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祺亦同時打量著君寞殤。他從未見過這等陰邪如鬼魅的人,他的左臉戴著面具,無人瞧見面具底下的邪惡,右頰俊逸,那右眼卻是腥紅的色澤。
真正讓人畏懼的不是他瞳子的血色,而是他的眼楮似乎帶著一種噬人魂魄的幽森陰暗。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寒邪之氣,讓人如置身地獄般的驚恐莫名。
他知道君寞殤也喜歡雲兒,不過,不認為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
因為他自認,若是一個女子要在他與君寞殤之間擇其一,是個女子都會選擇他君佑祺。
即便是雲兒,也不會例外。
若她真的願意接受君寞殤,他的‘三皇兄’昨夜又何必借酒澆愁?
一幽冷如冰、一紈褲深沉,兩道迥異的視線在空氣中交鋒,一種難言的僵凝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二人沒有誰輸了陣。
氣氛詭異莫名,似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還是君佑祺率先笑了開來,一口燦亮整潔的白牙,陽光朝氣,看起來很是無害,「原來這就是本王打出生起,就沒見過的‘三皇兄’。三皇兄的相貌果然異于常人。有些事情已成定局,想必父皇當年也情非得已。要怪就只能怪三皇兄天生的相貌、只能怪三皇兄天生的兩大死命、絕命格。」
「本王的兩大絕命格會讓所有姓君的人跟著一起下地獄。本王心中怪怨與否又何妨。」君寞殤亦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沒有君佑祺的燦爛暖意,是那種來自地底的幽森邪戾,「你倒是比君承浩那個廢物沉得住氣。不像他,剛見本王,就恨得牙痛,自行找死,被本王打了個半殘,現在還躲在東宮不敢見人。」
「‘三皇兄’都知道君承浩是個廢物了。廢物又豈能與本王相提並論。」君佑祺不在意地冷嗤一聲,「你放心,同樣是本王的皇兄,你們的恩怨,本王懶得插手。」
言下之意,也暫時不會動手。
君寞殤明白像齊王這種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他喜歡直接要人的命。這一點,跟他到是有幾分相像。
自己現在中了三日斷腸丸,雖然藥丸里摻了的軟筋散效果過了,他的行動恢復了自由,但三日斷腸丸所帶來的痛楚,卻一點兒也沒有減輕。
君佑祺的武功高深莫測,他既不出手。
他亦沒必要見面就將他置于死地。
畢竟,相比直接滅了祁天國皇室,他更加喜歡讓人生不如死。
見君寞殤不語,君佑祺凝視了一眼他蒼白的臉色,「‘三皇兄’看起來身體有所不適?」
他倒也直言,「鳳驚雲做的‘好事’。想知道,就去問她。」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朝已然在數十步開外的女子身上瞥去。
她一襲白衣勝雪,身姿婀娜,腰似柔柳,一頭如緞般的及腰長發隨著清風輕輕飛揚,比之秋煙芙蓉,更加美得如仙入幻。
一森冷、一看似和悅,兩道目光里同時盈上了一縷驚艷,瞳光一瞬不瞬,無法抑制的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