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迭迭點頭,「我願意發誓.」
陌茶淡淡道︰「劉嬸無需發誓,我也不信發誓,那玩意兒只能騙騙無知的人,我只相信事實。」
說完,又去問陳氏與劉氏同樣的問題,陳氏的回答跟劉氏差不多。她再次看向王氏、曾氏二人,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王大嬸,曾大嬸,既然你們與劉嬸、陳嬸及其家人都無過節,那就不存在使絆子或是報仇雪恨。你們對于她們的指認給予否定,那麼請你們二位給我一個合理解釋,為何劉嬸、陳嬸不指認村里其他人,卻偏偏指認你們二人?」
王氏、曾氏面無血色,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來回答。陌茶的眼刀子從二人臉上刮過,轉身,朝著縣令雙膝跪下,小手抱揖,脆聲道︰「青天大老爺,小女子的問題問完了,請青天大老爺明斷。」
刑師爺望著異常冷靜沉穩的小姑娘,犀利的眼神變得柔和,煥發出驚喜的光芒,這小娃兒思路清晰,條理分明,看似問話跟案情無關,實則疑點和結果都包含在里面。這樣的小娃兒,還是個小女娃兒,當真是少見。
他微微俯身,在高縣令耳邊私語幾句,高縣令眉毛高揚,眼神兒亮了又亮,點點頭,拿起驚堂木怒拍下去。
啪!
陌茶听了幾次這啪聲,已經生出免疫力,她站在椅子邊,小手與娘的大手相握,表情平靜,周身散發出沉穩自信,看在眾人眼里,這就是個早熟早慧早當家的小大人。
高縣令喝問王、曾二人︰「王氏,曾氏,證據確鑿,你們可知罪錯?」
王氏不是個笨人,在陌茶問完話,她在腦子里略一細想,就明白了對方每一句問話都有用意,只恨她回答時腦子轉得沒那麼快。
兩人跪伏在地,頭垂得老低,當即承認謠言系她們散播出去。而捏造謠言的原因,听來卻是可氣又可笑,她們嫉妒溫婉娘一個gua/婦,居然能靠著女兒過上好日子,她們更嫉恨陌茶,以前裝老實裝木訥裝膽小裝笨,那麼多掙錢點子一個都不舍得拿出來讓她們分享,分了家一年,就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成了村里第二個財主。
從牛頭村趕來的里正陳有來,听得無言以對,陌根貴、呂得偉等人,有的听了面現羞愧,有的听了恨意暗藏。
最後,高縣令判劉氏四人當堂向溫婉娘賠禮道歉,為讓四人牢記禍從口出,每人掌嘴十下,再王氏、曾氏各領刑罰二十個板子,劉氏、陳氏各領刑罰十五個板子,旁人不得代替。
劉氏四人被掌得面目全非,身體被打得皮開肉綻,嚎叫連天,高縣令體恤溫婉娘母女一個是大肚婆,一個是小孩兒,血腥場面不宜,讓她們回避。溫婉娘不忍視听,回避了,陌茶卻留在公堂上,面色自若地看著施罰。讓刑師爺等人對這小姑娘的膽魄佩服贊嘆。
刑罰完了,劉氏四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四條長凳上動不了,陌根貴等家屬急忙進去,在陳有來的指點下,跪謝過縣令,抬了人離開,就近找了醫館給劉氏四人療傷。
陳有來沒有跟去,他站到陌茶面前,眼神有些復雜,想說什麼無從說起,最終說了一句「阿茶啊,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希望阿茶日後還是能將他們當村里人看待。」
陌茶正言道︰「里正伯,對于過去了的人事,我不會再念叨著不放,前提是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底線。」
陳有來點點頭,陌茶又道︰「里正伯要去醫館看他們嗎?」
「不去了,時間不早,我直接回村。」陳有來搖頭道。
「那里正伯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包了輛馬車,能坐七八個人。」陌茶含笑說道,「里正伯別推辭,阿茶年小,許多人情世故都不懂得,還要向里正伯多多請教呢。」
陳有來也不矯情,點頭道︰「行,我也能省下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