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久違的擁抱,殺傷力有點大,居然顫動了王文冷漠的那顆心。
「王文,今天晚上我之所以留你吃飯,主要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並沒有存心刺激你的意思。你說我刺激你,是因為上次你向我表白而我卻拒絕了你嗎?」陸薇一直想找個時間,和王文敞開心扉地聊聊,本來今晚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不料居然弄巧成拙。她原想在一種輕松快樂的氛圍中打開心結的,但萬萬沒想到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卻無形地刺激到了王文。
「你明明知道還問我。」
陸薇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見王文有些木然,就松開了手並後退了一步。可能是剛才主動抱王文的緣故吧,她的臉顯的更紅了,羞澀之余還有尷尬的成分。她凝視了王文大約半分鐘,才說道︰「我那次說的話確實有些過了,你是不是特別記恨我?從那之後,你對我很冷漠,讓我覺得你像是變了個人,我想你肯定是因為我拒絕了你而懷恨在心吧?」
王文沒有說話,難得陸薇這麼主動地坦露自己的心聲,他又怎麼好意思打斷?
「你不說話那就證明我猜的沒錯,你不愛我,而是恨我對不對?」
「你真的喝多了,腦子都不受使喚了。」王文忍不住說道,他確實對陸薇又愛又恨,當然愛遠遠大于恨。想當初陸薇拒絕他的時候,說他連狗都不如,那話就像刀劍刺進他的胸膛一樣,讓他疼痛,讓他絕望。他一直無法忘懷,也正是他內心深處所謂的恨,這種恨雖然沒寫在他臉上,但卻一直存在。
「我沒有喝多,你回答我的問題。」此時的陸薇非常清醒,本來今天晚上她也沒喝醉之意。她正視著王文的臉,渴望王文能夠給她一個否定的答復。見王文還是沒有回答,她再也忍不住了,繼續說道︰「你到底說不說?你沉默就代表我猜對了是吧?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王文虛了一口氣,「談不上恨吧,那次你說的話確實讓我很生氣,但是後來我想通了,你說得也沒錯,我當時做得就夠過分的,明明已經和白琳琳在一塊了,還死皮賴臉地追求你。再說了,我確實沒有資格追求你,我本來就配不上你嘛。你可是陸總,當初是總監,現在蛻變一變成老板了,更配不上了。」
「還說不恨我,語氣這麼冷漠,一點熱情都沒有,可見你心里還是恨我的。當時的情況你也很清楚,我……我的心一直放在韓峰身上,根本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可能就……」
沒等陸薇把煽情的話說完,王文就打斷了她的話,「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還重提它做什麼?你本身沒錯,錯的人是我,是我太多情了,中了你的毒,你拒絕我太正常不過了,我想我是你的話,當時我也會拒絕。」
「可我當時不應該說那麼傷你的話,我現在可以收回嗎?」陸薇凝視著王文,內心泛起了波瀾。她說這話並不是想討好王文,只是想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就算不能在一起,最起碼也要把矛盾解決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
「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嗎?」
陸薇的內心不禁一顫,心想只有以後對王文百般付出才能撫平王文內心的那道傷口了,單純地通過語言來安慰,估計很難讓王文釋懷。更何況還有一件事還沒跟王文提呢,要是讓王文知道真相的話,非讓他崩潰不可。「是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怎麼都收不回來了。對不起,真的,這一直想和你說這三個字。」
氣氛就這樣靜了下來。
期間,陸薇沒有再說什麼,她只是木然地站在王文面前,目光渙散了,神情也顯得落寞了許多。
王文也一直沉默著,陸薇的話讓他觸動了他的內心,讓他感慨頗多。但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見陸薇一臉的內疚和懊悔,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在這之前,他心里確實有點恨陸薇,恨陸薇太高傲了,太不近人情了,太蔑視他了。可是剛才陸薇卻把心里的話坦露了出來,並主動向他道了歉,很出乎意外。像陸薇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能夠讓她主動低頭認錯,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剛才陸薇卻發自肺腑地道了歉。
在王文看來,對不起三個字對他來說不值錢,沒什麼分量,他說過的對不起實在是太多了,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但是對陸薇來說,這三個字說出來著實不易,要知道陸薇就算是做錯了事,寧願一錯再錯下去,也絕不會輕易松口的。
「好了,別傻愣著了,你想走的話,我絕不會攔著你,只不過那瓶好酒還沒有喝完,如果不喝完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陸薇實在不想讓氛圍變得如此尷尬,也不想看到王文黯然神傷的樣子。為此,她沖王文笑了下,主動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王文看了下陸薇,見陸薇沖他笑著,臉上也綻放出一絲光彩。「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答應你好了。」
「切,我什麼時候求你了,是你自己想留下來的。」陸薇笑著說完,便重新走到客廳的餐桌面前。
陸薇的一番話,讓王文豁然了許多,心里的那個疙瘩像是被什麼靈丹妙藥治愈了一般。正是因為這樣,他對陸薇的那種恨漸漸地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對陸薇的欣賞。他覺得現在的陸薇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了,雖然性格還是有強勢的時候,但已經蛻變了很多。
王文給陸薇倒酒的時候,發現陸薇坐在自己面前,除了安靜之外,還顯得格外溫柔,那種溫柔讓她看上去非常理智。他也沒再提及不愉快的話題,畢竟內心的疙瘩已經徹底根除。對他來說,陸薇能夠主動道歉實在是太難得了,他一直渴望的也就是陸薇的一句抱歉而已,以便給自己找個聊以自.慰的借口。
可能是剛才太過袒露的緣故吧,陸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端起酒杯,和王文輕輕地踫了下,說道︰「王文,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公司經營不下去的話,就回來吧。如果你回來,我會成立一個商務部門,讓你擔任商務部門的負責人,商務總監怎麼樣?」
王文听了這話,覺得這是個引子,陸薇這樣說肯定還有其他話要說。「我可以理解成你想挖我嗎?」
陸薇溫柔一笑,飲了一口紅酒後才說道︰「也可以這麼理解,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現在我是昊海科技的ceo,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要是回來的話,我罩著你,沒人敢對你怎麼著的。」
當初在昊海科技任職的時候,王文就一直拿陸薇當靠山,利用和陸薇的曖昧關系,把陸薇當成自己的靠山,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直不把羅胖子放在眼里。現在想起來,他倒覺得自己有些不作為了。「現在你還能罩得住我嗎?」說完,他嘴角一歪,詭異地笑了起來。
「罩不住也得罩!」
笑聲剛落,王文就耐不住好奇,問道︰「為什麼想挖我回去?是因為每天見不著我想我想得沒法工作嗎?還是公司現在急需我這麼一位全面人才?」
「你夠自戀的,認真點,如果我想讓你回來,你會回來嗎?會回來輔助我嗎?」
王文想了想,笑著說道︰「我身價可漲了,年薪沒個二百萬,想挖我的話太不現實了。」
「你可真能扯,我年薪才那麼點,你要二百萬,真是見錢眼開的家伙。說真的,要不你把公司關了吧,回來輔助我,我給你提供平台和空間,比你一個人模索蠻干要強得多。你考慮下,沒急著回答我。」陸薇說完,端起酒杯慢慢地啜飲了起來。
「你為什麼想讓我回去呢?」
陸薇放下酒杯,沉思了少許,然後把實情說了出來。她把肖勇離開的事情告訴了王文,順便把呂軍要造反的事情也說給了王文。她覺得自己有些扛不住了,需要一個能夠真正支持她的人,而王文是最合適的人選。「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王文,我一直都很賞識你,我覺得你是個能干大事的人,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好好考慮下。」
「就算挖我回去又能怎麼樣?老肖已經走了,大長臉照樣會造反。當初我在昊海科技的時候,在例會上我曾提過一些得罪他的問題,他估計恨死我了,我回去的話,你給我安排一個高職,他一眼紅更造反了。算了,謝謝你的好意,我看我還是發展自己的公司好了。」
「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想強求。來,干了這最後一杯,我送你出去。」
喝完最後一杯,王文覺得自己居然有些暈了,渾身泛起了一股燥熱。誰都知道,紅酒是性ai的象征,很多性ai的前戲,都是喝紅酒。一旦喝了紅酒,就會萌生那方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