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區,透過窗戶王文看到父母房間里的燈還亮著,就繞到了單元樓的門口。在門口楞了少許,他才走了進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該怎麼和爸媽說陸薇的事,想了不下三個方案,其中一個方案他覺得最管用,可在沒有驗證之前,他也拿不準,只好硬著頭皮和父母商量後再說了。
王文敲了敲門,听到老媽在里面回應了一聲。
王文的母親打開門一看,發現是兒子後,感到很驚訝,「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剛從公司回來嗎?」
「我看到你們這屋里的燈還亮著,知道你們沒睡,就過來看看你們。」王文進去之後,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沒有發現老頭子的身影,便問道︰「媽,爸已經睡了?」
「睡什麼啊,剛躺下,這會兒應該沒睡著,今天晚上你爸又和我嘮叨了半天你的事。」
「又嘮叨我什麼了?」王文笑著問道,每當看到母親後,他發現自己特別放松,來到這里,那種家的感覺讓他很舒坦。
「你說能嘮叨你什麼,無非就是關于你結婚的事。」王文的母親簡單地收拾了下桌子,然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兒子,問道︰「你吃過飯沒有?要是沒吃的話,我給你做點飯。」
「吃過了,早就吃了。」王文說完,瞧瞧地走到臥室的門口,把腦袋探過去,掃了老頭子一眼,見老頭子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王文心想,父親睡了更好,自己和陸薇的事先和母親商量商量,只要說服了母親,再讓母親幫忙勸勸父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要知道當初和白琳琳在一起的時候,父親也曾反對過,最終還不是答應了嘛。可是,怎麼跟母親說好呢?到現在母親還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和肖培談對象,讓肖培當她的兒媳婦,怎麼樣才能讓她當場就接受陸薇呢?
王文的母親去廚房洗了幾個桃,見兒子正站在臥室的門口發呆,就知道兒子有心事。于是坐下後,沖王文說道︰「兒子,過來吃個桃。」
王文緩過神來,轉過身走到沙發前,在母親身邊坐了下來,順手拿了個桃,啃了一口後說道︰「爸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更好,省得睡不著老愛嘮叨你的事。」
「有啥可嘮叨的,天天嘮叨不煩嗎?」
「你爸一點都不煩,有時候一天能跟我嘮叨好幾遍。」王文的母親說到這里,嗓音故意壓低了不少,她沖兒子笑了笑,問道︰「兒子,你快跟媽說說,媽一直很好奇,就等著你過來了,可這幾天連你人影都見不著。」
王文扭頭看了看老媽,見老媽神情有些詭異,就笑著說道︰「跟你說什麼?」
「別跟我裝糊涂,上次去海南之前,我就跟你說了,難道你忘了?」
王文頓時就想起來了,去海南旅游的那天下午,陸薇非要來看他爸媽,結果臨走的時候,母親好像看出了他和陸薇的不正當關系。「你想知道什麼?」
王文的母親壓低了嗓音,一方面考慮到老頭子已經睡了,說得太高,可能影響老頭子休息,另一方面是覺得這個話題比較敏感,要是傳到老頭子的耳朵里,還不知道老頭子會作何反應呢。「你和陸薇到底什麼關系?」
「還能什麼關系,她是老板。」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以為老媽的眼楮瞎啊,還看不出來你們那點事?跟老媽說說,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是不是那種關系?」王文的母親來了精神,在這之前,她就有點打盹了,可這會兒,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反而更加精神了。
王文听老媽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心想正好,本來就想和老媽商量這事了,現在老媽倒先關心起來了,這樣一來就更有把握了。不過,在說出來之前,他想先談談老媽的口風。于是,他順手拿了個桃,遞到老媽面前,笑呵呵地說道︰「媽,先吃個桃。」
「我哪有心情吃桃,你就告訴我,你和陸薇之間到底什麼關系?是不是已經談對象了?」
「如果我和她在談對象,你會同意不?你喜歡陸薇這樣的兒媳婦嗎?」
王文的母親怔了下,看著兒子臉上洋溢出來的笑容,她就更加確定兒子和陸薇的關系了。「我倒是也挺喜歡她的,她和培培不同,培培那個孩子單純些,而陸薇是你領導,看上去顯得成熟,更為穩重一些,而且她未免也太漂亮了,簡直就跟個明星似的。」
听了母親的話,王文的心里踏實了很多,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母親沒有明確的反對意見,而且看上去對陸薇還頗有好感。「難道你不想有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啊,那樣說出去你臉上也有光彩是不是?」
「可是她太漂亮了。」
「漂亮又不是罪過,人家漂亮怎麼了,誰不喜歡漂亮的?當初我爸選擇你的時候,不也一樣看上你的美貌了嗎?」
王文的母親听兒子越說越離譜,就橫了兒子一眼,「胡說什麼呢,我和你爸那時候還是通過說媒的方式認識的,哪像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了,喜歡的話,就在一起談戀愛,不喜歡了就分手,隨隨便便的。」
王文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麼樣,老媽年輕的時候可是個大美女,小時候老听我爸說,說他在東北參軍的時候,你去那邊找過他,去了之後成了軍隊中的一朵綠化,很多當兵的都想和你跳舞,這事我爸不會騙我吧。」
「那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當初老媽也是一枝花,漂亮得很,我爸才看上你的。」
「一邊去,說哪了,媽剛才跟你談正事呢,你咋扯到這話題上來了,趕緊跟媽說說,你和陸薇是不是在談戀愛?」
王文身子往後一靠,吃了口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媽,你怎麼就知道我和陸薇在談戀愛呢?難道你是火眼金楮嗎?」
「你以為你們的事能夠瞞得過我?我早就察覺到你和她之間的關系不太正常了。」
「老媽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我媽。」
王文的母親顯得有些得意,「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證明我猜對了?你真的和陸薇在談對象嗎?人家可是老板,而且又那麼漂亮,能夠看上咱嗎?咱家庭條件又不行,你爸還得了這種病,你呢還是她的下屬,你說說能行嗎?」
王文見母親在這個問題上憂心忡忡的,就安慰道︰「媽,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要相信兒子我,只要你同意,我保準讓陸薇成為你的兒媳婦,而且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結婚。」
「兒子,不是我.操心,就憑咱們這條件,你覺得陸薇會願意嗎?人家好歹也是個老板,而你呢,你只是一個員工,而且咱們家的條件又不行……」
「媽,現在咱們家條件不行,並不代表以後咱們家條件就不行,我正在努力改變這個現狀,不出多長時間,我就能給你和爸買一套房子,讓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和你爸倒不講究這個,別說買一套房子了,就算讓我們住地下室,我們也願意,只要能夠給你省錢,讓你過得好一點,我和你爸怎麼著都行。」
王文听到這里,頓時感覺到一陣心酸。期間他一直在努力,一直想改變自己的現狀,把事業發展起來,然後讓父母享享清福,然而母親卻還是把他當成寶,希望他過得更好。「我怎麼可能讓你們住地下室呢,媽,現在我混得還可以,雖然還不能給你們買套房子,但最起碼供你們吃喝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你也別想著給我省多少錢,你們都這麼大年紀了,也該享享清福了。」
「享不享清福我倒無所謂,我最擔心的是你爸,你爸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而且還好激動,一直希望你能夠早點結婚……」說到這里,母親的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王文的眼楮也跟著濕潤了,「媽,我今天晚上就是來跟你商量結婚的事,你也看出來了,我就不瞞你了,我和陸薇確實在談對象。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可是總擔心你會反對,所以就沒敢告訴你。」
「哎!」
「媽,你嘆什麼氣?難道你不同意我和陸薇在一起嗎?你不喜歡陸薇嗎?雖然她來看望你和爸的次數不如肖培,但是她非常關心你們的,主要是她工作太忙了,平時都沒有時間,一有時間她就來看望你和我爸,這你是知道的。」
「這個我都知道,我也不反對你和她在一起,只要她不計較咱們家的條件,只要你願意,老媽我絕不會反對的。你喜歡陸薇,我早就看出來了,不然的話,早就接受培培了。沒事,你喜歡就好,只要你願意,老媽我只會支持你,絕不會反對的。」
「媽,你簡直太好了,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媽了,我愛死你了呢。」此時的王文有點幸災樂禍,本來還擔心母親會礙于肖培而難以接受陸薇的,沒想到母親居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