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任小懶就沒再問這問那的。其實在把關問題上,她並沒有刻意地為難王文,她只是想從側面了解下情況罷了,只要女兒喜歡,她根本不會反對。當然了,她雖然不怎麼把關,但是她知道,老太太一定會把關的,只要老太太那關過了,這事基本上也就成了。
王文坐在陸薇身邊,一邊和老陸喝酒,一邊回答著女乃女乃的問題。他發現女乃女乃的問題似乎听上去更專業一些,幾乎把她想知道的全都問了個遍兒,由此可見,女乃女乃對孫女的婚事可是相當地重視。王文也沒含糊,認真地回答著女乃女乃的問題,並沒有刻意地夸大其詞,而是實事求是地回答,並沒有為了博得女乃女乃對他這個孫女婿的好感,說一些閃爍其詞的話。
女乃女乃年事已高,欺騙一個老人的話,王文是說不出來的。再說了,現在憑他的條件,也沒必要說一些浮夸的話,也沒必要太過自卑,只需要把最實在的自己表現出來就行。
由于兩人回來的的時候就已經比較晚了,加上吃飯的時候,王文又和老陸喝起酒來,時間的指針很快就滑到了凌晨十二點。如果在城里,尤其是南方幾個夜生活比較豐富的城市里,這個點對一些人來說,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然而,在北方的諸多城市,夜生活相對比較差了,當然像北城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例外,其他一些中小城市,縣城還有鄉下,人們都習慣早睡,尤其是老人,老人都習慣早睡早起的。
可能是比較興奮的緣故吧,王文見女乃女乃能夠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他想,在這之前女乃女乃之所以精神矍鑠,吃完飯還坐在旁邊和他們聊天,並沒有所謂的困意,一方面是因為陸薇回來了,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這個孫女婿的出現。他雖然並沒有給女乃女乃帶來足夠的驚喜,但是他想通過他的努力,把最真誠的自己表現出來,他相信女乃女乃並不是那種世俗的人,從始至終,女乃女乃都沒有問及他的經濟問題,很多問題都是圍繞著他和陸薇說的。因此,他挺羨慕陸薇的,有這樣一位慈祥而又疼愛她的女乃女乃。
相比自己,王文覺得遺憾了許多,一是女乃女乃去世得比較早,二是父母和爺爺女乃女乃年輕的時候就分了家,他和女乃女乃並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偌大的客廳內,氛圍很好,大家一邊聊天,一邊說笑著,其樂融融的樣子。其實,在來之前,王文還以為今晚會有不少人到場,比如來湊熱鬧的,打著要喜糖的幌子前來看他和陸薇,或者陸薇的叔叔伯伯什麼的。在他老家,平時有個喜事什麼的,老頭子總是習慣把他大爺、三叔、小伯什麼的叫過去,幾個人圍成一桌喝酒,他以為這邊的規矩也是,所以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喝醉的打算。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就陸薇一家人,並沒有外人。後來,听岳父一說,才知道老陸是獨子,並沒有兄弟姐妹,同時也沒有告訴任何親朋好友。
又過了半個小時,王文見岳母和陸薇也吃完了,就沖陸薇說道︰「司令,你扶女乃女乃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女乃女乃應該睡覺了,我看到女乃女乃都有些打盹了。」
「司令?」任小懶再次詫異了起來,一開始在門口見到王文的時候,她就听到王文沖女兒喊司令,當時她就楞了,還以為王文發神經了,可這會兒又听到王文說了,她不得不尋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薇也有些驚訝,她想或許王文是叫習慣了的緣故,一張口就說出來了,就沖王文嫵媚一笑,「王文,當著我爸媽還有女乃女乃的面,你還敢這麼叫我啊?你又說漏嘴了吧?」
王文當然不是故意說漏嘴的,他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直呼陸薇司令,就是想讓陸薇的家人知道,陸薇就是他的司令,平日里他必須听從陸薇這個老婆的,這樣一來,更能夠讓陸薇的家人接受他。雖然不是故意說漏嘴的,此時要解釋的話,他也只能將計就計了。他笑了笑,解釋道︰「真是的,叫司令叫習慣了,一時半會還改不了的。媽,是這樣的,你的寶貝女兒呢,平日里對我太嚴了,什麼事都管著我,是出了名的女強人,總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動不動就修理我,有什麼事就拿我是問,無論讓我做什麼事呢,我都得無條件服從,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司令,我是小兵,我必須听她的,她讓我叫她司令。」
陸薇听到這里,對王文簡直又氣又恨,本來是一件好事,結果這會兒從王文嘴里說出來後,就變成告狀了。
要不是王文親口說出來,任小懶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居然這麼蠻橫,而且還是王文的司令。她帶著一絲的懷疑,轉臉看向女兒,「真的是這樣?薇薇,你平時對王文管得那麼狠?」
「媽,你別相信他,他喝了酒,說的都是胡話,我是你的女兒,我性格怎麼樣,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怎麼還相信他這個家伙?」陸薇替自己辯解道,同時給了王文一個白眼,向王文暗示,倘若再胡說八道的話,自己就過去收拾他。
王文給老陸倒了一杯酒,笑了下說道︰「媽,我可沒有危言聳听,沒听到我嗎,我叫薇薇什麼,司令啊,這是什麼概念?平時我都得依著她順著她,要是忤逆她,或者不小心招惹她了,她就收拾我。」
陸薇听罷,並沒有急著扶女乃女乃回房休息,而是繞到了王文的身邊,啪地一下打了下王文的胳膊,用脅迫的口吻說道︰「王文,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我這次帶你來見我家人的,不是讓你來跟我家人告狀的。剛才還替你在女乃女乃面前說好話,你倒好,翻臉不認人了,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是吧?」
王文表現出一副超級無辜的樣子,同時,他也非常無奈,面對這樣的魔女,還能說什麼呢?他沖陸薇笑了笑,隨即把目光投向岳母,向岳母求助道︰「媽,你看見沒,看看你女兒有多彪悍吧,當著你們的面就沖我下手,更別說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了。」
陸薇本以為王文會住口的,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嘿,王文,我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再說一句試試,居然說我彪悍,我什麼時候彪悍了?平日里我多溫柔啊,當著我的面你不是說我多好多溫柔嘛,怎麼在我家人面前,你就說成另外一套了呢?」
老陸自然知道女兒的性格,他看了女兒一眼,又看了看王文,見王文那神情很無奈,就主動端起了酒杯,說道︰「王文,別和薇薇一般見識,她就是這種性子,來,別搭理她了,我們喝酒。」
王文見老陸率先端起了酒杯,急忙也跟著端起了酒杯,主動和老陸踫了一下,杯口低于老陸的杯口,「爸,我沒別的意思,我剛才那樣說呢,就是想告訴你們,其實我很喜歡薇薇這個司令的,她管著我挺好,至少不會讓我犯錯誤。」
「你還想犯錯誤!」陸薇又忍不住踢了下王文的腿,隨即繞到王文的身後,從後面掐住王文的脖子,「你要是膽敢犯錯誤的話,我就掐死你!」
「哪敢呢,有司令管著,我會犯錯誤嗎?」王文開玩笑地說道,他想,在陸薇的家人面前,自己就如同剛才說的,是個小兵,而陸薇是司令,掌握著生殺大權,這樣一來岳父和岳母心里肯定很高興吧,最起碼不用擔心以後女兒會受氣之類的問題。
「這還像句話。」陸薇得意一笑,隨後重新繞回到女乃女乃身邊。
任小懶哭笑不得,好歹王文也是第一次來自己家里,居然縱容女兒這麼無禮,想想都覺得過意不去。于是,她白了女兒一眼,說道︰「薇薇,你也太沒大沒小的了,以後收斂點,瞧你這樣,還像個女的嗎?以後不能這樣了,要有個女人的樣子,還有,不要以為王文好欺負,王文那是讓著你,由著你知道嗎?你也別太得瑟了!」
「媽,你怎麼向著他這個家伙說話,他分明就是喝多了,說的話不可信,我是你的女兒,你應該相信你女兒的話,怎麼能相信這家伙?」
王文沖陸薇詭異地笑了笑,告狀成功,令他有些鳴鳴得意。「媽,你可千萬別責怪薇薇,回頭她會收拾我的!」
「王文,你!」
王文見陸薇要發飆,馬上開始換成軟話,說道︰「司令大人,你趕緊扶女乃女乃去房間休息吧,我再陪爸喝點,順便有些話想和爸說。」
「你還喝,是不是還想和老陸告我的狀?」陸薇順勢看了老陸一眼,到現在為止,就老陸的話最少了。她知道,老陸並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還沒到火候,再喝一些,要是到了那個火候,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任小懶站了起來,沖兒女擺了擺手,說道︰「好了,薇薇,咱們去你女乃女乃房間,讓他們兩個在這客廳里喝好了,就別在這瞎攙和了。」說完,她就和女兒扶著老太太,去了客廳右面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