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元旦的時候,北城終于迎來了第一場雪。相比往年,這場雪來得有些晚了。紛紛揚揚的雪花給北城增添了一絲的色彩,北城的冬天氣候非常干燥,加上污染嚴重,這場晚來的初雪,終于能夠蕩滌空氣中懸浮的一些有毒塵埃了。
一片片的雪花像輕盈的玉蝴蝶,又像白色的柳絮,在空中靜靜地飄落。
忽然,一陣風吹來,那一片片的雪花肆意地舞動著,漫天飛揚。
王文站在玻璃窗前,目光一直望著外面,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他想起了自己童年的諸多時光。小時候,大家都是渴望下雪的,下雪之後可以滾雪球,打雪仗,在雪地里奔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沒有絲毫的煩惱,有的只是最簡單的快樂。可是,隨著年齡的長大,快樂越來越少了,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煩惱了。
正浮想聯翩的時候,王文听到公司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急忙轉頭看去,發現肖培正推門而入。
「你怎麼來了?」王文有些詫異,快速地往前迎了幾步,走到肖培面前,發現肖培的頭發上還泛著細微的雪花,劉海處有些地方都結了冰似的,看上去很晶瑩。
肖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雖然外面不沾水,但是領子卻是那種大絨毛型的,顯然已經濕了。她的臉凍得通紅,口中呼著熱氣,發紫的嘴唇有些瑟瑟發抖。「我找你有事。」
王文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次肖培前來肯定是為了銀行卡的事。「你身上怎麼都是雪?不會是跑過來的吧?」他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外面下著雪,可肖培在寫字樓不遠處的公交站下車跑過來的話,頭發上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雪花,劉海更不會結冰。然而,肖培的頭發上不但落滿了雪花,而且羽絨服的領子都浸透了。
「別提了,外面不是下著雪嘛,路面結冰了,很滑,有車追尾了,結果就堵車了。我實在等不及了,就提前一站下了車,走路過來的。」肖培的嗓音有些發顫,顯然凍得不輕。
「那你應該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過去接你,趕緊坐下吧。」王文讓肖培坐下後,幫肖培倒了一杯熱水。看到肖培的臉凍得僵硬,不禁心疼了起來。
肖培抖了抖頭發上的雪花,然後把目光轉向王文,見王文正在看她,臉色變得更紅了,既尷尬又羞澀。「王文,你干嘛要把我的銀行卡給我爸?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幫你費了多大的心思,你居然不領情,里面的錢一分都沒動,而且還把卡給我爸了,為什麼?」
王文見肖培的情緒很激動,就安撫道︰「你先別說話,喝點熱水暖和一下,看把你凍得全身發抖,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你還不快過來抱抱我?」
王文听完頓時一楞,見肖培羞澀地低下了頭,就忍不住想笑。「如果抱你能讓你暖和的話,我早抱了,我這辦公室里有暖氣,你喝點熱水,一會就暖和過來了。」
肖培喝了口水,雙手抱著杯子,緩和了情緒後,把臉仰了起來,繼續問道︰「為什麼你要把卡給我爸呀?就算你不想領我的情,不指望我幫你,也應該把卡還給我呀,怎麼就給我爸了呢?現在好了,卡被我爸沒收了,我……我白忙活了一場。」她很不理解,在這之前她一直想幫助王文,可始終沒有機會,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結果到現在居然功虧一簣了。想到這,她不禁有些難過。
「培培,你別激動,听我慢慢給你解釋。」王文說著順手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在肖培身邊坐了下來,繼續說道︰「當時是這樣的,肖總給我打電話,說要請我喝茶,我以為有別的事情想讓我幫忙,可去了之後才知道,他找我是為了古董一事。培培,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偷你爸爸的那副字呢?那可是你爸最心愛的收藏品,你把它給賣了,你爸能不發火嘛!」
「他收藏了又不是就那一件,我看了收藏了很多。」
「不能這麼說,那副汪精衛行書真跡是個寶貝,很有收藏價值,肖總為了弄到手費了不少心思,他一直都不舍得賣。」
「反正早晚也是賣。」肖培听到王文居然站在她爸爸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感覺有點失落,也有點失望,當然不是對王文所說的話表示失望,而是覺得又沒幫上王文,感覺像是受了莫名的打擊一樣。
王文見肖培的表情有些失落,就又說道︰「其實這事都怪我,當時就不應該告訴你肖總收藏古董的事,你不知情的話,就不會私自把你爸最喜歡的一件收藏品給賣了。你這個小妮子,也真是的,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當時問你卡里的錢是怎麼來的,你還騙我是你爸給你的,以至于讓我信以為真了。幸虧我留了個心眼,那筆錢一直沒動,要是動了,肖總那天晚上非跟我玩命不可。」
「我要是不那樣說,你會領我的情嗎?我太了解你的為人了,要不是那樣敷衍你,你肯定不會用那筆錢。現在好了,卡被我爸沒收了。」
為了安慰肖培,王文笑著說道︰「不會的,我想肖總也只是暫時拿著你的卡罷了,過幾天就會給你的。好了,別生氣了,趕緊給我笑一個?」
肖培哪還能笑得出來,她心里難過死了,一方面因為偷古董一事被爸爸打了,另一方面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最終還是沒能幫到王文,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喜歡王文卻無法幫王文分擔一部分煩惱,想幫助王文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就算他把卡給我,到時候也把錢轉走了。」
「密碼他知道?」
「我所有銀行卡密碼都一樣,他知道的,你給他卡之前也不事先通知我,我改了密碼就好了。我想他肯定把錢轉走了,都過了好幾天了。」
王文能夠體會此時肖培的心情,他想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這幾天你都是關機,我都聯系不上你,打小玉的手機,也愣是打不通,都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當時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都快急死我了。今天早上我給你打,還打不通呢,你為什麼不開機?」
「我不是把我爸收藏的那副字給賣了嘛,他一直耿耿于懷,整天給我打電話,氣的我索性把手機關了。這幾天我都沒住在宿舍,小玉在外面租了個房子,這幾天我一直住在她那里,都不敢住宿舍,唯恐我爸去宿舍找我。我想等我爸氣消了再說,沒想到今天去公司實習的時候,我爸居然告訴我已經把卡要回去了,氣得我……」
「好了,別生氣了,既然卡都已經給你爸了,說這些也沒用了。再說了,我本身也用不著,卡攥在我手里也沒什麼用。」
「那你年檢怎麼辦?」
「離公司年檢還有兩個月呢,這兩個月我想賺錢的話,估計能賺一些,到時候就算差的話,也差不了多少。實在不行,到時候貸款也可以,只要能過了年檢,什麼都沒問題了。今天上午我剛找人打听了一下,沒什麼大問題,你就放心吧。」
「嗯。」肖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盡管王文安慰了她很多,但她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下午雪停了,把肖培走後,王文就給蔣晨打了個電話。現在的他有很大的壓力,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除了自己的日常開銷,還要照料父母,給父親瞧病,加上上次侵權賠錢把蘇雅當時投的一部分也挪用了,他需要想辦法掙回來,所以壓力非常大。正所謂壓力就是動力,這些壓力也無形地激勵著他,讓他有了一股重新站起來的勇氣和信念。
掛掉電話後,王文又給肖連華去了個電話,提前定了個包間。上次會宋歡歡的時候,蔣晨送給他一張鑽石卡,他一直想找個機會答謝蔣晨,可不料父親病了。現在終于抽出時間來了,就想借助這個機會請蔣晨吃頓飯。當然,這次他不會白請,他想把蔣晨那邊的內容拿過來,已經和蔣晨合作過了,蔣晨的人品靠譜,內容又不涉及到版權糾紛,直接拿過來就可以合作。
定完房間後,王文才回到座位上,他和蔣晨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他算了算,去掉在路上的時間,還有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想早去也是在俏江南等,還不如在公司多待一會玩玩微博,看看各大互聯網公司的動態新聞。于是,他登上微博,瀏覽了一會微博,沒發現什麼實質性的東東,就退出微博,點開了新聞看了起來。他向來有看新聞的習慣,以前關注兩性情感和社會百態版塊比較多,自從他自己單干之後,就開始注重互聯網版塊了。
今天,王文也不例外,點開新聞後,就直接拖到了互聯網版塊,結果一條不經意的新聞吸引了他的目光,也正是這條不經意的新聞,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