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丫頭,這事老頭我也跟秦三爺說過,跟五爺說過,跟不少老友說過,請他們幫老頭我留意物色天資絕佳的孩子,眼看又過去一年了,看來老頭我是沒指望能遇上一個稱心好徒弟了。」
陌茶對這些也不懂,只能安慰胡老不要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了。晚上主僕三人在胡老家吃晚飯,無例外的,四歲小星子受到胡家上下主僕的喜愛,因為是第一次來做客,小星子還收到了九個紅包,最大的紅包是胡老給的,里面有足十兩銀子呢。樂得小星子過後偷偷湊著陌茶耳朵說,「茶姨以後去做客,都帶著星兒去好不好?」
陌茶問他為什麼?小星子一副小財迷模樣道︰「因為可以收到很多紅包啊!」讓陌茶忍俊不禁,不愧是親親父子啊,秦三爺那麼愛財的本色,看來小星子給繼承了個徹底。
晚飯後,大家在院子里喝茶閑聊,胡老的幾個年歲小的孫子女跟小星子玩到了一塊,滿院子都是孩子天真清脆的笑聲,再配著那蛙聲蟲鳴聲,漫天的星光璀璨,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戌時初,大家各自散去歇息,胡宅的燈火一處處熄滅,融入周圍的靜謐夜色中。紫苑園是當初擴建窯廠,胡老決定全家都搬遷來這里定居時,一起建造的園子,與胡宅僅一牆之隔,中間開了個角門,方便胡宅的下人過來灑掃。
紫苑園名義上雖然是陌茶的,實際上出錢的是元朗,園子佔地不足五畝,是個兩進院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里面的一草一木皆透著精致雅秀與舒適悠然。陌茶不經常在這里住,元朗事務繁忙,更是極少過來,倒是秦三爺每月得走一趟,會在紫苑園的外院住上一兩晚,其余時候,胡老出于對這三人的尊敬和喜歡,哪怕有親朋過來,也絕不讓人住進紫苑園。
夜色深深,沙琴在外間已熟睡。日間和治安隊制定部署方案時,陌茶便告知沙琴不需要她參與晚上的行動。看看屋外的沙漏,陌茶抱起小星子,閃身進了空間,把小家伙放到竹屋內的床上,給他蓋上薄被,低頭親親。拿過一套夜行衣換上,出了空間。
張照、蔣進帶著十二名治安隊員,牽著馬匹,已在遙古小鎮大門的陰暗處等待,見陌茶一身夜行衣出現,大家心照不宣一笑,無聲一揮手,各自翻身上馬,眨眼功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冷登縣城外北邊郊區的某處莊子,里面東北角的宅子透出幽暗的照明,屋內的一張大床上,躺著個氣色蒼白,精神憔悴的男子,身上蓋著薄被,屋內的靠牆邊上還站著兩名粉衣婢女,俱是垂首靜立不語。台面上的燭火不甚明亮,男子的半邊臉籠上一層陰影,那盯著屋頂看的眼珠子動也不動,眼底聚著深深的陰戾之氣。
是了,這個男子就是當日在街上被陌茶踹了命根子的大爺,陌茶那一腳真是下了狠猛之力的,大爺當場昏死過去,被兩名貼身婢女帶著跑掉後,回來迅速找了大夫診看傷勢,結果很不如人意,大爺的子孫根傷著了,雖然沒斷折,但日後若要人事,恐是難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