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听說令婕妤身體不適,便立刻來到岩樂宮看望,當她看到令婕妤小臉通紅,躺在床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瞬間眼底劃過一道哀怨,還沒等元邵與洛菡萏解釋清楚,便立刻命人把陽芳儀傳到岩樂宮。
一刻過後,陽芳儀站在岩樂宮門外,一臉恐懼,不過這會子日頭正烈,陽芳儀看上去臉色極差,仿佛身體有些不適。
「皇額娘,今日聯已罰過陽芳儀,而且陽芳儀懷有身孕,望太後暫且饒恕于她。」元邵清楚令婕妤乃後佷女,今日受到如此大辱,太後自然會怪罪于陽芳儀。
太後卻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不屑一笑的講道「哀家卻看不出她有任何異樣,她定然是裝給哀家看的,她定然是裝的。」
「陽芳儀裝的也好,真的也罷,今日之事聯已經安排妥當,望太後開恩,莫再讓聯失去子嗣才好。」陽芳儀固然有罪,但她月復中著實懷有龍嗣,若要處置,傷了龍翼,元邵自然會傷心難過。
太後一臉凝重的看著元邵,今日若不是元邵在此,太後定要重重處罰于陽芳儀,她與令婕妤過不去便是與整個慈寧宮過不去。
「既然皇上為你求情,你還不退下,今後若再有此事發生,哀家決不輕饒。」洛菡萏暗暗把太後的表情看在眼里,一直未出聲,站在皇上身後,看來皇上已與太後有隔閡。
雖然太後心疼佷女,可皇上保護有孕嬪妃也是情禮之中,陽芳儀此時臉上已經滑過豆大的汗珠,宮女立刻上前攙扶,陽芳儀便離開了岩樂宮。
元邵眉頭緊皺的走到令婕妤身邊,坐到床邊,輕輕撫模著她那虛弱的身子,這會她已經睡去,不知是累了,還是身體緣故,一直安靜的守在她的身邊。
洛菡萏見狀識相的離開,此時令婕妤最需要的是皇上的關心與愛護,自己在這里不但幫不上忙,或許會被太後所嫌忌。
麗影院內陽芳儀剛剛沐浴完便坐到了窗台,身上只披著單衣,有些凸起的肚子格外明顯。
「小主怎麼坐到這里,如今小主可是懷有身孕,怎能穿的如此單薄。」陽芳儀的忠僕樂
思立刻將一件披風披到陽芳儀身上。
自從陽芳儀從岩樂宮回來後,便是一臉的愁眉模樣,樂思一直跟隨陽芳儀左右,見太後如此疼愛令婕妤,皇上雖然有為陽芳儀求情,但全然是看在陽芳儀月復中胎兒份上,此時陽芳儀自然傷心不已。
方才陽芳儀也在烈日下跪了許久,可皇上卻只字未提,沒有絲毫的關心。
樂思隨後將陽芳儀扶起,坐到了內殿,為陽芳儀盛了一碗借書湯,今日陽芳儀也中了暑熱,便如今懷有身孕,一些藥物怕是不能吃了,只好喝些解暑湯來緩解。
「小主今後定要好生養著身子,今日嚇死奴婢了,小主現在的臉色甚是難看,還是躺下休息吧。」
「樂思,本宮沒事,只想在此靜一下便是。」陽芳儀無奈皺眉,想起曾經在宮外時,如此的自由,沒有爭斗,沒有爾虞我詐,可如今卻是這般情況,心中有些許無奈。
若不是兄長命自己進宮,或許此時在宮外過著幸福生活。
樂思握緊陽芳儀的手,有些心疼自己的小主,自從懷上龍嗣後皇上甚少來此,有時一連幾日見不到皇上的影子,如今陽芳儀又中了暑熱,皇上卻一直沒有前來看望,樂思心中同樣為陽芳儀
陽芳儀休息了片刻,太後宮中的雨蕁嬤嬤卻突然造訪,樂思心中一怔,想必她來此定然不會有何好事,太後還是不會放過陽芳儀。
「姑姑請留步,我家小主已然睡去,請姑姑改日再來。」樂思立刻攔住了雨蕁嬤嬤,她可是太後的人,皇上都讓她幾分,雨蕁怎能容忍一個小小宮女攔自己的路。
雨蕁一腳將樂思踢開,臉上緩緩楊起一抹冷笑,「卑賤丫頭,敢攔著本姑姑,速把你家小主叫起,太後有懿旨,讓你家小主速來接旨。」狐假虎威的便是她了,整日借著太後的威風威風在後宮蠻橫無理。
正在休息的陽芳儀聞言,輕輕睜開雙眸,听聲音是太後宮中的老嬤嬤,陽芳儀自然不敢怠慢,便立刻下床去見。
「小主身子還未康健,怎能此時便下床。」樂思沖陽芳儀使了個眼色,似乎是指來者不善,但陽芳儀卻不敢得罪太後宮中之人。
「不知姑姑前來是有何事?方才本宮感覺有些不適,便小睡片刻。」陽芳儀壓價,對一個下人畢恭畢敬,實屬無奈之舉。
雨蕁嬤嬤見陽芳儀這般一說,冷哼一聲宣讀口諭「陽芳儀乃宮中賢德之人,是後宮之表率,太後特賜銀耳湯一碗,命陽芳儀立刻服下,陽芳儀快快喝下,老奴好回去交差。」
陽芳儀聞言只好謝恩,但心中卻有暗忖,這碗銀耳湯若是平時太後賞的陽芳儀定然立刻喝下,可今日自己卻處置了令婕妤,太後定然懷恨在心,方才當著皇上的面不便處罰陽芳儀,此時卻又追到了麗影院。
這碗銀耳湯定然有毒,若是喝下自己與月復中胎兒定然不能存活,若不喝下太後定然會加罪于已,橫豎全是死,倒不如依了太後的心。
樂思見陽芳儀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緊走幾步,搶過陽芳儀手中的銀耳湯,自己一飲而盡,然後跪到地上「姑姑我家小主方才喝了解暑的湯藥,此時不能再喝其它,奴婢是小主的貼身宮女,此湯就由奴婢代勞便可。」
樂思此舉驚呆了所有人。陽芳儀那張蒼白的臉,閃過一絲淒涼的表情,她深知樂思是自己忠僕,但她此舉將是必死無疑。
就連樂思自己也以為,若是喝完此湯,不出片刻便會七竅流血身亡,可這時卻沒有絲毫反應,而是方才那碗銀耳湯著實好喝。
「大膽奴婢,竟敢抗旨不尊,來人快將此賤婢拿事,押回慈寧宮,等太後發落。」雨蕁命人將樂思綁起。
陽芳儀被方才嚇的慌了神,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求情「求姑姑饒恕樂思,她是怕本宮身子有恙才貿然一試,望姑姑看在她是忠僕的份上饒恕于她吧。」陽芳儀抬眸看了看樂思的神情,目前一閃,有些心疼,樂思從小與自己一同長大,雖然自己為主她為僕,但陽芳儀對她猶如親姐妹一秀,而樂思一直不離不棄,就算為自己去死她也甘願。
可見這只是太後一計,這碗銀耳湯著實沒毒,她只是想一試陽芳儀,若陽芳儀不喝便是抗旨不尊,太後自然會發落自己,只是太後萬萬沒有想到陽芳儀身邊還有如此忠誠之僕。
「小主此事奴婢自然不得擅自做主,太後自然會發落,不過太後仁慈,定然會賞她個全尸,小主莫擔心。」雨蕁的話一出,著實嚇壞了陽芳儀,只是樂思卻是無比的坦然,微笑告別陽芳儀。
「小主定要好生照顧自己,樂思不會有事,小主放心。」樂思到此時心中還系著陽芳儀,這讓陽芳儀更加傷悲。
陽芳儀被雨蕁嬤嬤的話愣在原地,看著可憐的樂思被他人帶走,而自己卻無能為地,她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的坐下。
陽芳儀此時慌了神,已然忘記自己有病在身,立刻與宮去了太後宮中。
樂思定然不能死,不然陽芳儀在宮中便沒了依靠,雖然有皇上,但他的心早已不在自己心上,此時唯有去求太後,才能保住樂思的性命。
慈寧宮內樂思正跪在烈日之下,而旁邊還有一個小太監在給其掌嘴,一聲聲脆響打在樂思臉上,可卻疼在陽芳儀心里,這才打了幾下,樂思嘴角便流了血,小臉已經腫的很高,若是這樣下去,樂思必然會必死無疑。
「太後,臣妾求太後放過樂思,看在她嘴了臣妾十幾年的情分上,求太後開恩。」陽芳儀立刻跪到太後面前,苦苦哀求著太後。
可太後此時正看著經書,絲毫不理陽芳儀,「小主還是請回吧,太後心意已決,樂思這乃大不敬,不把太後放在眼里,只有死路一條,小主如今是懷有身孕之身,這等血腥場面小主是看不得的,還請小主回宮休息。」雨蕁嬤嬤將陽芳儀扶起,安慰著陽芳儀,可此時樂思正在外面遭人毒打,陽芳儀怎能丟下她不管。
「太後,您潛心向佛,怎能見死不救,樂思是個無辜的,是臣妾無能,如果太後想要懲罰,請降罪于臣妾吧。」陽芳儀跪到地上,一直不願起身,若今日樂思死在自己面前,陽芳儀也不會苟活在世。
太後將手中佛經放下,卻猛然抬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樂思無辜,那令婕妤呢,她可有罪,陽芳儀如此懲罰令婕妤,可曾想過哀家感受,今日樂思一事哀家只想讓你明白,莫要傷害她人,不然哀家不會饒恕你身邊之人,只是樂思死罪雖免,活罪難逃,哀家就命她去照料令婕妤,若令婕妤有任何差池,哀家定然會將樂思五馬分尸。」
「臣妾謝過太後不殺之恩,樂思定會好生照顧令婕妤。」陽芳儀立刻連連謝恩,還好是去令婕妤,並不是去慎行嗣領板子,只要樂思能好好的便可,無論她去哪宮做事,只要活著便可。
「不要高興的太早,陽芳儀定要好生保護令婕妤,無論是誰想要加害于令婕妤哀家都會算在樂恩頭上,你可明白。」太後果然是老謀深算,居然能想出這等法子,陽芳儀就算是為了樂思,也要拼命保全令婕妤方可,不然樂思便丟了性命。
經過這件事太後著實知道了陽芳儀的軟肋,陽芳儀縱然跋扈,害人不淺,但在她心中卻有一片淨土,她心中一直系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待她如親姐妹,而樂思為主可以去死,此乃忠僕。
陽芳儀雖然打定了主意,但臉上卻表現出一絲猶豫與擔憂,隨後便有些遲疑的回答道「臣妾定會盡全力保全令婕妤與樂思二人,太後大可放心。」
此時太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冷笑,心中不由的想起自己與雨蕁的主僕之情,當年雨蕁同樣奮不顧身救自己,怪就怪陽芳儀與令婕妤各得其主罷了。
陽芳儀將樂思接回麗影院,太後開恩,等樂思養好傷再去令婕妤宮中伺候,生怕她身上有傷毛手毛腳,伺候不好令婕妤。
「我的傻樂思,你為何這般愚鈍,即便那碗銀耳湯有毒,也是本宮喝下,你可知,就算你替本宮而死,太後還是不會放過于我,你看你今日受盡委屈,一定很疼吧。」陽芳儀細心為樂思擦藥,此時樂思的臉已經腫的老高,原本大大的眼楮如今只剩下兩條縫隙,著實有些可憐。
樂思卻微笑安慰陽芳儀「小主奴婢沒事的,方才奴婢是嘴饞了,想嘗嘗銀耳湯是否好喝,小主莫要傷心了,樂思今後不貪嘴了便是。」
樂思的話讓陽芳儀感動不已,不知何時流下了淚水,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日後她要去令婕妤宮中,曾經自己對令婕妤百般刁難,如今樂思卻她宮中當差,定然會受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