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茶也不得不承認,少年五爺無論正面還是側面,亦或是一個背影,那都是俊美如畫,頎秀如竹,陽光干淨也好,優雅憂傷也罷,都在他身上糅合得自然無縫,出彩得宛若一幅不可復制的畫,不驚艷,不完美,但足夠獨一無二。
「你在看我?」少年忽然轉過臉,收起他的優雅憂傷,將一張陽光干淨的溫和笑臉展現在小姑娘面前,眼中帶著一絲打趣。
「是啊,我忽然發現五爺是一個美的矛盾綜合體。」
陌茶不躲不閃,迎著五爺的目光,平和自若,話語突然一轉,小臉含笑,「時間不早,我就不打擾五爺公務了。我二弟的十二朝酒是二十五那天,五爺回京,如果時間趕趟,還請順道去喝一杯農家酒,再吃一回農家菜,讓我家二弟沾沾五爺的福氣。」
元朗見她兩次均提及讓二弟沾沾福氣的話,知她定是極重視這個剛出世的二弟,後知後覺地問起︰「十二朝是什麼?」
「是寶寶出生第十二天,是提前辦滿月酒的意思。」陌茶說完,起身道,「五爺,我還要趕回家去,先告辭了。」
元朗點點頭,起身道︰「我讓唐演送你出島。」
「不用了,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陌茶婉拒道。
走出門口,又返回,從布包里拿出小水囊,朝五爺揚了揚,調皮道︰「五爺,送你良藥不苦口。」
「什麼?」元朗看她從桌上拿了一只茶杯,往里倒了一杯古井水,驚訝地問道。
「良藥啊,五爺一定要喝得一滴不剩,這可是吳先生送我的最好的東西。」陌茶說完,朝五爺揮揮小手,離開。
元朗站在門口,目送漸行漸遠的小身影,直到看不見了,他返回屋內,端起那杯水聞了聞,無色無味,就跟平時喝的清水無異。他仰頭一口喝下,清冽帶著極淡的甘甜,就像山上的清泉水,不禁莞爾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轉眼到了小年二十四,這天天氣晴朗,太陽高照,寒風也變得溫和起來。騰朝過小年習俗有個規定,官家過二十三,民間過二十四。陌茶心里直月復誹這是朝廷對百姓赤果果的歧視。
因明天就是二弟的十二朝,陌茶就讓越 良帶著何家順,先去村長里正兩家報喜送請吃十二朝酒的請帖,再去村里各家送請帖。
當初村里誰家來吃過新屋酒,都有登記在冊,陌茶本意是想按著花名冊送請帖,但被外婆勸阻。
溫田氏說,人家做事不厚道,不講鄰里骨血情分,我們卻不能那麼做,再怎麼說,陌家也是生養了你爹的地方,即便除譜除籍月兌離他們,也不能泯滅這一點,給他們送請帖,是因你爹面子而送,他們要不要來,是他們的事。
給劉六娘家也送請帖,是因為都是一個村里的,都在這里住著,總會不時踫見,懲罰他們也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們如果還要記恨,是他們的事,我們如果也一直記恨,那是虧待我們自個。
一席話讓陌茶听了茅塞頓開,抱著外婆連送兩個親吻,姜還是老的辣啊,人情關系這方面,自己還是太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