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後面再次走出了一人,這人的面目還沒清楚的映照在張明三人的視野中,一股腥臭之氣率先撲面而來。
「嘔……」臭咸魚的味道著實讓人難受的很,張明僅僅嗅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差點兒就吐掉了。
他急忙捂住口鼻,著急道︰「馬少,唐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找了個乞丐來燻小弟?」
「張兄說笑了,這人不是乞丐,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個和尚……」馬文軒笑了笑道。
「什麼?!」張明心頭一跳,也不自覺的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掌。
這可是能救自己性命的人啊,自己怎麼也要多少尊敬一下,盡管人家有點兒腥臭。
那人越走越近,這時,張明總算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的確是個光頭不假,錚亮的腦袋上點著九個戒疤,只是他身上的衣服卻全然沒有了袈裟的模樣。
本是黃色的袈裟上打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多不勝數,幾乎掩蓋住了原先的袈裟。
那一副髒兮兮的尤其天橋上的乞丐一般,不僅如此,這個和尚還顯得有些面黃肌瘦,盡管掛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看著卻不像是好人。
「阿彌陀佛……」和尚打了個揖,高頌一聲佛號,朝著張明三人彎腰施禮。
「三位施主,小僧這廂有禮了……」
「大師折煞我等,您是前輩,怎能讓您對我們施禮呢?」馬文軒和唐青一點兒都不在乎這和尚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的氣味,反而面帶微笑的虛抬和尚的手臂。
只有張明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珠子一動不動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和尚,隨後他如同見了鬼似的一聲怪叫。
「鬼啊……」張明叫罷,一咕嚕的竄在了一盆花卉的後面,渾身發抖,戰戰兢兢。
馬文軒和唐青有些不悅,這都什麼人啊,人家不就是穿著打扮有些奇怪嗎?你至于喊人家鬼嗎?
「張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還不趕緊過來拜見大師?!」馬文軒的聲音多少帶了一絲怒火,幾乎是以命令的方式說出來的。
張明無動于衷,指著那和尚道︰「鬼,鬼……」
「你說什麼鬼話呢?這是大師,你懂不懂?」馬文軒氣憤的走到了他的身後,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揪了出來。
那和尚看了張明幾眼,依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濟世模樣,微笑道︰「施主,為何喚小僧為那不存在之物?」
「我……我……」張明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覺嘴唇有些發干,「我听我父親講過你,你的外貌和他敘述的一模一樣……」
「哦?這不是很好嗎?」和尚有些詫異,拇指夾著佛珠的手掌微微抬起。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我爸講的是二十年前的你,可是現在的你怎麼可能和二十年一模一樣?一點兒沒有變化?這不是鬼是什麼?」張明嚇得腿都打哆嗦了。
馬文軒和唐青一听,頓時也嚇了一大跳,忍不住的倒退惡狼一步,我的個乖乖來,這世上難不成真的有容顏永駐之人?
二十年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听起來還真是……嚇人……
「哈哈哈……」和尚開懷大笑,腳步一抬,卻如同鬼魅一般‘唰’的一下子出現在了張明的面前,他將臉龐湊近張明,居高臨下道,「小施主看清楚,小僧可真的二十年沒發生變化?」
張明嚇得都不敢掙開眼楮了,剛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個和尚就跨越了三米的距離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速度賊快賊快的,簡直就不是走過來的,而是飄過來的。
事實上,就連唐青和馬文軒其實也嚇了一跳,雖然早就已經見識過了這個和尚的本事,此時他又漏了一手,兩人還是覺得心髒‘砰砰’跳。
這個和尚的之所以出現在錦城,其實完全就是湊巧,前幾天他因為在紅門的地盤游蕩,紅門的幾個小弟就想出來個餿主意要將這和尚抓住,然後用這個看起來似乎很有忽悠前途的和尚斂財。
至于斂財的手段嘛,那自然是很簡單的了,這種手段太常見了。
可是不曾想,當時那兩個紅門的小弟剛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這個和尚听,並且同意五五分成,不料和尚勃然大怒,一出手就將那幾個紅門的小弟揍得滿地打滾。
這下和尚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一個電話,紅門的幾十個小弟出現,可是人家和尚到底是道行高深那,幾十個人愣是被他殺出重圍,連一個傷都沒有留下。
這件事情被唐青所得知,他當場就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人了,于是滿地盤的尋找,終于在某個垃圾堆里找到了這個和尚。
唐青親自邀請和尚到紅門做客,和尚耐不住他的好言相勸,也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唐青又旁敲側擊打探和尚的路數,總算是得知了原來這個和尚在錦城還是有一兩個故人的。
至于唐青為什麼會對這個和尚這麼上心,其實原因很簡單,青狼幫收服了猛虎幫,等于是斷去了唐青的左膀右臂。
此消彼長之下,青狼幫一下子威脅到了紅門在長寧區的統治地位。
我可以允許你們有小幫會存在,但是卻不能允許你們威脅到我,這就是紅門一直以來的處事態度。
而且,青狼幫將猛虎幫收服,等于是和紅門撕破了臉,錦城的黑道一直都在關注著紅門會不會雷霆出擊。
眾人矚目,紅門不可能不作出一些動作,可是奈何整個紅門竟然找不出是青狼幫母猴老大楊易對手的人。
于是乎唐青這才想到了這個和尚,急忙托關系讓自己的至交好友馬文軒出面,邀請到了張明。
本來兩人也只是打算游說張明求和尚出手,還掉張明父親當年的人情,不曾想張明竟然和楊易在大廳里鬧出了矛盾。
唐青和馬文軒頓時有種正中下懷的感覺,于是急忙將張明叫到了頂樓天台見面。
張偉仔細的打量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微笑臉龐,總算發現了一絲和父親敘說中不同的地方。
眼前的這個和尚並不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他的變化不易讓人察覺而已,當初自己的父親遇到這個和尚時他正值壯年,三十多歲,臉上只有微笑時少許的魚尾紋,而且滄桑的感覺還沒有這麼重。
但眼下這個和尚的臉上卻是寫滿了滄桑,仿佛幾世為人,而且皺紋多出了不少。
只是因為剛才張明距離的遠,再加上這里的光線有些暗淡,所以乍一看和父親敘述的似乎沒什麼兩樣。
張明搖了搖頭,道︰「看清楚了,大師並不是沒有變化,是我看花了眼……」
「呵呵……無妨……」和尚顯得很是爽快的擺了擺手,隨後又用拿髒兮兮的手掌拍了拍張明的肩膀道,「張明,張明,我記得這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呢,不知令尊可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