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連你也這樣說我?王文,你腦子進水了吧?這個時候你替誰說話?站在誰的立場上?是我還是她?」陸薇說這話的時候,指了指陸穎。按理說,和陸穎闊別已久,今天晚上在這里相遇,本應該好好和陸穎聊聊的,結果沒想到陸穎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以至于讓她听了之後,情緒難以壓制。
王文掃了陸穎一眼,見陸穎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頓時有種成為公敵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無所忌憚了。他把目光拉回來,絲毫沒有因為陸薇的強勢而妥協。「我不站你的立場上,也不站在陸穎的立場上,我只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陸穎說得也沒什麼錯,韓總都已經要結婚了,你還抱什麼幻想?這不是找罪受嗎?有本事你把韓總搶回來,讓他跟你結婚,沒本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也這樣說我?」陸薇本以為王文和她在同一條戰線上,弄了半天,王文卻給出了這樣的答復。這家伙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分明就是傾向于陸穎那邊。听到這里,她的心倏地冰冷了許多。
王文之所以這樣說,並沒有什麼企圖,他只是覺得陸穎這樣做肯定有她的考慮。加上他也認為陸薇不應該這樣執著,以前他對愛情的理念是佔有,愛她,就要佔有她。可是經過一番啼笑皆非的事情之後,他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愛情是需要成全的。強迫性的愛情到最終只是一場虛空,更談不上什麼幸福。「難道你不該說嗎?不說說你,你腦子能清醒麼?陸穎也是為你好,作為你的妹妹,她能害你咋地?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說出這種不經過大腦的話來,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會管你這爛事?」
被王文這麼一說,陸薇忽然沒脾氣了。她可以沖著陸穎吼,但是卻不敢再和往常那樣沖王文河東獅吼了。現在不是王文欠她的,而是她欠王文的,從之前的利用到現在的欺騙,都是她一手操控的。這樣看來,她欠王文不是一點半點,而是欠得太多了。也正是因為這些顧慮,最近一段時間她對王文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
王文見陸薇和陸穎兩人都不吱聲了,互相看了兩眼,覺得在這里說話不合適,畢竟挨著洗手間,就提議道︰「要不下去喝杯酒吧,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怒。陸穎,既然你也在這里,正好我也點事問你。走,下去說吧。」說完,他並沒有動,而是想看看兩人的反應。只見陸薇和陸穎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不去是麼?你們不去拉倒,我自個去,你們想吵就在這吵吧,我不奉陪了。」王文說完就繞開陸穎,一個人下了樓。
回到吧台,王文喝了瓶啤酒,期間看到陸薇和陸穎兩人朝他走了過來,不禁暗自一陣冷笑。
陸穎揮手叫了三杯酒,她沒有喝啤酒的習慣,不是不能喝,而是不想喝。在這種地方,喝啤酒就顯得有些卑賤了。更何況她的身份擺在這里,和這里的人又混得很熟,她只是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然後把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撐開,服務員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能是剛才吵了兩句的緣故吧,陸穎和陸薇一直緘默其口,彼此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服務員把酒遞到陸穎的面前,陸穎才推給了王文一杯,和王文踫了下,風情地笑了下,「你不是說有話問我嗎?問吧,問我我就走,免得掃了你們的興!」
王文喝了一口,順便把剩余的那杯酒推到了陸薇面前。隨後轉過臉來,看著陸穎說道︰「我和小猛和好了沒有?別告訴我還僵著,如果要是還僵持的話,那證明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沒往心里去。雖然我和小猛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覺得小猛真的不錯,比我強多了。難道你就真的不打算給他一個機會?」
陸穎冷凜地笑了下,「我給他機會,那誰給我機會?我……我還有機會可以選擇麼?」
王文從陸穎深邃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什麼,心想難道陸穎和馬小猛之前發生過什麼嗎?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以至于讓陸穎覺得沒有機會了呢?他決定借助這個機會,順藤模瓜,打听出到底怎麼回事。于是,他主動端起酒杯,和陸穎踫了下杯子,說道︰「怎麼沒有機會呢?小猛不都回來找你了,他回來為什麼找你?還不是想讓你兌現當初的承諾,重新和你在一起麼?你答應他不就行了?拒絕了小猛,現在卻反過來問我有沒有機會,你難道不覺得你也很矛盾嗎?」
「有些事你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會這樣說了。」
「正是因為不知道,我才這樣啊,你要想不讓我這樣說,那你告訴我真相,你和馬小猛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那就是一個死結,只要把那個死結解開了,一切不都ok了?」
「既然是死結,那還能解開嗎?要是能解開的話,那還叫死結嗎?」
說得也是啊,既然是死結了,那還怎麼解?老子這是急糊涂了,還是真的喝多了?王文模了模腦袋,重新讓思緒沉澱了一下,說道︰「我們應該相信奇跡的存在,萬一解開了呢。陸穎,我雖然沒見過你所說的賀剛,但是我覺得你之所以與賀剛在一塊,是迫不得已的,或者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不管是被迫的,還是因為錯誤的決定,都可以回頭的,現在還不晚,你還有機會。」
在王文眼里,似乎什麼事情都有希望,可是在陸穎看來,自己是沒有希望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能回頭嗎?不能了,不能回頭了,就算能回頭,又能如何?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麼?「有些事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好了,你們在這聊吧,我還有事,失陪了。」說完,她就猛地一口把杯子里剩余的酒全都喝掉了,然後嫵媚地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給了王文一個頹靡的笑容。
「還沒說完呢,你就要走?」
陸穎沒有再回答王文,而是走到陸薇面前,順手端起那杯酒,二話沒說就潑在了陸薇的臉上,「我這杯酒便宜你了,好好清醒清醒吧,別太一意孤行了,免得最後落個和我這麼慘的下場!」說完,她就甩頭而去,甚至都沒有給陸薇反駁的機會。
陸穎走後很長時間,陸薇連動都沒動,臉上的酒水也沒擦。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滯,像是在深思,又像是在頹廢。她冷漠地站在吧台前,目光渙散,盡管沖著王文,相信也沒有聚焦在王文身上。
王文也一直沉默著,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沒料到陸穎走的時候,居然澆了陸薇一臉。倘若陸穎就那樣走的話,估計還好和陸薇搭話。現在,看到陸薇這個樣子,他內心波濤洶涌,但就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向服務員要了幾張餐巾紙,遞給陸薇的時候,看到陸薇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絲凌厲。
「你怎麼不走?故意留在這看我笑話是不是?你不是和陸穎一伙的麼?她都已經走了,你怎麼還賴在這不走?」陸薇的語氣有些僵硬,臉色陰冷,像是飽受了巨大的委屈,就想沖著把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我為什麼要走,今天晚上我就是來陪你的,又不是陪她。」
「哼!」陸薇冷冷地說道,她簡單地擦拭了下臉頰上的酒液,然後仰起臉來,怒視著王文,心里很不平衡。和王文接觸這麼久了,然而王文卻一直幫著陸穎說話,為了替陸穎開月兌還沖她指指點點的,真是要把她給氣死了。「你這個壞蛋,居然幫著陸穎來指責我,還罵我說話不經過大腦,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王文自然清楚陸薇此時的內心感受,心想既然陸薇要發火,那就發好了,反正今天晚上成了她們的公敵,本來就吃力不討好的。無所謂了,甘當個靶子好了。「你想弄就弄吧,隨便弄,我絕對不會還手的。」他相信陸薇不會動手的,先不說場合的問題,就算在大街上,陸薇都不會動手的。現在的陸薇,是在努力討好他,而不是當初他討好陸薇的階段了。
陸薇看了王文好一會,最後嘆了口氣,然後把臉轉了過去,「好男人都死哪里去了,讓我攤上的男人一個個怎麼都是這樣的,色的色,花心的花心,沒良心的沒良心,沒責任的沒責任,難道全天下就沒有一個好男人麼?」
「好男人就一定好嗎?壞男人就一定壞麼?」王文偷偷地掃了陸薇一眼,繼續說道︰「在你眼里,韓總才是標準的好男人是吧?英俊瀟灑,而且還留過學,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最主要的是年輕有為,事業有成……」
「別在我面前提他,你故意的是吧?還嫌我煩得不夠是吧?」陸薇說到這里,順手拿起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下去,然後轉身說道︰「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