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呆呆的舉著麥克,愣了好半晌功夫才小聲的,有些埋怨的嘀咕道︰「這是哪位首長?怎麼這麼操蛋呢?」
掛斷通話的雲南軍區司令王護民,總算是放心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松了口氣道︰「你們也听到了,那看那小子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嗯……倒是有幾分情義……」華有成贊同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倒是真的很想認識認識這位小兄弟了,不卑不亢,沉穩冷靜,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哼,就算是他再厲害,我這百人之師難道還怕他不成?」王護民又恢復到了那信心百倍的姿態,「這一次是咱們欠他一個人情,不過這也不能抵消他的胡作非為,頂多就是處罰他輕一點……」
「老王,別忘了咱倆的約定,我現在倒是很期待你那頓酒水了……」華有成微笑道。
&}.{}……
不知是得到了命令,還是有人在指揮,叢林之中剩下的百十人一下子有了紀律性、組織性,所有人都集合在了一起,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不再給楊易絲毫可以投機取巧的機會了。
這下子楊易多少有些一籌莫展了,九十多人,而且全都是準特種兵級別的,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對上了上千人的普通部隊都不逞多讓。
畢竟這些人都是部隊的精英,精通各種潛伏、暗殺的手段,楊易能力就算再怎麼出眾,那也到底是一個人。
他冷靜的思索著可以進行的方案,但一個個全部都被推翻了,似乎找不到了可以應對的方法。
時間在悄悄的流逝,眨眼間又是一個小時了,這一個小時里楊易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而那幫百人之師卻不再急功近利,一點一點的搜索著叢林的每一個角落。
眼看著就要到了午飯時間,在叢林之中走了那麼長的時間,楊易的肚子餓的咕咕叫,華南虎小花雖然吃了點兒干糧,但它體型龐大,需要的能量也比較大,一個小時前還精神奕奕的它此時又有些萎靡不振了。
楊易爬上了一顆大樹,觀察著遠處那幫士兵的一舉一動,小花被他藏在了灌木叢中。
這頭華南虎對楊易已經到了言听計從的地步,沒有楊易的命令,他一動都不敢亂動,唯恐再受到皮肉之苦。
遠處的百人之師已經停下了腳步,開始緊張有序的生火做飯,他們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儼然是做好了和楊易打持久戰的準備。
人多力量大,他們不怕楊易找上門來,楊易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一路上不敢留下蹤跡,即便是進食,那也只敢摘些野果子填飽肚子,唯恐暴露了行蹤。
做飯是有分工的,百十來號人,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及噴飯就能解決的,有人搭爐灶,有人撿干柴,楊易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來了。
這隊百人之師眼下了許多,一直都在隨時保持著聯絡,幾乎每隔一分鐘都要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這是一件很棘手的問題,就算楊易現在有機會干倒幾個人,那這幾個人突然和大部隊失去了聯系,他的行蹤還是很暴露的。
不管了,大不了就不停的跑路,楊易不願意丟失掉這麼難得的機會,思索了半晌,他還是決定出手,就這麼一直耗下去對自己是極其不利的。
百人之師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他卻只能吃野果子,此消彼長,時間越長,楊易越是落在下風。
輕而易舉的拍暈了一名士兵,楊易拉響了他身上的死亡煙火,這無異于是一個訊號,是在告訴這支百人之師,我楊易還沒走呢,你們想吃飯?哼哼,省省吧!
剛剛搭好爐灶的百人之師忽然看到不遠處冒起了一陣紅色煙霧,而與此同時,每個人耳中都听到了來自指揮部的消息。
他們也不能安穩的享受一頓午餐了,傾巢出動,同時不忘隨時匯報自己的情況。
一擊得手,楊易隨即遠退,也幸虧他速度快,繞了好大一圈總算是跑到了這支大部隊的後面,然後再拍暈一人,繼續跑路。
百人之師忙于奔命,也不知道來來回回跑了多少趟,累的精疲力盡不說,還要被首長訓斥。
「你們都是豬嗎?!老子養你們有什麼用?!一百來號人還抓不到一個人,你們吃屎去吧!」指揮部里的王護民大動肝火,沖著麥克吼聲如雷。
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里,他的部下又倒下了五個,而且分布的方向天差地別,前一個在最東方倒下,下一個就倒在了最西方,中間足足間隔了好幾百米的距離,然而前後時間卻不足一分鐘。
從奔跑到作戰還不足一分鐘的時間,這麻溜的速度讓指揮部的眾位首腦暗暗咂舌不已,難道俺們的部下都是大白菜嗎?你小子跑到了地方就砍下來一顆,這他媽也太不給面子了。
楊易要的就是這樣的速度,他不敢耽擱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全都是一擊必殺,不是拍暈就是踹暈,給你們留時間?!哼,那豈不是對我自己殘忍。
來來回回奔跑了好幾趟,就算是體力再好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了,于是乎這支百人之師漸漸地開始有人在掉隊。
任憑麥克里傳來首長吼聲如雷的集合上,他們也不急不慢的晃晃悠悠著。
似乎每個人都有一顆僥幸的心理,我用不著跑這麼快的,要不多久就會再掉頭跑回去的。
抱著這樣心思的人絕對不在少數,被耍了這麼一會兒時間,他們似乎都自認為自己知道楊易在干嘛了,那就是在和他們打消耗戰,與其正中敵人下懷的跑來跑去,還不如守在一個地方蹲守呢。
然而,事實卻超乎了他們的預料,在來回幾趟之後,楊易雖然在逃命,但卻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這支百人之師的一舉一動,從一開始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逐漸的變成松松垮垮的幾十人。
楊易曉得自己的騷擾戰術成功了,眼下的方法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再回頭就會有人守株待兔,再跑下去自己也吃不消呀。
他開始一點一點兒的蠶食著這幫蹲點留守的士兵,監測器上的白點兒在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有時候還會一下子消失一大片,看的王護民等人一陣心驚肉戰,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戰斗力竟然如此恐怖,我的部下竟然沒有還手的余地。
幾乎一秒鐘陣亡一個!
時間不長不短,十分鐘了,留守的二十多個自認為很聰明的人被楊易一個不剩的掃蕩了,簡直就跟土匪進村一樣,燒光、搶光、殺光!
二十多個士兵耷拉著腦袋,沮喪的離開了戰場,當被人詢問是怎麼被淘汰的時候,他們竟然答不上來,只是知道眼前忽然黑影一閃,然後就倒地,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通知陣亡了。
竟然連襲擊他們的人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演習區剩下的人一個個草木皆兵,有種在對抗妖魔鬼怪的感覺,一個個都在以訛傳訛。
「嗨,哥們兒你听說了嗎?首長讓咱們抓捕的其實並不是什麼間諜,听說是這片叢林里某個成精的妖怪……」
「這不可能吧?光天化日的……」
「你懂什麼,光天化日妖怪就不能出現嗎?咱們這麼多戰友‘陣亡’,你覺得這像是人干的嗎?」。
「胡說,我听說是個野人,很熟悉這片叢林的環境,所以才神出鬼沒的……」
「不會是傳說中的猿人吧?據說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腳丫子都能趕上人的臉了,一腳下去都能把人踩死……」
奇奇怪怪的說法絡繹不絕,好似每個人都親眼見到了楊易真實的面目一樣,有的人已經開始擔憂起自己的生命了,野人啊,那可是會吃人的,雖然大半天時間了,也沒听說誰被吃了,但是野人的心思能猜嗎?
董平正在啃著干糧,肩膀忽然被人推了推,他扭頭看去,是一張不太熟悉的面孔,很年輕,臉上掛著幾分稚女敕。
「干嘛?!」董平淡淡的問道。
「董班長,你是不是參軍很多年了?!」那年輕人翼翼的問道。
一提到自己參軍多少年,董平就覺得很自傲,他十八歲參軍,一直到了現在二十五歲的年紀了,因為身體素質好,一向是部隊里的標桿。
董平略帶幾分自傲道︰「沒多久,也就六七年吧……」
「啊,董班長都是六七年的老人了呀?怪不得常在部隊听你的光輝事跡呢……」那年輕人很是恭敬道。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董平一下子被人這麼恭維,不免有些臉紅,靦腆的笑道︰「哈哈,小兄弟你真會說笑,哪有什麼光輝事跡呀……」
「不對不對,我听別人說有一次越南雇佣兵來騷擾邊境,邊防軍請求支援,董班長就去和雇佣兵打了一架,干掉了好幾個人呢……」
「小意思小意思……」
「董班長,我就是想問你一下,你覺得能干掉將近四十敵人的人會有嗎?」。那年輕士兵試探性的問道。
董平的笑容收斂起來了,他雖然憨厚,但也不傻,知道這年輕人是在打探隊伍要抓捕的到底是什麼人,董平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憨厚的性格在告訴他應該實事求是的說,但如果真的實事求是的說又怕打擊到了隊伍的士氣,他不免很是為難道︰「這個……可能……會有吧……」
「那董班長您見過嗎?」。
「沒有……」董平很誠實道。
那年輕士兵的臉一下子垮了,悲催道︰「完了,看來首長讓咱們抓捕的真不是人……真的可能是山中成精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