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風卷亂殘雲,驟雨橫掃天下,遮天蔽日,幽暗的環境中,不時傳來陣陣令人心驚肉跳,奪人心魄的凶獸戾叫。
數道如同石柱粗壯的閃電,從蒼穹之上,猛然轟擊下來,光芒璀璨,耀眼奪目,其音震天,形狀可怖。
剎那之間,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戰栗,無盡的恐怖,死亡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山丘地帶。
狂風驟雨,飛沙亂石,斗大的水珠,如同一支又一支利箭,砸落在一座村落的牆頭堡上,發出極其尖銳的聲響。
一排高大二十余米的堅固石牆,將整個村落與外界的聯系隔絕了起來。
城牆之上,屹立著許多古銅膚色,**上身,手持玄鐵重劍的勇士,他們如同遠古凶獸一樣亢奮勇猛,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吶喊。
而在城牆外端,不計其數的猛獸,正如同洪水般,勢不可擋的洶涌而來。
其中,有高達六米多的雙頭虎,聲若奔雷,力大無窮,是埋骨森林里面數一數二的凶獸。
而半空中飛翔的四翼龍鷹,渾身黝黑,遍體鱗甲,巨大的鳥喙如同彎刀一樣陰森寒冷,此刻它正在天上來回俯沖,鳥喙中噴射出陣陣烈焰,令人心悸膽寒。
村落的族人,依靠原始的重劍與利箭,或依托城牆,或隱藏碉堡,與這群無比暴戾,體壯如山的凶獸,展開極其慘烈的廝殺。
忽然之間,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驚若天雷的嘶吼,凶戾無比,其聲撼天動地。
不多時,一道金光破空而來,整個天際忽然被一頭怪鳥佔據了。
這頭怪鳥體長千米,渾身血紅,看不到一絲羽毛,倒是充滿了如同被鐵水澆築而成的鱗甲,雙翼金光閃閃,燦若陽輝,展開出來更不知伸展到何處。
巨大的怪鳥一出現,原本還處在亢奮狀態的凶獸,立刻發出哀怨的低沉鳴叫,一股腦全部停止了攻擊,集體蜷縮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
怪鳥目光如炬,冷冷掃視了一眼,拜服在自己腳下的螻蟻一般的生物,以及那個小到遠遠不及自己一邊金翅的村落,忽然之間,它眸光閃爍出異樣的光芒。
剎那之間,怪鳥嘶吼一聲,從鳥喙中噴射出一個古怪的光球。
光球如木桶大小,閃爍著妖冶的紅光,飛速的旋轉,在光球的形體之上,隱隱可見有無數道古樸的符形文字,正在其間流淌游弋。
城牆之上的人類勇士,看得都呆了,但是緊接著,讓他們更為吃驚的事情出現了,光球飛速而來,緩緩降落在了村子中央的廣場空地上。
巨大怪鳥將光球吐出之後,眸光中流露出戀戀不舍,陡然間它巨翅一震,扶搖直上,消失在雲霄中。
怪鳥離去之後,蜷縮于大地之上的凶獸,驚慌失措,四下逃散。人族勇士則在族長的帶領之下,奮勇爭先,殺聲震天,從城牆跳躍出去,趁機擊殺了不少負傷的凶獸,大勝而歸。
大戰結束,勇士們凱旋歸來,村落之中,婦孺老幼,攜手相迎,所有族人都匯聚在廣場上。
這時,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劃破了靜謐夜空,村中的所有族人,都是驚詫不已,雙眸疑惑,一起目光轉動,望向了廣場的一角。
只見那個被怪鳥遺棄的光球,此刻光芒盡失,錦紅的襁褓中,伸出一只白皙透紅,稚女敕幼小的嬰兒手……
清晨時分,晨曦微露,大地一片安詳寧靜,就像是沉睡了千年的遠古神廟。
忽然之間,一個體狀如牛,身高兩米的勇士,掄起手中的黑魁鐵錘,猛然往巨大的鐘鼎砸了過去,雷聲鳴鳴,其音動地。
「當,當,當!」鐘鼎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將整個村落的人,硬生生被從夢境中拉扯出來。
「好了,小兔崽子,快點起床了!」在一個簡陋古樸的石屋里面,一個滿臉虯髯的壯漢,在催促自家的娃兒起床。
「不要啊阿爸,我剛做夢拿到了好吃的呢,再……再讓我睡一會吧!」小家伙蜷縮在石床上,用被褥蒙蔽住了自己,試圖抵抗大人的權威。
「你再不起來,我把你**拍成八瓣!」虯髯壯漢不容分說,粗暴的扯開棉被,像老鷹提小雞一樣,抓起小家伙的兩只胳膊,大踏步就往門外拎去。
王家村的廣場,點燃了十幾道通紅的篝火,滿臉嚴肅,頭發花白的族長,站在最中央的位置,開始對十幾個少年訓話。
族長叫做王虎,是王家村說一不二的權威人物,也是附近十幾個村落,人人敬仰的大勇士。
據說他在花甲之年,還單槍匹馬,將一頭闖入村中惹禍的青鱗獸給擊殺了,要知道青鱗獸,可是在埋骨深林排得上號的巨大凶獸之一,體長將近五米,渾身尖銳鱗甲,尋常的弓箭利器根本就傷不了它。
這件事傳開之後,王虎就當仁不讓,成為了王家村第一勇士,並且因此蜚聲村內外。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現在開始鍛骨打坐!」王虎朗聲說道。
站在他面前的許多少年,都是愁容慘淡,無精打采,甚至有幾個家伙,已經在小聲嘀咕︰「天天鍛骨打坐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教我們騎馬射箭呢!」
「就是,我們打坐了那麼多天,也沒見多長幾兩肉!」
「可不是嘛,我最討厭的就是打坐了!大冬天的,不如讓我們多睡會!」
「咳咳,想要學習強大的箭術以及武藝,非得打好基礎不可,鍛骨打坐,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途徑之一。」王虎干咳兩聲,一臉嚴肅,「王天生,你來給他們演示一下經過鍛骨打坐之後,人類可以激發出來的神通!」
「嗯,族長!」左首邊一個眉清目秀,長發及肩的男孩,一臉的天真無邪,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嘴里還在津津有味咬著獸皮女乃瓶,里面裝載著清澈晶瑩的黑豹女乃水。
「哈哈,這小子還沒斷女乃呢,能有什麼神通呀?」一些少年,開始哄笑了起來,人人都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著王天生。
王天生走到了廣場中央,一塊巨大的石碑面前,他伸出稚女敕通紅的小手,猛然間催動意念,隱隱可見,有數個奇形怪狀的閃爍符文,正在他的手心流淌。
「霍!」王天生咿呀了一聲,雙手抱住了石碑,輕松之極就舉過了頭頂!
「啊!太…….太變態了!」眼見這一塊石碑,至少有上百斤重,可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居然舉了起來,而且面不紅耳不赤,眾多少年被震撼住了,紛紛大呼變態。
「現在,你們知道鍛骨打坐的重要性了嗎?」王虎微微一笑,滿臉的慈愛。
「知道啦!」一眾少年,在見識了鍛骨打坐的神通之後,變得老實許多,按照族長的吩咐,開始進行鍛骨打坐訓練。
「鍛骨,是為了讓你們的身體更加結實,只有打好了基礎,才能夠修習各種兵器,讓自己在這片大山活命下去!」王虎雙目炯炯有神,盯著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一字一句,一臉嚴肅說著。
王家村毗鄰埋骨深林,那是一片繁華禁忌之地,充滿了危機與陷阱,里面盤踞著力大無窮,聲若奔雷的雙頭虎,又飛掠著頭小如鼠,體大如象的角鷹獸,就連河流當中,也都世代居住著體長一米,滿口利齒的豹魚。
相對王家村的人類來說,它們都是頂級的獵食者,只要人類敢于踏入深林,那就等于跟閻王作伴,與死亡跳舞。
王家村的人世代居住于深林大山畔,只能過著狩獵生活的原始日子,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學會了用鐵劍與弓箭抗衡深林里的猛獸。
盡管學會使用利劍跟弓箭,讓王家村的族人,在狩獵的時候,大大的提高了生存幾率,但是仍然有一些強大無比的凶獸,比如青翼龍,狂貔獸,夔牛等等,是他們難以抗衡匹敵的。
它們都是上古神獸演變出來的分支,屬于洪荒遺種的強大生物之一,不僅本身力大無窮,體壯如山,而且性情殘暴,極度嗜血,還掌握了一些強大的法術,比如說噴射火焰,激射冰霜等等。
這些洪荒遺種的強大,已然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好在它們只盤踞在埋骨森林的大山深處,平時不輕易露面,只有在埋骨森林發生什麼巨大的異變,才能偶然一睹它們的驚濤駭浪般的風采。
六十年前,王虎帶著十幾個躊躇滿志的年輕族人,背負玄武重劍,一起相約去外面的世界闖蕩。
一年之後,只剩下王虎一個人,滿身是血逃了回來,有細心的族人發現,在王虎的雙手中,一直緊緊捏著一本發黃的寶典。
王虎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一言不發,表情肅穆,無論族人怎麼樣責問他,他都沒有透露出關于出去闖蕩之後遭遇的只言片語。
但是族人從王虎恐懼的眼神,以及微顫的雙手,已經可以猜測得出,他們出去的一年時間里,必然發生了極度可怖的事情。
至于發生了什麼事情,始終是一個謎。
王家村里的人,都清楚的記得,那次闖蕩回來之後,王虎帶回來了一本鍛骨天書,以及兩樣形狀怪異的法寶。
這三樣東西,徹底的改變了整個王家村的面貌,首先村民在經過鍛骨打坐,吸收天地精華之後,身子骨有了驚人的變化。
他們不僅長得更高更壯,而且力氣也是大得驚人,可以輕而易舉拉開五百斤的青豹筋大弓,也可以一臉輕松舉起重達千斤的石塊,宛若閑庭信步。
若不是依靠鍛骨的強大力量,恐怕在五年前的大戰中,王家村早就被暴戾的凶獸夷為平地了。
在那次極其慘烈,恆古罕見的大戰過後,王家村中多出了一個嬰兒,他就是王天生。
王天生無父無母,自幼由族長王虎撫養長大,因為來歷不明,所以王虎只好給他取名天生。
王天生天賦異稟,年少聰慧,一歲的時候就領悟了鍛骨打坐的奧秘,經過數年的鍛骨打坐,如今已經是王家村所有的孩童里面,最杰出的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