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都滿人了啊,來晚了得排隊了我。」村道上走來個矮小婦人,手里端著個大木盆,身後跟著個小姑娘,手里拎著個木桶,正是劉氏和呂枝容母女倆。
有人回頭笑應道︰「誰人叫你在家咪咪模模不舍得出門,人老張頭家的都洗完回去了。」
又有人出聲道︰「劉六娘,我這擰干水就完了,你到我這位置來吧。」
「哎,那多謝翠……英了。」劉氏循聲找過去,突然看見轉過身的陌茶,回應的話就磕頓了下,眼神暗暗地一閃,當沒看見般走過去。
呂枝容到底年紀小,看見陌茶就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再看見她家發大財了買那麼多地,忍不住就怒目相瞪,羨慕嫉妒恨有之,經過陌茶時,鼻子重重一哼,特意靠過去,手中的木桶故意往外甩了甩就撞來。
陌茶心里搖搖頭,往側邊一避,木桶就撞上了正站起身的付蓮大腿後側,哎喲一聲回頭,輕斥一句︰「咋拿的桶走路呢枝容,這麼寬地方還能撞過來,沒點穩重氣性。」
呂枝容見撞錯了人,心里恨陌茶躲得鬼快,忙說聲「我不是故意的」,轉眼狠狠再瞪陌茶,趕緊走過去。
那邊劉氏正把木盆放下,听見女兒被人斥,不樂意了,繃臉道︰「付蓮,你凶我女兒干啥?我家枝容咋就不穩重氣性了?付蓮你可給我說清楚了。」
付蓮「啪」一聲把衣服丟進木盆,說道︰「說兩句就是凶你女兒?我說錯了嗎?看看這地方,那麼寬,你家枝容是飲醉酒了能發趔趄撞到我這來?」
這一帶的岸邊上地勢平坦,適合村民涉水洗衣,那些雜草雜樹早就鏟淨,只余數棵垂柳,後來新長的少許零星小草,確實是再怎麼走也不能走靠得那麼近岸邊洗衣的人。
只是,知道歸知道,看熱鬧或是看好戲的心態,遠比好心勸架居多,有的人依舊低頭專心洗衣,有的則是邊洗邊轉頭看,有的索性就停下活兒,一心看戲。
陌茶模模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對付蓮默一句抱歉,看著兩人吵架的陣勢,心道剛剛一避算不算禍水東引哪?
劉氏瞪眼高聲道︰「你不是凶我女兒癲那麼大聲做啥?她一個小娃兒拿只大桶,不小心磕踫到咋了?你就不能肚量大點讓讓個小娃子?」
付蓮來氣兒了,她還半句罵人都沒出,不過就實話說了兩句,這劉六娘還真會強詞奪理,聲音立時也拔高上去,
「不小心磕踫到?我要從這里摔塊石頭在你身上,再說我是不小心,你信嗎?說你女兒小娃子,這有兩個比你女兒更小的,人家一個洗全家衣服,一個掙錢養活全家,我怎麼不見人家像你女兒那樣?撞人就是撞人,你家女兒是金枝玉葉,拿只木桶甩過來還有理了?」
「哦,你說我女兒是誠心撞你的?付蓮,你哪只眼看到我女兒去撞你了?你一個大人欺負小娃子好意思你?一大清早的揪著我女兒不放,你存心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