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王氏咬牙說道。自從她養好傷後,也極少在村里走動,不是不想,是沒臉,她受不了村里人那些目光。而過去走動頻密的陳氏、劉氏兩家,也因為這件事生隙,沒了來往。
陌根貴氣悶地道︰「咽不下咱能怎樣?那對賤人肯定有靠山,不然光靠賣那些菜,能蓋起一座大宅院?我琢磨著,那座大宅院,起碼得這個數。」
王氏看著丈夫伸出的兩根手指頭,震驚道︰「二百兩?」
陌根貴道︰「孟老爺家當年新蓋的大宅院,佔地十二畝多,我听說就花了二百多兩銀子,賤人家的宅院听說是十畝地,肯定少不了這個數。雷他大爺的,種菜真能掙這麼多錢,咋不見有人這麼種?」
王氏想起來什麼,詭異地笑道︰「最近我可是听有人傳,那對賤人能混得風生水起,是霸佔了咱全村人的好運,听說是請了風水先生來偷偷做法,把咱牛頭村的好運都引去她家了。」
陌根貴倒吸冷氣,瞪大眼楮緊張道︰「這是誰說的?你有沒有份說?」
王氏翻個白眼道︰「你就這麼不信我?我有那麼笨嗎,吃了虧還去吃第二次?我也不知是誰說的,反正我是听到了。根貴,你說這話要是從外村傳出來.」
夫婦倆人在屋里說著話,絲毫不知後窗下趴著的一個瘦小身影,正悄無聲息地離開,繞過牆角,跑向東廂房。
呂得偉走出家門沒多遠,就看見呂偉良悶著張臉,手里拎著只籃子,在那徘徊不前。他走過去打招呼道︰「偉良,這是要去哪?」
呂偉良抬頭見是他,尷尬說道︰「沒、沒去哪。你這是去哪里?」
呂得偉往自家方向看了眼,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今兒咱村里的都去那邊吃酒席了,就咱兩家沒去」
呂偉良道︰「不止,還有那三家。」說著往陌家方向指了指。
呂得偉「唉」了一聲,眼前浮現河那邊的高門大院,心里真不知該做咋想法,恨?是有是,畢竟自己媳婦在公堂上當那麼多人面被打。如果陌根山還在世,他們兩家應該不會變成這樣吧?
呂偉良可不知他所想,愁苦著臉道︰「我家婆娘推我帶幾個大蘿卜去吃酒席.我拉不下那臉去啊。」
呂得偉一愣,「你家劉六娘不恨根山家的了?」
「恨又咋樣?你沒看到人家,日子越過越紅火,我看那勢頭,一點不比孟家差。」呂偉良嘆著氣,糾結著眉毛,說道,「人家找幫工給的工錢,比孟家的高,比外面的高,我家你也知道,畢竟那事,我家婆娘也有不對,我就是想著,日後人家找幫工,我還能去干活,多掙點兒錢回來。」
呂得偉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看著呂偉良一臉糾結地走了,他在原地站了半響,才緩緩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過新屋酒都吃得差不多時,陌茶家的大門外,奔來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停下。此時大門口已無人恭候迎客,門半開著,酒菜飯香陣陣飄出,可听見里面的人聲嘈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