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戴著掉色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坐在後排的車位上,他身材臃腫,各自不高,再加上又是坐在那里,看起來越發的像是一只癩蛤蟆了。
不過這蛤蟆卻不是一般的人物,在他的腳下,赫然踩著一名已經被暴打的鼻青臉腫,不成人樣子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的腦袋低到了地上,中年男子的腳掌踩在他的臉上,年輕人的臉色帶著幾分暗淡,唯有中年男子時不時的腳上加重一些力道,這年輕人的眼神中方才閃現過一絲陰鶩,幾分血腥和不甘。
「衛平啊衛平,你小子可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敢背地里收購老子的生意,你還真的以為跟著老子身邊幾年,老子器重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中年男子的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又是一腳狠狠地踩在了那名叫衛平的年輕人臉上。
衛平不吭不響,即便是被踩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依舊在緊咬牙關。
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他衛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當初做出背叛自己老大,也就是身旁的這個中年男子的時候,衛平就已經有了今天的覺悟。
只是他不甘心,自己明明做的已經足夠的隱蔽,已經足夠的翼翼,怎麼會這麼快就被老大識破?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興許是看出了衛平臉上的不甘,中年男子又道︰「怎麼說你也算是和老子我沾親帶故,有那麼一絲血緣關系,我總不能讓你死不瞑目不是?這麼和你說吧,你的一舉一動,早在幾年前就掌握在我的手上了……」
衛平的瞳孔猛然的收縮,無力的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在那里了,不用想肯定是身邊的兄弟在背後捅了刀子。
他不恨任何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再怎麼堅固的情誼也抵擋不住利益的驅使,他只是恨自己太過于掏心掏肺,輕易的了別人。
就在這時,公車外的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三聲槍響,光天化日就能明目張膽的開槍殺人,這也是因為此地比較偏僻,一天的時間也不過有一輛公交來往,至于行人?荒山野嶺的,誰敢到處亂跑?
在雲南的邊境,槍聲並不罕見,這里與外國接壤,總是會有一些自認為藝高人膽大的亡命之徒越境而來,一番燒殺搶掠之後再返回自己的國家,所以在這里居住的人民,尤其是那些深山老林的小村莊。
大多家家戶戶都會藏著幾把獵槍,一來是捕殺野獸,二來是抵御越境而來的蝗蟲。
槍聲落下不久,中年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自顧自,又像是在和被他踩在腳下的衛平說道︰「听到槍聲了嗎?那個不開眼的老雜毛和那個愣頭青想來現在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這下你也不用寂寞了吧?過不多久,黃泉路上他們就會和你作伴了……」
「你為什麼不現在殺了我?!」衛平盡管被踩在了腳下,但卻沒有絲毫的求饒,哪怕流露出一絲膽怯的神色,他口齒不清的問了一句。
中年男子把玩著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嫌棄的松開了,笑道︰「不殺你自然有不殺你的道理,我想弄明白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背地里吞噬本幫的生意,害的老子差點兒也跟著你丟了性命,我可不你自己能有這麼大的膽量和能耐,至少那些貨物的銷售不說是你,即便是我也頗為棘手。上頭已經交代下來了,要弄清楚你背後的主謀到底是誰!」
直到此刻,衛平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惶恐,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冷汗猶如瀑布一般流淌,哆嗦著嘴唇求饒道︰「大、大哥,你、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告訴你背後那人是誰的,我也不能告訴你,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全都掌控在那人的手上呀,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
中年男子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詫異,他可是深知衛平的性格的,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他這麼惶惶不安的求饒?
一想到這個問題,中年男子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在了一起,他雖然被那幾個墨鏡男稱之為老大,但是中年男子卻了解自己的能量,充其量也就是個小頭目而已,上面還有不少一出氣就能嚇得他半死的大人物。
所以很多內幕他是並不清楚的。
至于這個衛平,以前的確是他的手下之一,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越爬越高,已然和他平起平坐。
中年男子雖然驚奇,但還是由衷的為衛平高興的,直到不久前,上頭的大人物忽然告訴他衛平是個叛徒,損害了幫會的利益,派遣他一定要將衛平活捉到總部。
一切的一切,就越發的撲朔迷離了。
中年男子的性格很好,確切的說是心很大,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向來是不會多想的。
再加上自己的手下已經解決掉了那名不開眼的司機老雜毛,和一名愣頭青,馬上就會有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來投懷送抱,成為他胯下的玩物,中年男子立馬便將煩心事拋在了腦後。
他一聲不吭的坐在座位上,腦子里正在勾勒著yin.穢的畫面,待會要不要就在這公車上.將那兩個小美人給就地正.法了?
中年男子有一個很惡心的癖好,那就是每次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總喜歡拍成片子,以供自己日後欣賞,偏巧他又生的肥胖,而且某方面能力還差勁的很,拍出來的片子可謂是一點兒觀賞性都沒有。
他還樂此不疲。
所以現在,他正在考慮要不要來一場真人現場秀,讓自己的手下在旁邊觀摩自己的勇猛身姿,想來在這公車上,旁邊還站在看戲的幾個手下,自己肯定能發揮的異常凶猛吧。
‘噠噠噠……’
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中年男子看都不看一眼,料定了是自己的手下帶著那兩個美嬌.娘回來了。
‘蹬……’
腳步聲好像是從車門處傳了過來,中年男子猛地睜開了雙眼,頓時便看到一身緊身衣,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的秦瑩,在秦瑩的身後,則跟著天真爛漫的小施雲。
中年男子眼皮一跳,髒不爭氣的猛烈的跳動了幾下,他眼下直視著秦瑩,方才看清楚秦瑩是如何的嬌媚動人。
他先前只是覺得秦瑩身材誘人,此刻才知曉,這女人竟然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那嬌女敕如水的肌膚,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那眉宇間的一抹冷意,無不在挑逗著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
這是一匹烈馬,偏巧了,爺爺我就喜歡征服烈馬,偏巧了,爺爺我家里就有一片大草原。
中年男子在心中暗暗想道。
至于跟在秦瑩身後的小施雲,中年男子當然也有幾分興趣,只是那興趣比起秦瑩來說就要暗淡幾分了,這是一個看起來發育不怎麼好的青澀隻果,咬下去肯定能把人給酸死。
哪里有那個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來的實在呀。
中年男子騰地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急忙整理一下衣物,抹拉幾把後背頭,努力的把自己英俊瀟灑的一面展現出來,但他本就長得慘不忍睹,這麼一番動作,越發讓人作嘔了。
「我……」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剛想,忽然看到了跟在小施雲身後的楊易,那個愣頭青怎麼也回來了?
不對勁!
中年男子即便是再傻,也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意料,按照自己吩咐,這個愣頭青不應該已經死了嗎?怎麼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不只是楊易,隨後上車的那個開司機的老雜毛又是讓中年男子一陣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頭的陰霾越發的沉重了。
不同于中年男子的心情沉重,那跪在地上名叫衛平的年輕人,在看到上車的四人後,眼神中猛然迸發出一絲希望。
他了解中年男子的心狠手辣,可以說,這是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屠夫,在衛平的印象中,中年男子曾為了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殘忍的當著那名少女的面,親手屠殺了少女的父母,逼迫著少女淪為胯下玩物。
到最後,中年男子玩膩了那名少女,又是親手將她殘殺,而當時,那名少女的肚子里已經有了身孕,這一切中年男子也都知道。
所以,當看到楊易和那名開車老師傅出現時,衛平知道,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在眼前,他必須要把握好時機!
中年男子震驚之余,但還不至于到了腿軟的地步,他本就是把腦袋掛在腰帶上的黑社會頭目,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
只見他緊盯著楊易,一字一句道︰「倒是沒看出來,你小子深藏不露呀!」
也不怪中年男子能看走眼,實在是先前上車後楊易的演技太好了,若不是秦瑩和小施雲了解一二,還真的以為楊易本性人畜無害呢。
中年男子已經料定自己的幾名手下慘死了,若非如此,楊易和那名開車的老雜毛怎麼會活的好好的?
至于他為什麼篤定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楊易的身上,其實道理也很簡單,一共就四個人,先前那開車的老雜毛還扭斷了腳,不可能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人,那個長著女圭女圭臉的小姑娘上車的時候擔驚受怕,肯定也沒有深藏絕技。
那麼變數自然就出現在楊易和秦瑩的身上了。
當看到楊易嘴角那似笑非笑,又有幾分嘲諷的微笑時,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便知道,問題肯定是出在這個先前裝傻充愣的愣頭青身上。
「呵……」楊易輕笑了一聲,緩緩的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在距離他三四米的地方停下,似笑非笑道,「本以為你第一句話會問我們你的那幾個窩囊廢手下去哪了,沒想到竟然被你看出來了,唉,無趣,真是無趣呀……」
楊易微微嘆息,同時也變相的承認了都是自己所為,他本就沒有將那幾名眼鏡男放在眼里,所以此刻很是自然的將秦瑩的那份功勞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性情淡薄的秦瑩向來是不會在意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