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雨琳幾乎沒有去關注冰依珺,因為,這樣的高度,再加上冰依珺本身的傷,就算有人接她,她還是一樣會受傷,再說,這樣的高度,先不說人家敢不敢接,人家接了自個兒手臂也會骨折的好嗎?而郗雨琳要的是冰依珺死,首先這里根本沒有人,再加上有人她也一樣會死,那就沒什麼好關注的了。
看到郗雨琳的瓏水心咯 一跳。
之前冰依珺寫字說郗雨琳是假冒的呢,假冒的宮主,還把冰依珺折磨成這樣……
瓏水打了個寒戰。
好恐怖!
郗雨琳可不知道瓏水的想法,也不會在意,手一揮,卷起一股冷風,人就帶著瓏水飄到了百里外。結局,未知。
冷風凜凜,吹著衣袍獵獵作響。一直被忽略的冰依珺長睫輕顫。
真的要死了嗎?
從高處落下的離心力讓她微微發抖。她還不想死,還沒有……見到宮主,沒有看到宮主將冰漣宮搶回來……
好不甘心,又好害怕,她這一生,還沒做過什麼事呢,至少也要做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才這麼早死吧?
無力墜落的少女。
君一帛無意間瞟到了這個畫面。再眨眼,已經沒有了。或許是幻覺吧。
君一帛聳聳肩,繼續跟著娘走。
馬車經過,冰依珺即將墜落在馬車旁邊,那樣快的速度,光是看著就知道砸下來的人得有多麼慘不忍睹。
可惜,這里沒有人,就連一棵樹都沒有。聰明如她,郗雨琳早就算計好了在這里將冰依珺打落。
君一江眉微不可見的一動。
自己很怕痛嗎?也不是。那就……伸手把。
早在君府里就換好一身粗布麻衣的君一江伸出手,短短的袖子迎風鼓動,露出來的一截胳膊根本沒有什麼藕臂,光滑細膩之稱,那截胳膊被白色的綢帶一絲不漏的纏住,看到的人只可以說縴細
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綢帶上隱隱約約的金紅色紋路,極細,很容易讓人忽略,這是,這些紋路好像浮了起來,忽明忽滅,讓人看的好不真切。
就在冰依珺的身子即將接觸君一江手的一剎那,奇跡發生了。
冰依珺極速下墜的身子忽然停止動作,就這麼、落到了君一江縴細的手臂上。
這樣的景象,嘖嘖,讓人覺得那根手臂會折斷。
很可惜,沒有折斷。這也是必然的。
在這一刻,馬車夫突然覺得嗎,馬車慢了下來。
棗紅的馬匹淚流滿面,那重量,差點累得它斷氣!
君一江蹙眉︰「痛。」
痛什麼?您真的收到了半分力嗎?
如果有人這麼問,君一江絕對不會回答,這是必然的。然而她真的受到了力,冰依珺摔下去有多痛,她的手臂就有多痛。
她不過把作用力轉移到了自己手上而已。
小白狐狸眼晶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法術?還是……听說每一個神君都有自己的必殺武器,那難道是神器發揮了作用?
在感覺到自身靜止的那一剎那,冰依珺全身放松,理所當然的暈了過去。
將冰依珺移回馬車的君一江面色平淡的看向冰依珺,在視線落到冰依珺身上的傷口時,一張本來就癱得厲害的小臉立刻凍住。一雙墨瞳微微睜大,頗有些驚訝的意味,淡紅的櫻花唇瓣微張,看上去呆呆的,還有些意外的——萌。
「原來傷的不怎麼重嘛。」就是有點髒。
君一江自顧自地說且想到。
小白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哪只眼楮看到人家傷得不重了?皮肉外翻流血過多外加喉嚨灼傷,呼吸微弱,這是要死的節奏啊!
若是君一江听到了這些話絕對會十分認真的回答︰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因為冰依珺雖然奄奄一息,但是卻只有外傷,不會有什麼後遺癥,只要這些都治好的話,一切都問題不大,而且要治好這一身皮肉傷,難度也不大,所以君一江才說傷得不重。
瞧著冰依珺身上那一身血污,君一江眉頭皺得更深了。
好髒!
絕對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潔癖,只是君一江對視覺的要求非同常人,自己髒沒關系,但如果自己看到的髒,那就絕對是不可理喻的。
這對別人來說,的確不可理喻,但是,這就像一個異域人的飲食和中原人不一樣,而對于中原人來說,異域人喜歡吃的絕對是讓他們覺得奇怪的,但異域人卻不覺得一樣。
君一江立刻行動,將冰依珺剝了個精光,抽出一條手帕,拿出備好的水,沾一點,打濕,就替冰依珺開始擦。
「……」小白無語,擦就擦吧,你至于這麼暴力嗎?本來就開裂的傷口,都被你擦得翻起來了……
帶擦干淨之後,君一江眉頭一松,就丟下已經看不出本色的手帕,坐回原位,什麼都不干了。
喂!衣服還沒穿呢!
君一江在小白的打滾中看出了端倪,瞥了一眼冰依珺,將那些剝下來的衣物,一股腦丟到她身上……完事了。
繼續啃干糧的小白略帶那麼一點嫌棄的看了一眼冰依珺,鼻子里輕哼一聲,默默的移著毛茸茸的爪子,將小塊饅頭移到她腦袋邊,又埋頭啃起了干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