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的離開,讓王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從得知肖培要出國的那一刻,他就想著到時候去機場送肖培,可最後不但未能如願,而且連肖培都沒見著,哪怕見上一面呢,可最終肖培連見面的機會都沒給留下,這讓他感到非常的遺憾。
王文還以為,當時肖培沒接他電話,是因為沒听到,直到收到肖培的短信,他才恍然之間明白,待反應過來後,給肖培撥過去之後,發現肖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就這樣,他連送肖培的機會都沒爭取到,肖培就已經悄然地離開了北城。
短短的幾天時間里,最親的親人離開了人世,最好的朋友離開了北城,王文感覺自己的生活里像是少了什麼,一切都變得那麼索然無味。
王文一個人在街道上逛蕩,听到穹頂上空傳來飛機的聲音,急忙抬起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結果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飛機的蹤影。他想,這會肖培她們早就已經飛離北城了吧?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正想著,王文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馬小猛,很是驚訝,便順手接了電話。「小猛,沒想到是你。」
「王文,你在哪呢?」
「北城啊,還能在哪,這輩子就要耗在這了。」王文的言語略顯無奈,當初父親曾不止一次說他只有在北城發展有前途,專家找了個算命的,算的生辰八字,去了別的地方就發展不起來,對于父親的那些話,他當時只當做封建迷信之說,壓根就沒听到耳朵里,現在父親走了,他想,就算是封建迷信也好,還是命運也罷,總之這輩子基本上就耗在北城了。
馬小猛笑了兩下,「我是問你在北城哪呢,我來北城了。」
王文啊了一聲,甚是驚訝,詫異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你。」
「我知道你忙,就沒通知你,再說了,我又不是沒在北城待過,對北城這麼熟,還用得著你來接啊。你是在公司嗎?還是在哪?如果在公司的話,待會我直接去公司找你。」
王文本來想說在外面的,可停頓了一下後,改變了主意,趕忙說道︰「行,我在公司里等你,好久沒見了,今天我做東,我們哥倆好好聚聚。」
「嗯,那我待會直接去你公司,先掛了。」
「等會見。」王文掛掉電話後,沒有再往前溜達,而是直接返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沒多長時間,王文就听到有人在敲辦公室的門,剛抬起頭來,便看到馬小猛從外面走了進來。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馬小猛了,去上海和杭州的時候,見到馬小猛,馬小猛都是郁郁寡歡的,如今再看馬小猛,頓時覺得明朗了許多,而且看上去更干淨帥氣了。
王文馬上站起來,快步往前迎了兩步,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擠出一絲笑容。「小猛,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太意外了,趕緊坐。」
「我今天來這邊有點事,忙完就給你打電話了,想著我們好久也沒見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聚聚。」馬小猛並沒有急著坐下,而是在王文的辦公室里走了一圈,四處看了看後,才轉過身來,沖王文說道︰「對了,你不是和薇姐求過婚了嘛,打算什麼時候結?我可是盼著那一天呢,盼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王文看了下馬小猛,苦笑了一下,「小猛,你是盼著喝我們的喜酒嗎?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說的是真的,真想喝你們的喜酒。」
王文心里明白,馬小猛盼著自己和陸薇結婚,因為當時陸穎曾經承諾過,等到自己和陸薇結婚的時候會回來,馬小猛盼著那一天,肯定是盼著陸穎回來,畢竟陸穎一走就走了這麼久。「小猛,我想短時間內你是喝不到了。」
「為什麼?」馬小猛不解地看著王文,剛才還抱著滿懷的希望,現在听王文來了這麼一句,希望頓時破滅了一般。
「我爸剛去世,短時間內是不能辦喜事的,所以你想喝我們的喜酒,也得等一陣子了。」
馬小猛听罷,臉色皺了一下,「什麼?你爸……」
王文點了點頭,「前幾天剛去世,他患上的是腦梗,最後腦出血,去醫院也沒搶救過來,就那麼走了。他一直就盼著我們能夠早結婚,然後要個孩子,可直到走的那一天,都沒看到我們走進婚姻的殿堂。」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忍不住有些哽咽,停頓了幾秒鐘後,繼續說道︰「哎,不提這個了,小猛,走,咱們去樓下喝杯咖啡去。」
「也好。」馬小猛本來想問王文和陸薇的婚期的,可听王文一說父親離開了人世,心里也怪淒涼的,就什麼也沒再多說,和王文一起出了公司。
到了咖啡廳,王文一看里面人多,就在外面走廊里選了個座位,揮手把服務員招呼了過來,點完咖啡後,他將目光轉向馬小猛,「對了,你說你來北城有事,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馬小猛急忙搖了搖頭,「不用,我已經搞定了,來這邊和一個客戶談了個合作,談完之後我就給你打電話了。想著我們兄弟倆有段日子沒見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吃個飯。」
「你給陸薇打過招呼了嗎?」
「沒有,我只打給你了,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起喝杯咖啡?」馬小猛說完就掏出了手機。
王文見狀,沖馬小猛擺了擺手,「算了,這會估計她正忙著,先別給她打了,到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再叫上她吧。」
「也行。」
沒多會,服務員把兩杯咖啡端了過來,王文往里面加了一小袋牛女乃,一邊攪著一邊說道︰「對了,小猛,最近有和陸穎聯系過嗎?」
馬小猛的神色當即陰沉了許多,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倒是天天想聯系她,可就是聯系不到啊,她壓根就不想讓我找到她。她寧願聯系你,也不聯系我,看來我在她心中沒什麼分量了。」
「可別這麼說,小猛,雖然我沒有你了解陸穎,但是憑我對陸穎的了解,我相信她始終是愛你的,當初她選擇一個人去西藏,並不是為了徹底離開你,而是有些心結她沒有解開,你也知道,在那之前她承受了太多,總覺得對你不公平,所以才一個人離開的。」
「她就是不願意讓我和她一起來承擔,總是選擇一個人扛,壓根就不把我馬小猛當成她最值得依賴的人。」馬小猛說到這里,不由得嘆了一口長氣,隨後把臉別向窗外,注視了一會兒,才轉過臉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等她出來。」
「放心好了,她都承諾過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會回來,我相信她不會食言。只不過你得再耐心地等一陣子,我爸剛去世,短時間內我是不可能考慮結婚的了,我想弄不好陸穎會提前回來呢,你說是吧?」
馬小猛喝了口咖啡,盡管他對此持悲觀態度,可是在王文面前,他也不想太過淪落。「但願如此,我希望她能夠快點回來,等她回來,我一定向她求婚,她要是答應我的求婚,我就娶她,如果不答應……」
「不會不答應的,肯定會答應的,你放一萬個心就是了。」王文馬上打斷了馬小猛的話,現在他也幫不上馬小猛什麼忙,只能給馬小猛信心與鼓舞了。
「借你吉言了。」馬小猛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後,調整好情緒後,主動轉移了話題。「王文,最近公司發展得挺好的吧,除了移動那邊需要我們公司幫你運作,其他平台呢,聯通和電信那邊還需要嗎?」
「當然需要,小猛,我們公司指著你們公司呢,現在我們公司已經順利地接入了電信,聯通那邊也已經在走流程了,電信那邊我們還需要這樣合作,雖然我公司規模不大,但我必須先在無線方面鞏固好地位,只有這樣才能發展得更好。」
「合作倒沒問題,我擔心這樣運作是不是出問題啊?人家不會查出來吧?」馬小猛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雖然每月幫助王文的公司在移動那邊運作出漂亮的數據,可那些數據暗含著巨大的水分,畢竟有刷的成分,那些數據雖然漂亮,但都不是準確的數據,他擔心上面會查,查到之後就完了。
馬小猛所擔心的,也正是王文所擔心的。王文喝了一口咖啡,想了一會後說道︰「當時我想的是先把數據做上去,一來可以提升我公司的名氣,二來方便日後與其他平台和公司合作,還有要是遇到資金問題了,也方便用這些數據來拉投資。現在類似的公司越來越多,競爭對手一下子多了幾十個,為了抱住我公司在移動那邊的地位,該運作還是得運作。對了,最近冒出個新公司,才成立沒多久,在移動那邊的收入就已經超過我公司了,這里面水分很大,肯定也和我們一樣運作的,比我們運作得還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