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箬,你怎麼回府來了,靜嫻呢?」主位上的月滿嚴正要發火質問,坐在一旁的龔施瀠趕忙先開口,語氣倒是挺委婉的。
婼箬笑出了聲,徑自走過去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堂嫂,瞧你說的,我今早不過出去逛了一圈,你這話怎麼說得就好像我再也不回來似的。」
龔施瀠听她這樣說,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說漏嘴了,只好順著她的話道︰「哪里,你一大早不見蹤影,堂嫂這不擔心你麼。」其實事情是怎樣,她比誰都清楚。
婼箬臉色一變,面露愁色,還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唉,堂嫂嘴上是這樣說,可婼箬也知道,堂嫂是在擔心靜嫻吧。這女孩子出嫁了,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娘家人就不能隨意去探望了。今兒個我出府去了,堂嫂定然是覺得我去觀禮了,擔心靜嫻這才急著叫我過來的吧。靜嫻那孩子…唉…」
「靜嫻怎麼了?」龔施瀠‘騰’地一下站起來,全身有些顫抖,似乎是一下子想明白了︰既然婼箬沒有嫁人,那麼她們今天一早送上花轎的那個就是……不,不可能。新娘子是紫紅、紫綠從婼箬的院子里扶出來的,為了掩人耳目還給她換上了丫鬟裝扮,到了靜嫻的嫻靜閣再由靜嫻的大丫頭翠煙幫她打扮才扶著上轎的。就算紫紅紫綠那里出了差錯,翠煙也總不能錯。可是听她的語氣……
「堂嫂不知道麼?」婼箬瞪大眼楮,一副很吃驚的模樣「靜嫻早就坐著轎子回來了,我還以為堂嫂都知道了呢。」
「什麼!」這次是兩個人的聲音,龔施瀠,還有一旁听得一頭霧水的月滿嚴。
「許是今日出嫁太趕了些,靜嫻竟然連蓋頭都忘了蓋,不知怎麼的讓人認出她的嫁衣是緞子做的,听圍觀的人說,那人是布莊的吳老板,定然是不會錯的。王家人都氣瘋了。幸好靜嫻機靈,幾句話穩住了王家人,然後坐著轎子回來了。可惜我隔得遠,個子又矮,什麼都沒看到,大多都是听旁人說的。後來人都散了,靜嫻的轎子也走遠了,我覺得有些餓就去找吃食了。」
她看著二人僵在那里,連忙端起茶低下頭抿了口以掩飾嘴角狡黠的笑,「堂兄?嫂嫂?你們若是沒事,婼箬就先回去了啊。」
月滿嚴和龔施瀠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石化來形容了,兩人久久說不出話來,隨著他們漸漸消化,眉頭就越皺越深。待他們反應過來,婼箬早就已經到她的小院了。
她的閨房算不上多漂亮,卻也整潔大方。正中間隔了扇屏風,把房間分為內室和外室。外室用來接待人,內室則是洗浴,就寢的地方。外室其實還劃分的一小塊地方,擺了個書桌,兩個書櫃,當書房用。
書櫃里的書都是原主看過的,她也不知道擺放順序什麼的,先前讀的幾本,也都是書架上隨便抽來的。索性叫來兩個丫鬟,跟她們說︰「小姐我今日想學畫,你們把魔獸圖鑒啦,藥草圖鑒之類的找出來。」
兩個丫鬟一臉驚愕,紫紅驚訝地問︰「小姐,平時您都不讓我們踫書架的,就連打掃也是您自己做的,怎麼今天倒問起我們了呢?修煉的書在左櫃,藥草、魔獸還有其他書都在右櫃,都是您自己放的呢。」
婼箬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下,她可沒想到原主這麼愛書啊,「我自己放的書我會不知道嗎?你們作為我的貼身丫鬟,我總要考驗考驗你們有多了解我,不是嗎?」
婼箬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本書下來,就見兩個丫鬟因為她隨口掐的一句話有些微顫地低下了頭。她眸光一閃,有古怪啊!
原主從來不讓她們動書架,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像魯迅一樣對書足夠愛護,這二嘛,就是這些書里有秘密。那兩個丫鬟肯定也是認為這些書中有乾坤,偷偷翻過才會這麼清楚,現在她這麼一問,她們說漏了嘴,定然會覺得這是她的試探,覺得她已經開始懷疑她們了。這倒是不要緊,讓她好奇的是書中的秘密,驚天秘籍?藏寶圖?呵呵,婼箬,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又有著什麼樣的秘密呢?我很期待啊。
不過還是得先做正事,兩個丫鬟在動作也不能太大,難免會起了疑心書。桌上文房四寶皆有,讓紫紅給研完磨之後就把兩個丫鬟打發下去了。她前世是巫女,用的大多是羽毛筆或是刀刻,除了畫符咒,很少有用到毛筆。讓她畫畫咒符還行,一筆一劃地寫字就寫得不咋滴了。不過還好她只是想把藥草和魔獸畫下來做個參照。
從書上的字體是繁體字,筆畫有些僵硬,應該是雕版印刷的。看來這個世界與原來那個世界應該是有許多聯系的。平行世界?或者,這是介于唐朝之後為世人所不知的王朝?也許只是巧合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巫術、魔法這類超自然的存在都不能用所謂的科學去評判,這個世界的靈力也是一樣。相對的,對于科學來說,魔法就是迷信。魔法與科學只要一方壯大,就會在所處的世界里有絕對的影響力。就像在原來的那個世界,那些所謂的正義一方把巫術被稱為邪術,把鬼神當成迷信。
不過這個世界的存在倒是很有意思,萬物有靈,天自有道。只是,在這個實力為尊世界上,就算有天地規則,也不可能存在絕對的公平啊。就像科學與魔法,這次壯大的,是魔法呢。
越跑越遠了喂!別亂想了,看書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