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第三個禮物嘛,暫時不讓你知道。怎麼著也應該留個懸念吧,全都擺出來了,那還有什麼意思。」肖培剛說到這里,見一位服務生推開了包廂的門,把酒水送了過來。
嘿,這個小惡魔要干什麼?居然點了這麼多酒水,難不成要放倒我?不過也好,正好老子心情不好,本想著找哥們一塊喝酒的,現在有這麼一個小美女作陪,豈不是更好?想到這里,王文忽然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最沮喪的時候,肖培出現在了面前,這不就是上天的一種恩賜嘛。難道自己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追求陸薇,和陸薇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個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初自己做的那個決定可是太愚蠢了。
待服務生走後,肖培就順手拿了一瓶啤酒,直接拉開瓶蓋,倒了兩杯,遞給王文一杯,恬然地笑道︰「祝你生日快樂,先喝一個吧。」
王文沒猶豫,從肖培手中接過酒杯,和肖培踫了下,喝了一大口後才把杯子放下。「對了,培培,小玉他們呢?我來的時候,听服務員說你定的是包夜,既然是包夜,怎麼不把他們一起叫過來?」
「小玉沒回來。」
「沒回來?」王文驚詫地看著肖培,「你意思是你自己回來的?」
肖培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繼續給王文倒滿,再次端起酒杯,「來,再走一個,這次干了吧。」
王文不但沒有端起酒杯,反而奪下了肖培手中的酒杯。「等會,我得先問明白了再喝。你是說你一個人從倫敦飛回來的?只為了陪我過生日?」
肖培知道王文有時候很執拗,固執得要死,要是抓住一個細節,會問個沒完沒了的。為了不讓王文有任何的負擔,她沖王文笑著說道︰「王文,你可真會給自己戴高帽呀,我怎麼可能只為了陪你過生日,不辭萬里從國外回來呢。我這次臨時回來,一是為了給你慶生,把承諾的生日禮物給你送來,二呢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就這麼跟你說吧,我這次回來,主要是處理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好趕上你生日,所以……」
還沒等肖培說完,王文就插嘴問道︰「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吧,是我個人的事情,私事,你就不要瞎打听了。」
「正是因為是私事,所以好奇,培培,就讓我打听一下嘛。」
肖培再次端起酒杯,向王文示意了下。「你這人啊,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別人的事你瞎打听干什麼,管好自己就行了唄。好了,不說這個了,來,喝酒,我敬你一杯,祝你事業有成,生活如意,越來越帥氣。」
听到生活如意這四個字,王文呵呵一笑,心想,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簡直太多太多了,最近攤上了這麼多事,又怎麼會如意呢。如意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誰能真正地做到萬事都如意呢,別說萬事了,能做到百事如意的人又有幾個?「培培,你就不能告訴我嗎?非要跟我賣關子是不是?」
「我沒有故意賣關子,只是覺得那事與你也沒什麼關系,你就別打听了好不好?來,喝酒。」
王文見肖培執意不肯說,沒有繼續追根溯源。「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說完,他端起酒杯,與肖培踫了下就一口悶了下去。
「你去點歌吧,好久沒听你唱歌了。」肖培將嘴唇湊到王文耳邊說道。
王文苦笑著搖了搖頭,「待會吧,我這會不想唱,就想和你說說話。」
肖培走到點歌機前,把聲音調低了很多後,轉身回到王文身邊。她靜靜地看著王文,其實,這會兒她什麼也不想做,就想看著王文。哪怕不唱一首歌,不喝一杯酒,甚至不說一句話。只要能靜靜地看著王文,對她而言,就是一種愜意的幸福。
王文再次察覺到了肖培的那種眼神,偌大的包廂里,現在只有他和肖培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加上這個主題包廂本身就顯得有些曖昧,先不說牆壁上的那些曖昧的圖片,東北角落的那個展示架上卻放著各種各樣的女士胸.罩,像是一個展覽似的。王文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要在包廂里放那麼多,太多了,怎麼著也得有二三十條吧。在肖培沒來之前,他走進包廂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到現在他還覺得很奇怪。
見肖培一直沉默地看著自己,王文覺得挺別扭的。如果當初選擇和肖培在一起的話,那倒沒什麼,可後來自己選擇了陸薇,已經明確地拒絕了肖培。既然無法做戀人,那他就不希望從肖培的眼神里看出什麼來。可從肖培出現,到現在他發現肖培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挺頭疼的。本來他還想說什麼的,可是看到肖培的眼楮後,他又覺得不好意思了,索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身子往後一靠,緊貼著沙發,目光轉向前面的顯示屏。
肖培見王文若有所思的樣子,目光也變得深邃了起來,就湊到王文面前,格外關心地看著王文,「對了,王文,你在短信里告訴我,你心情不好,可以說說嗎?怎麼心情不好了?」
王文看了肖培一眼,心想,在這個時候要是說自己因為陸薇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生氣的話,肖培會怎麼看自己,又會怎麼做呢?要知道,肖培一直是喜歡自己的,而且對自己的愛從未改變過。就剛才,王文還從肖培的眼神里看出來了,如果把自己的遭遇說出來的話,肖培要是借助這個機會,向自己表白的話,該怎麼辦?拒絕了第一次,可以拒絕第二次,可是拒絕了第二次,還能拒絕第三次麼?
「你在想什麼?」肖培見王文心事重重的,繼續輕聲地問道。
王文急忙晃過神來,沖肖培爽朗一笑,「沒想什麼,一直感覺像是在做夢,真的,沒想到你會回來。」
「如果真的感覺像做夢,那就繼續做下去吧。我能夠出現在你的夢里,那是我的榮幸。」
「你怎麼不說,你能夠出現在我的夢里呢。」
「你經常出現在我的夢里呀,我經常夢到你。」
王文只感覺內心一陣觸動,打量著肖培,此時此刻,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端起酒杯,沖肖培示意了下,再次悶了一杯。
肖培喝完,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繼而靠近王文,嘴唇貼到王文的耳邊,繼續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是不是和薇姐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猜的,你說你心情不好,我想除此之外,估計也沒其他的原因了,就算有,也不會讓你這樣心事重重的。」肖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消沉了很多,她實在不想看到王文這樣,看到王文這樣,她感覺很不好。「是不是因為我約你出來這事?都這麼晚了,還讓你出來,薇姐肯定不高興了。」
「你不要瞎想了,與你沒關系,我在短信里說心情不好,只不過因為我感覺被人耍了,還以為是惡作劇呢,朋友故意耍我,所以才騙我到這里來,沒想到是你。」
「不管怎麼說,是我把你騙出來的,對了,這事薇姐知道嗎?你怎麼和她解釋的,雖然我定的是包夜,但等會我們就走。我可不能讓你夜不歸宿,回頭要是讓薇姐知道了……」
「沒事,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而且專程給我過生日,我特別感動,一定要好好地跟你聊聊,不醉不歸。」王文說完,往前拱了拱身子,給肖培倒了一杯酒,接著又給自己倒滿,別的話沒再多說,把煩惱與不快都融入到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中。
喝酒的期間,肖培越來越覺得王文不對勁,她太了解王文了,要沒心事的話,喝酒的時候不是調侃就是開玩笑,甚至講一些葷段子什麼的,總之會把氛圍煽動起來,絕不會像現在一樣壓抑。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奪下了王文手中的酒杯,「不要再喝了,喝這麼快干什麼,還害怕我搶你的酒喝呀。要是喝完了,我可以再去點,如果你不著急回去,那就慢點喝,少喝點酒,多說點話,不是更好嗎?」
「對,多說點話,可是說點什麼呢,培培,要不你來找個話題吧。」王文再次端起酒杯,這會兒也不知道陸薇和周順在哪,應該不會去開房吧,想到這里,他內心不禁一酸,仰頭把酒喝了。他之所以喝這麼快,就是想喝醉,徹底地喝醉,麻醉自己一回,順便把心中的痛苦溺死在酒水里。對,就是要把痛苦溺死在酒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