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葉為難道︰「東家,家里的被褥不夠用。」
陌茶想了想道︰「今晚多點幾個火盆,大家先將就過一晚,明天再去買。葉嬸子,大家都沒吃晚飯,你先去做飯,時間不早,簡單些,每人來一碗西紅柿蛋面。」
甄葉笑著應下,陌茶又對那伍正芳道︰「伍嬸子,人這麼多,葉嬸子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過去搭把手。」
「是,小姐。」伍正芳朝她福福身,跟著甄葉去了廚房。
陌走到斷腿的黃聲震面前道︰「不知長月跟你說了沒有,你的腿錯過了最佳接骨時間,如今能接上,日後走路也不如以前便利,你可承受得了?」
黃聲震的養父母在旁傷心垂淚,一雙兒女亦面色黯然,眼楮發紅。他本人卻是露出笑容來,說道︰「跟丟了性命比起來,瘸一條腿算什麼?至少,我還能跟家人再團聚。」
他舉起了右手,鄭重地看著陌茶說道,「能得到小姐恩典,是我們一家的福份。黃某願在此對天發誓,我一家老小,這輩子只對小姐死心塌地,如有違背,必遭惡報!」
陌茶淡淡道︰「我從來不信發誓之類的東西,忠心與否,我只看行動。」
她走到溫婉娘身邊的椅子坐下,目光一一在眾人臉上掠過,說道︰「我不管你們之前在什麼樣的人家做事,做的什麼事,你們沒有出聲反對,就表示願意跟我走。
別的我不多說,既然來了這里,我對大家只有一個要求︰忠心!慢性子、急性子、不夠聰明,這些我可以容忍。你們做事做得好,我會有褒獎。但如果被我發現人在曹營心在漢,甚至做出背叛傷害主家的事,我絕不輕饒!」
明亮的燈光下,小小的身子筆挺如松,清秀的小臉神色端嚴,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出凜冽懾人之威,這樣的氣勢,讓人完全忽略了她的年齡,眾人只有一個感覺,這就是個上位多年的當家主子,說一不二,若敢冒犯欺瞞,下場會很淒慘。
眾人紛紛跪下表忠心。無論有什麼想法,他們都是任由命運宰割的最卑微群體,賣到哪里都是當下人,生死都捏在他人手里,要說他們有要求,唯希望能遇到一個好點兒的主子罷了。
吉兒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越 良默默地看著小少女的側臉,輪廓清秀而帶出堅毅。他忽然驚覺,阿茶的腳步,邁得更穩更大了,而他,要想跟上她的腳步,唯有更加的努力,再努力。
西紅柿蛋面香氣騰騰,上面撒層蔥花,紅綠白三色養眼,口感酸酸甜甜,外帶一只荷包蛋,一眾人從沒吃過這樣好吃又特別的湯面,因初來咋到,心里好奇那紅色的食物,也不敢開口相問。
吃完後大家又用暖水簡單洗漱,便在兩間單間客房打地鋪,一個屋里擱置兩只火盆,一夜睡到天明,倒也不覺得冷。
一大早起來,就見這些新買來的人已經自主找了活兒干,灑掃、擦桌椅,去廚房幫燒火、端水,見越 良拎了兩大籃蔬菜進來,搶著上去接手,拿盆打水洗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