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抱過閨女,「那幔簾,名為鮫紗,宮里頭的娘娘主子們,能得一塊手絹大小的,就是天大的恩典了。這世上,能用鮫紗做簾布的,只有東方一脈了。」
顧染亭一听,皇帝都沒總攻有錢,瞬間就平衡了。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眼皮子淺啊,原來總攻真的是超級土豪啊,「伯父為何如此富裕呢?」張氏幾不可見的撇撇嘴,「他們是國師一脈,在本朝之前,都是舉全國之力,養他們一脈的。甭說是鮫紗的簾布沉香的桌子,就是黃金鋪地象牙做床,在東方家,都是不算什麼。」
張氏教育女兒,「你要知道,世人眼里的富貴,在東方一脈來說,就是催命符。他們得的越多,付出的就也越多。想要取之必先與之。東方一脈是仙人遺脈,生來就有卜卦問吉測災難的本事。可是,東方一脈從以前的百人望族,到現在只有三口之家,就是這種本事招的禍。富貴越多,血脈越少。所以你眼里的好東西,在他們來說,估計就是仇人一般的存在吧」
顧染亭明白了。這種神鬼之事啊,誰都說不清,可它就是存在的。算命的一般都是孤寡,這在現代也很常見。這種富貴,真不是一般人都享用的啊。而東方一脈,就算不想當國師,也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了。
「現在當今不是沒有國師嘛,所以伯父他們應該都沒事了吧?」小總攻不是好好的,顧染亭覺得,都要死絕了,還當什麼國師啊,正好皇帝和老國師不和,不當不就都沒事了。你好我也好。
張氏冷笑,「真要是說不當就能不當的,那就好了。」知道閨女一定是打听了什麼了,「本朝沒有國師,可不是什麼當今仁政的功勞。那是他請不動。黃袍加身的伊始,當今就去找國師了,可這老國師,一直裝聾作啞,被逼到家門口,也不得不開口了。到底是有點良心,拒絕了當今的邀請。可當今這個皇帝,哪里是那麼好說話的,讓當時的還不是定國公的樊將軍,殺了國師的妻子和幼子幼女,都不能逼得國師應承」
顧染亭瞳孔一縮,還有這種秘史啊也是,皇帝連同胞兄弟都敢殺,更別說一個不听話的國師的家眷了。老國師有這個下場,也算是報應了「那,母親,伯父在外,是不是被傳說,沒有繼承國師一脈的卜算能力啊?」顧染亭有這個猜想,是很自然的事。可到底東方宸有沒有這個卜算能力,現在看看齊王府的工作,就知道了。
再說,他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了。需要的時候說他有,不需要的時候再說沒有,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張氏點頭,「我兒聰慧。」喝口茶,「老國師就是當著天下人說了這句話,又親自割斷了東方宸的手心紋,才免了東方宸一死的。不過國師也承認了當今的正統,並退出朝堂,才得以保下他父子二人的性命」這都是張氏當初經歷過的事,所以她很清楚。而從東方典馗承認了皇帝正統的那一刻,就是她張善君的仇敵了
顧染亭知道母親的心結,後悔不該提起東方家的事,趕緊打岔,「咱們園子也修好了,我的院子也布置的那般好看,母親,咱們是不是可以下個帖子,請六姑娘了啊?前天舅太太他們過來,都在咱們園子里玩的很開心的。小鳳姨還說過幾天要來小住呢,咱們接了小龍舅和小鳳姨來,和六姑娘一起熱鬧熱鬧嘛」
張氏也不欲多說當年的事,閨女太明白,說多了怕露陷。就順著顧染亭的話茬,「你說好便好。不過六姑娘一直沒有信過來,你貿貿然的下帖子,是不是太唐突了?」張氏不好掃閨女的興,但是齊王府的六姑娘,能是一張白丁帖子就能隨便請來的嘛?這段時間自家里忙著修園子搬家布置的,就往齊王府送了一回點心,可雖然收到了齊王妃的回禮,但是六姑娘可是一點音信都沒有了。
小孩子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張氏就擔心,六姑娘早就忘了自家姑娘了,可自家姑娘還念念不忘的惦記著人介呢這要是沒請來,該多難受啊
顧染亭也听出來了張氏的擔心,但是她那時既然說了要請肉團子來,那就不能食言。至于這來不來,就不是她的事了。萬定睿沒準記仇,肉團子沒準也記了仇,那只能說,她不是萌物的真愛而已真愛總是難得滴
「我下午親自過去下帖子,就算肉團子不來,我也不算失禮。母親放心,我絕對不會在闖禍了。」顧染亭都打算從頭來過了,一個下帖子還能難得住她?再說了,她爹可是顧卿涵,顧卿涵的閨女這個名頭,可比公主郡主的還有面子呢。她要是親自去了都請不來肉團子,那最後還不知道難受的是誰呢
咳咳,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萌物,顧染亭能是那麼輕易就放手的?她不是萌物的真愛,萌物是她的就可以了啊
張氏無語,點著閨女的小鼻子,「真是個小心眼的刁鑽姑娘!!才說不闖禍,這就要下套子給齊王府,你是嫌得罪人介的還不多是不是?」齊王府真是八輩子倒霉,遇見了自家姑娘這號的。
顧染亭嘿嘿笑,「哪有哪有,孩兒我可是一片誠心呢,母親誤會我~~~」張氏一向放任閨女,隨便她折騰,讓顧染亭到時候找魏嬤嬤要,去王府的禮物,就什麼都不管了。顧染亭和張氏用了午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新園子修的雖然倉促,但是顧染亭想要的,卻都有了。後院張氏的住處,勤谷院,是整個別院最大的地方。比前院都要大。不過因為顧卿涵來了,又打算辦書院,張氏已經決定也要擴大前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