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隊在為熳珠整理床鋪,只剩下一個上鋪了,在玫瑰的上面。屋頂高,窗口寬敞。熳珠爬上去,伸展手臂,說︰「像睡在雲彩里。真好。」她總是開心樂觀。
下鋪的玫瑰熱心幫忙,熳珠于是首先和最近的鄰居熟熱起來。拉珂露薇也友好地過來和熳珠交談。只有娜塔莉婭,捧著一本書,冷漠不語。
熳珠問玫瑰︰「那個姑娘怎麼一直郁郁寡歡,一句話都沒說過?」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跟她講過一句話呢。」玫瑰說。
熳珠走近娜塔莉婭的床鋪,仰起頭望著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熳珠的聲音那麼悅耳,像她的藍眼楮一樣清澈,沒有人能抵抗得了。果然,娜塔莉婭也立刻抬起頭。「娜塔莉婭。」她說。簡單,沉靜。像她的裝扮一樣。
「娜塔莉婭是新生的意思。」玫瑰說,她仿佛博學多識,誰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她竟全都知道。「可惜,不是花的名字。娜塔莉婭,你沒有花的名字嗎?」
娜塔莉婭一愣,遲疑了片刻,說︰「沒有。」她的遲疑,有些怪異。
「那你也起一個嘛!要不要我幫你起呢?」玫瑰堅持不懈,「百合?茉莉?還有白色的……」
「不用了,謝謝。」娜塔莉婭打斷她,毫不客氣地回絕了。
玫瑰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熳珠圓場,笑道︰「玫瑰,你想讓我們這里成為百花園嗎?你以為所有的女孩都是花嗎?」
玫瑰不高興地走開,諷刺說︰「女孩原本就是花朵。不過,這位是一株仙人掌!」
娜塔莉婭沒有追上去反駁,平靜地重新舉起她的書。
熳珠還站在娜塔莉婭床下,她還在想著娜塔莉婭的名字︰「明灣利亞有一首歌,就叫《娜塔莉婭》,不知道你听過沒有?」
向來不搭理人的娜塔莉婭,這時候卻對熳珠的話無比感興趣,眼巴巴地望著熳珠。「我沒有听過。是怎樣唱的?」
「可惜了,我不會唱。」熳珠說,她轉過身,問正在鋪床的岳原︰「岳原,你會不會唱?」
岳原苦笑︰「熳珠,你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在軍營里長大,不會唱歌,只會吼歌。《娜塔莉婭》的詞和調子我倒是會,但那是首柔情的歌,我……」
熳珠一把把他拉到娜塔莉婭床下,說︰「哪那麼多廢話,吼也行,吼吧!」
岳原拗不過熳珠,只好開始唱起來︰
娜塔莉婭,娜塔莉婭,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那雙黑色的眼楮里,深藏了多少秘密?
娜塔莉婭,娜塔莉婭,我想為你唱首歌。
你能否告訴我,你的心中是否還有愛情?
……
岳原在盡力用最輕柔的聲音歌唱,但還是感覺像軍歌,粗聲粗氣,一字一頓。但這首歌確實旋律優美,整個宿舍靜靜地听完了這首歌,依然沉寂著,似乎還想讓回旋的余音在多留一陣,不願讓其它的聲音打亂這唯美的氣氛。
再看娜塔莉婭,她的黑眼楮閃爍著淚光,喉嚨在哽咽,心已經迷陷在歌里。
熳珠本想用歌聲打破娜塔莉婭的郁郁寡歡,沒想到反而把她弄哭了。熳珠連忙笑罵岳原︰「瞧你,鬼哭狼嚎,這麼難听,把娜塔莉婭都嚇哭了!」
娜塔莉婭搖搖頭,更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