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尖銳的女聲驟然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扣動扳機後的槍響。
「砰!」
羽翼的眼神在這瞬間猛的一凝,他想也不想的偏頭就向著槍聲響起的瞪去,下一刻,一粒正朝著其太陽穴的位置急速飛來的子彈,就像是突然撞到了一扇看不見的屏障一般的驟然停在了前者的眼珠子前。
正處于失魂狀態中的羽沫,幾乎在alic的尖叫聲剛剛響起的瞬間就已經回過了神來,而讓他只看了一眼便連身後的寒毛都幾乎全部都倒豎而起的是,無數細小的鐵砂此刻正以超過正常人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朝其所在的位置飛來,數量之多就像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黑色蟲潮,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會被它們全部啃食干淨一般。
羽沫急忙伸出雙手想要擋在自己身前,然而一陣絞痛卻是突然出現在他剛的心口處,讓其整個人身體的動作都不由自主的一滯,下一瞬間,由無數細小鐵砂組成的黑色蟲潮就像是遠處打來的一抔黑色海lang,眨眼間便將其整個人給徹底吞噬。
看著眼前這個仍舊散發著硝煙味,因為余勢而緩緩在半空旋動著的子彈,羽翼的臉上就禁不住的流露出後怕的神色,這是他在這場戰斗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難看的神色,他的額前甚至都甚至因此而滑落下了不止一滴的冷汗。
「啊!」
alic一臉驚慌的握著自己手中的手槍,當她發現對方用令人難以理解的方式擋下了自己的偷襲後,當即便緊張的準備再次摳下扳機,然而一陣奇異的力道突然從其握著槍柄的位置處傳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她手中的槍支給擊的甩飛了出去。
「怎麼搞的?」
羽翼保持著向alic伸出一只手的姿勢,臉色難看的朝著一旁的紫逸皇問道。盡管他已經用磁力控制對方槍支的金屬部分使其彈飛,然而那一瞬間因為大意而差點被殺死的壓力,卻還是讓他直到現在都不敢放松絲毫身體對外界的警戒。
紫逸皇皺了皺眉頭,「我感應不到留在她體內的那絲電流了。」
羽翼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看著紫逸皇,吸了一口氣後語氣稍稍加重了一點兒的道,「所以我才問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紫逸皇聞言,知道這是對方的疑心病又開始犯了的跡象,然而此時的他卻也只能是攤開手,嘆了一口氣的道︰「我知道你現在心里是怎麼想的,然而就算我跟你平日里再怎麼不合,難道你真的覺得,我會愚蠢到不顧大局的將你在這里干掉,並且還將暗殺你這種高難度並且成功率低到可憐的任務交給一個普通人來做?」
羽翼的雙眼微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半會兒後才又重新掛上了他那副招牌式的溫和笑容,「紫兄說笑了,我怎麼會懷疑到跟我一起共事多年的老同事身上呢?」
紫逸皇一臉無奈的看著羽翼那陽光般的溫和笑容,有一點對方確實沒說錯,那就是以他與後者多年共事的經驗,他此刻已經幾乎可以確定,後者確實已經將這一切都推到其的頭上了
「那個小女孩,說說你是怎麼月兌離我的操控的唄?」,紫逸皇轉過頭來,撓了撓頭,有些奇怪又有些尷尬的朝著alic問道。
「你個中年變態大叔!離我遠點!」
眼見紫逸皇走前了幾步,alic當即便渾身一激靈,急忙面色慘白的喊道,沒有試過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那種自己無法操控自己身體的無力感,究竟有多麼的難受與詭異。
紫逸皇嘴角掛著的笑容頓時便是一抽,而原本正一臉自我感覺良好的神情也同樣凝固在了那張粗曠的大臉上。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離我遠點!」
本來就一臉尷尬的紫逸皇,在听了alic的話語後臉色更是變的奇綠無比,此時的情況實在是有些詭異,明明應該已經被逼到絕路的alic,在這一刻反而看起來像是佔盡了優勢的勝者,而這個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就將李天佑等人盡皆擊敗的超級強者,卻仿佛變成了一個被逼的無路可走的敗者一樣
「夠了,這種無趣的表演實在是有夠低級的。」,一道鄙夷的聲音驟然響起。羽翼看著alic,一臉優雅的笑著,他向著alic緩緩探出了銀袍下的右臂,張開手掌,語氣依舊優雅如初,「雖然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掙月兌開你的微電流操控的,然而雜魚再怎麼翻滾也始終只是一條雜魚,在這個屬于覺醒者的時代,普通人類的價值注定也只不過是菜市場上賣的那些雞鴨魚肉的程度罷了。」
羽翼的話音剛落,一條由無數鐵砂聚合而成的鐵鞭便已然如同憑空而現一樣的出現在alic的頭頂,隨即更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雷霆一般的狠狠朝著後者的頭部落了下去。
一柄閃爍著雷光的紫色能量盾牌驟然出現在alic的頭頂,在千鈞一發之際與這條仿若要開天闢地一般的鐵鞭狠狠撞在了一起。
哧啦一聲巨響,由雷光凝聚壓縮後形成的高密度能量盾牌頓時被抽的爆碎成無數紫藍色的細小電弧,而與此同時,漆黑的鐵砂長鞭也同樣被雷光炸毀了一大半截的長度,眨眼間其長度便已然變成了無法夠到alic所處位置的程度,然而光是僅剩的那一部分鐵鞭,在鞭打在地面上之後卻是依然帶起了一陣恐怖風壓,將alic整個人都吹飛的向後倒飛而去,狠狠的一頭撞到了牆上,陷入了昏迷狀態。
「你什麼意思?」
羽翼看著一改之前那副不羈模樣,此刻正半步不退的擋在alic身前的紫逸皇,意味深長的冷笑道。
「沒什麼意思。」,紫逸皇一臉鐵青的看著羽翼,皺著眉頭對後者逐字逐句的冷聲道,「只是我看不得一個大老男人在我面前欺負一個小女孩罷了。」
「哦?這麼說來,你是打算背叛那位大人咯?」,羽翼雙手重新放進了銀袍中,背負在身後,一臉玩味的朝著紫逸皇說道。
「我並不記得,那位大人有下達過趕盡殺絕這樣的指令。反倒是你,借著那位大人的名號胡亂曲解指令的真意,這樣真的好嗎?你別忘記,元老會那邊可是一直都虎視眈眈的等著我們這幫人哪天自己疏忽大意的露出破綻呢。」,紫逸皇毫不退讓的看著步步緊逼的羽翼,語氣平淡卻又充滿了讓人不容抗拒的味道。
「呵,你嚇不倒我的,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平日里最不喜歡的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平衡,也因此從元老院設立之初的意義就已經決定了,他們不會在我眼中蹦多久的。」,羽翼一臉微笑的對紫逸皇說道,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看來有謀反之心的似乎並不是我,而是你啊。」,紫逸皇仿佛又突然變回了那個一天到晚放蕩不羈的中年大叔,只見他攤開手,一臉無所謂與隨意的說道。
「別誤會。」,羽翼笑著搖了搖頭,背負著雙手的轉過身去,「我只是不喜歡被平衡,僅此而已。」
「可能吧。」,紫逸皇看著羽翼的背影,冷笑著道,「只要你能說服那位大人。」
「我當然會。」,羽翼聞言,頭也不回的淡淡笑道,「只不過需要一些功績罷了。」
羽翼將目光投向不遠處臉上依舊是茫然一片,身體無法動彈絲毫的青龍與伯頓的身上,一臉可惜的說道︰「只可惜娑婆忍土這些才剛剛起步的明日之星竟是還沒來得及綻放光輝就已經要在這里消散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還真的是很想看看他們十年以後會是怎樣的一副樣子呢。」
「這個世界上虛偽的人我見的多了,不過像你這種將虛偽變的如此自然的高手卻是從未見過第二個。」,紫逸皇用手指摳著自己的鼻孔,大大咧咧的說道。
然而羽翼根本就沒有理會一旁紫逸皇的不以為然,他只是如同一個登上舞台的指揮家一般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一臉狂熱的喊道︰「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為這場用來紀念娑婆忍土的覆滅,以及其所有高層核心成員,即將從今天開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舞會,致敬!」
遍布四周的無數細小微粒與鐵砂,在這一刻就仿佛是被一塊巨大的磁鐵給全部吸引到了一處地方一樣,它們開始瘋狂的旋轉,攪動,最終在羽翼的頭頂形成了一片不斷傳出鋼鐵交擊巨響的恐怖龍卷風,就連四周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只剩下了那濃重的金屬味道。
「在死亡前綻放最後的美麗給我看看吧!哈哈哈哈哈!死吧!都死吧!」
羽翼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狂熱的有些扭曲,甚至就連一旁的紫逸皇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之後,都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伴隨著羽翼雙手向下猛的一甩,其頭頂上那巨大的,聲勢浩大的仿佛可以將一切被卷進其中的東西絞碎的恐怖鋼鐵颶風,就像是一頭狂暴的怪獸一般,唰的就朝著被紫逸皇微電流操控著的幾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