說完,他看了李菲菲一眼,隨後和王文再次喝了起來。
晚上,王文接到白琳琳發過來的短信,在短信上白琳琳說要跟他見面,地點就定在了離他們家最近的星巴克咖啡廳。王文知道白琳琳約她見面要干什麼,所以準時赴約。
到星巴克的時候,王文發現白琳琳已經在那等著呢。他已經提前了半小時,可還是沒有趕在白琳琳前面。
白琳琳選的位置比較偏,基本上算是星巴克最里面的位置了。這個位置擺放著一張圓桌,兩張沙發緊挨在一起,還有一把椅子。而此時的她就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還有一些殘余的蝦卷。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手機上,沒有注意到王文已經來了,而且就在她的面前。
王文並沒有坐在白琳琳身邊的那個沙發上,而是拉了下椅子,坐在了白琳琳的對面。見白琳琳沒有動靜,就佯裝著咳嗽了一下,借此吸引白琳琳的注意。他想白琳琳之所以把他叫到這里來,肯定是有話要談,當時在高永波那里,彼此都太過沖動了,現在冷靜了一下午,氣都消得差不多了,應該能夠平心靜氣地說話了。
白琳琳把手機拿開,目光投射到王文的臉上,鄙夷地笑了下,說道︰「哎呦,你居然來了,這麼早就來了,真及時啊。沒分手的時候,你總是遲到,而且還不是遲到一會半會,現在分手了,你倒及時了,真讓我震驚啊!」
王文沒想到白琳琳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原本平靜的心似乎一下子被觸動了。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像中午的時候那般沖動。他先是注視了一會白琳琳,趁白琳琳喝咖啡的時候才說道︰「中午的時候沒吃飽吧?你說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非要跟我吵,有必要嗎?當著永波和菲菲的面,你就不能給我點台階下?讓我多丟人啊!」
白琳琳砰地一下把咖啡杯子頓在了桌子上,眼楮對著王文的臉,目光如火,「我給你台階下?你他媽的怎麼不給我台階下啊?」
「你別這樣跟我說話行嗎?」王文听不慣白琳琳的這種語氣,分明帶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要是這樣說下去,肯定又要吵起來。
「靠,都他媽跟我分了,還管我怎麼說話?我就這樣說了,我就喜歡這樣,怎麼著!」
王文見白琳琳的火氣上來了,咬了咬嘴唇,沒繼續煽風點火,也沒跟白琳琳吵,而是離開座位,去服務台要了一杯拿鐵。重新坐下後,他才平和地說道︰「你找過來,到底想和我說什麼?難道只是想沖我發火嗎?」
白琳琳冷冷一笑,笑容里摻雜了太多的諷刺和挖苦,「你也配讓我沖你發火?」
「你到底想怎麼樣?」王文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他不想老是被白琳琳這樣壓著,搞得他在白琳琳面前像是沒有脾氣。
「不想怎麼樣,就是想跟你談談。」
王文听了這話之後感到很詫異,心想自己和白琳琳都鬧到這份上了,還談什麼談?再說了,自己是想心平氣和地和她談,她倒好二話不說上來就要發飆,搞得他一點心情也沒有了。「談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你不是都要和我分手了嗎?還有什麼好談的呢?」
「是你要跟我分的好吧?」
王文苦笑不得,「是你先提出來的好吧,每次都是你先說,你總是把分手的話掛在嘴邊,我都快瘋了,知道嗎?」
「現在分了,你自由了,你解月兌了,你滿意了吧?」白琳琳一臉的輕松,她似乎對分手沒什麼概念。她和王文在一起,也並非是因為喜歡王文這個人,而是因為性和物質。就像中午的時候,她告訴李菲菲的那樣,她和王文在一起,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性吸引,準確地說,她只是把王文當做自己的性伴侶。在生理上,把王文當成她的性伴侶,在生活上,把王文當成她的提款機,就這樣,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