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絕 柳蕭的決定

作者 ︰ 洛水之心

「畫呢?」問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成了最討人厭的噪音令她眉頭一皺。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來這就是為了和他商量的目光就柔和了些,「什麼畫?你告訴我具體安排就行了,反正我們都對它很熟。」

「千絕,你把那些動作都記住了?」問情驚奇的問,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令他不禁好奇。

「什麼意思?」千絕挑眉,很明顯有些不悅,「你懷疑我能力?」笑話,從小到大她可一直都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千絕谷時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現在她可是知道自己相對于終日不出閨房的深閨女子,甚至大多數男子都是強好多的,問情竟然懷疑她能力!

「呃…不是…」他支支嗚嗚尷尬的咕嚕著,看柳千絕那表情自己怕是又觸怒她了?自己可是不想得罪這姑娘!所以他馬上識相的笑道︰「呵呵怎麼可能!我只是有些驚奇你原來還有這才能,以前我可是只知道你輕功無人能敵。」

這還差不多,听他這樣說她驕傲的笑了,好話誰不愛听?她也是啊!是誰都有點虛榮心啊!「呵呵…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行了,廢話少說,我們開始吧?」

「好。」他舒一口氣,慶幸自己錯過了一劫,「你第一個動作從…」問情開始為他講解了…

柳蕭從外面辦事正巧經過盼溪,卻忽然听見了熟悉的宛若天籟般的音樂,這是……蘭蝶!也只有蘭蝶才能奏出這樣優美的曲子!一時間,他的心竟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要踫見她了嗎?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他曾經溫柔擁在懷里許過生世諾言的女子。她還是有令他大腦混亂的本領!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了?長得他自己都忘記了,總覺得恍如隔世,又覺得近得就在昨天。

蘭蝶,最先迷住他的不是她的美貌也不是她優美的舞姿。誰也想像不出柳蕭第一次見到蘭蝶竟然是以一個強捍女子的形象!

當時的蘭蝶,為了救一對被搶的母女見義勇為,弄得滿臉是灰。他開始還以為是哪家的丫鬟呢,當時就覺得這個姑娘勇敢得令人佩服,甚至不輸于男兒。可是等她洗漱一番之後馬上換了一副面容,確實令他驚艷了一番。之後來來往往彼此之間有了情意。那一段時光是他覺得自打出生以來最美好的時光,可是美好的總是很短暫。

可是他忘不掉她,她就像一種沒有任何解藥的毒藥慢慢的沁入骨髓,深深地嵌入心里怎麼去也去不掉。然而柳蕭又是一個不敢忤逆父母半點意見的人,不敢說自己喜歡上了其它女子而退婚。所以他只有默默承受這要人命的相思之毒,不敢見卻又怕相見,怕見了又會更想念。他看見她了,她還是那麼美,今天的藍蝶穿了一身紫色煙羅裙顯現出她姣好玲瓏的身段令柳蕭看的如痴如醉。

「太完美了,千絕你以前真沒學過舞蹈?」一曲完畢問情激動的聲音打破了瞬間的寂靜。

「你豬腦子?我說過了,我只練過簡單的武藝!」柳千絕不留情地損道。雖然沒有學過舞蹈可是也算是習武之人,所以身體的柔軟性也早就練出來了,所以只要學會了動作要做出來還是不難的。想到這里問情也就釋然了。

柳蕭和問情兩人同時黑線,蘭蝶掩嘴偷笑,也沒注意到柳蕭。還是柳千絕眼尖地發現了英俊瀟灑的哥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呃…剛來。」柳蕭有些尷尬,眼神不禁還是飄向了藍蝶。

忽然間氣氛也變得異常緊迫,問情對于柳蕭和蘭蝶之間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算知道點的,見到柳蕭蘭蝶眼楮亮了一下但馬上又暗淡下來對柳蕭的到來只是禮貌性的注目禮之後便移開了目光。只有什麼都不懂的柳千絕不知天高地厚,「是嗎?」她歡喜地跑過去抱住哥哥的胳膊,「哥哥,你要看我跳舞哦。」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不行,我要哥哥看最完美的!還有江南,到時候一定讓來。」江南肯定會喜歡這麼漂亮的舞蹈。

「好,我們千絕說讓誰來就讓誰來。」柳蕭寵溺地笑道,這個妹妹雖然十幾年不在身邊,鬧起來讓全世界的人都頭疼可是真的很惹人疼。

听柳蕭這麼說柳千絕自然高興。哥哥對自己真的很好,其實這里的每一個人對自己都很好,唯一讓她覺得心里不痛快的就是流水老頭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們回家吧?現在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柳蕭笑道,說完又朝問情和蘭蝶,「後會有期。」目光又掃過蘭蝶的時候,一時間移不開自己的眼了,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對視。

這回柳千絕再遲鈍也看出哥哥和蘭蝶之間肯定有什麼了,她帶著疑問的眼神望向問情。問情無奈的撇嘴,不過這讓柳千絕斷定問情肯定知道些她自己不知道的。這可不行的,哥哥的事自己必須要知道看哥哥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倆肯定兒女情長了。

「哥哥,不行啊。我忽然覺得還有一些地方不怎麼明白,所以我去問情家向他討教討教。蘭姐姐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你送她回去吧,我們先走了啊。」還沒等剩下的幾人她已經拽著問情走了。

「喂,喂,臭丫頭你放開我!」等離兒女情長的那兩人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問情終于受不了爆發了。「你到底是不是個女兒家?身為飛雲閣大小姐竟然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沒有!」

「嘿嘿…問哥哥…」柳千絕不理會他的惱火,擱平時早報復他了。

問情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怕啊,這小姑女乃女乃不好惹。「行,行,行,你想怎麼著?有事說話。別來這一套好不好?」

「沒事,我請你吃飯吧?去秋扇樓怎麼樣?走」「你吃這個,這個可好吃了…」

「還有這個…」

「停,小姑女乃女乃,你別這樣行嗎?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呀。」

「你…好吧。」他真投降了…

「原來哥哥和蘭姐姐還有那麼浪漫的一段啊…」她覺得蘭姐姐和哥哥很配呢,「那為什麼哥哥還會和江南的妹妹有婚約?」

「這個你去問柳蕭吧。」

「哦…」

蘭溪

柳蕭扭過臉不敢看蘭蝶,「蘭兒,我送你回家吧。」

「你真的要成親了嗎?」她望著他俊美的側臉輕聲問,天知道她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勇氣。她不相信那個曾經對自己海誓山盟的人忽然之間會說要娶別的女人,一直以來她都想找一個機會親自問清楚。

「是。」

「呵呵…好。」她不再看他,不去感覺,不去看,生怕感覺來的看來的盡是悲痛。「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只是鏡花水月。」她多想她的情郎能勇敢些,她琴閣真的配不上天下第一莊?

「柳蕭,你知道嗎?千絕和你不一樣的,雖然她天真不經世事,可是她很勇敢。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那時我就在想,要是你能和她有一樣的勇氣該多好!可是你不是,你永遠是個活在飛雲閣和父母陰影下的人。」

柳蕭無語…

「你好好想想吧,或許我真的應該放下。」她認真地看著柳蕭,他已經在驚慌地看著自己了,「我蘭蝶愛的男子必定要勇于擔當…可你不是。不勞柳少莊主了,蘭蝶自己認得回家的路,再見…」

蘭蝶轉身閉上眼楮,臉上的表情僵硬,長長的睫毛在輕輕地顫抖。狠了狠心她睜開水眸邁了出去。忘了吧,終究只是一場美麗的夢而已…

柳蕭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遠去的靚麗身影,是自己不夠勇敢嗎?他的眼光黯淡了又黯淡…忽然,他抬起頭,眼中精光閃閃,他不要就這麼放棄!沒錯,就像蘭兒說的他一直活在飛雲閣和爹娘的陰影下從來沒做過真正的自己。為什麼自己要苦苦相思?…

蘭蝶流著淚慢慢地走著,每一步都需要她用全部氣力去完成。她用一只手緊緊捂住胸口,心,真的很痛…

「蘭兒!…」

柳蕭箭步跑到她面前,看見蘭蝶痛徹心扉的眼神就像鋼針直直地刺入了心間,「蘭兒,是我錯了。」他把她緊緊地擁進懷里,「對不起,你說的對,我一直都沒有表現過真正的自己,唯一是自己的就是愛了你。」…「我不會放棄了,哪怕失去現在所有的身份和地位…」

…「蘭兒?…」他緊緊地抱著懷里的人,發現她竟然沉默了,于是松開她問道。蘭蝶還是一副呆滯的表情,听見柳蕭喚她忽然醒了過來。

「你…說得…都是真的?」

「嗯!我回去有機會就跟爹爹說我們的事情。我柳蕭今生非你不娶…」

這個時候蘭蝶的淚更洶涌了,「…嗚嗚…你都不知道我听到那個消息心里到底有多痛。」

柳蕭把她再次擁入懷里,「對不起。」

「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就…」

「我就不得好死行不行?」

「呸,那麼便宜你?你要是食言了,就一輩子找不到媳婦兒,讓你孤獨寂寞一輩子!」

「你那麼狠毒?」柳蕭佯裝皺眉,「真是最毒婦人心。」還沒等她說什麼就溫柔地抱住她,「好,就听你的。」

#柳蕭的反抗

柳蕭回到家的時候柳樹清正在書房處理事情,呆呆的看著書房的門許久他下定決心進去。走上台階,輕叩房門,「爹爹,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蕭兒?進來吧。」屋內傳來柳樹清穩重而厚重的聲音。

柳蕭進去的時候柳樹清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待柳蕭關上了書房的門才抬起頭,「蕭兒,你有什麼事?」在柳蕭面前柳樹清一直就是慈父的形象。

「就是關于我的親事,我不能和江家小姐成親。」下了很大決心他才開口。

「什麼?」听到這個消息柳樹清不禁皺眉。

「我想娶的是藍蝶,所以我不會取其他的女人,請爹爹成全。」柳蕭已經下定決心,所以對爹爹說的話也依然決絕。

「你!……」柳樹清惱怒了,怎麼他的這一對兒女沒有一個省心的。自小到大柳蕭對他這個父親還真的是第一次提出反對意見,他明白這個兒子是有自己主見的他一直沒有反對給他安排的事情是因為沒有真正的反感,一旦決定的事情也是不容改變的。

「爹,我們和江家還有葉家的任何一家聯姻都不會得朝廷的意。我們還是不要和朝廷對著干了好嗎?而我也對江家的小姐無意,妹妹也對葉韻無意。我們只做普通的商家,過我們自己的安穩日子,何必去招惹他們?」說出這些話柳蕭覺得這些真的是合情合理的,他不明白為什麼爹會做這樣的決定。

听了柳蕭的話,柳樹清無言,只是眼楮深深的看著他的兒子。父子兩人無聲對持了很久,最後還是柳樹清說話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容我想一想。」柳蕭說的話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現在的形式只容他做出兩種決定,一個是休養生息好好的經商,另一個就是和葉家還有江家聯合把各自都變強。于他而言更傾向于守著自己妻兒安穩的過日子,可是與兩家的婚事也早就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約定好了的。迫于無奈才會選擇這麼一條路,可是現在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他就不得不重新思考了。看來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決定的,還要與葉家還有江家仔細商議才好。

出了書房的門柳蕭忽然間覺得全身放松了,他終于不用再日夜受自己折磨,原來,把一切事情說清楚沒有任何糾纏和疑問的感覺那麼好。這麼想著便沿著長廊回到自己的房間,誰知半路遇到了古靈精怪的妹妹。

「千絕,你明天是不是還要練舞?」

「或許吧,哥哥有事嗎?」柳千絕奇怪,哥哥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呃…沒什麼…就是哥哥也想看看千絕傾國傾城的舞姿,所以明天哥哥可以陪你去。」

「真的嗎?」她奇怪地盯著看他,竟然發現柳蕭英俊的臉上染上一片可疑的紅雲!就想起今天問情給她說的那一段,原來哥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柳千絕笑得曖昧,柳蕭也不好意思了。

「呵呵,好了好了。就算為了哥哥我也會去的。我們早就說好了。」她好奇地拉住哥哥的袖子,「哥哥,你和蘭姐姐是不是又和好如初了?那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啊?」不過一想又不對,「哥哥現在好像跟江家還有婚約,傳說女乃女乃大壽十天之後就要成親了。那怎麼辦呀?」

「這個我會跟爹爹說的,我今生非蘭兒不娶。」

「哥哥威風,我會支持哥哥的!」這個好哎,有哥哥這個榜樣在前她自然高興,「呵呵我知道你還有兩個支持者哦,一個是爺爺一個是娘親。」這話說的就跟全家就她家爹爹不通情理似的,其實她家爹爹完全听從她家娘親的。

「真的?娘親他不會反對?」

「當然不會!想當年……」于是柳千絕把自家爹娘當年的故事向自家哥哥敘述了一遍。

「原來爹娘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

「這些都沒人告訴你嗎?」

「沒有。」確實,他娘不會拉著自己講這些,他威武的爹爹更不會。

「好吧,現在你知道了。所以不用擔心了。」

「嗯。」他發現,原來有一個妹妹真好,仿佛自從她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明媚起來了。

「呵呵…」然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那我去睡覺了,記得明天叫我起床。」

「那你快去睡吧。」他寵溺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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