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錦屏瞥了眼翡翠與小順子離去的方向,向著雲闕居隔壁的院子走去。
院子中央空曠的地方擺了一張蓋著黃布的桌子,桌上放著各式法器。
一名黑衣死士手里捉著一只活的公雞,手拿捏住公雞的翅膀與雞頭,另一手取出匕首在雞頸子上劃一刀,雞血流入事先準備好的碗里。
君佑祺取適量的雞血調配好了朱砂,以筆釅朱砂血墨,在一張空白的符紙上寫下慕容澈的生辰八字。
院牆轉角,慕容澈的鬼魂站在那里。
周遭有無數盯梢的死士。
他是鬼,不現身,沒有人看得到他。
君佑祺有陰陽眼,即使他不現身,依然能看到他,是以,他只好避站在牆的背後。
清越的目光遙望著君佑祺的身影。
看著他一襲紫衣、玉冠結頂,氣度軒昂。
好熟悉!
慕容澈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一張紈褲而又瀟灑的笑顏,那人微笑著說,「澈,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腦海中的那個人同樣的一襲紫袍,笑容溫和陽光,就像朝氣一般的燦爛。
記憶中的人與那院中的人重疊。
斷斷續續的,他想起了與君佑祺的一些事。
也想起了他自己的身份。
記憶不全,零零碎碎。
不可否認,君佑祺是他的至交好友。
原本該去與好友相認的,可是……
不知為何,哪怕沒看到君佑祺的臉,他就莫名的畏懼。
那是一種散發自靈魂的恐懼……以及……不知名的怒氣。
拳頭不知不覺地握了起來。
慕容澈的鬼魂越來越陰冷。
似察覺到了什麼,君佑祺猛地朝牆角看過去,下一瞬,整個人已閃身到了牆邊。
四顧看了看,夜色漆黑,寒風陣陣,竟然什麼也沒有。
「主子,怎麼了?」錦屏跟了過來。
「本皇子察覺到了厲鬼的怨氣。」他唇角淡淡地勾了起來,「他走得可真快。」
「您是說……」
「本皇子的好友慕容澈的鬼魂,方才就……」他伸手模了模旁邊的院牆,「他方才就站在這里。」
「那您……」
「他若不想見本皇子,找他,是找不出來了。只好逼他出來了。」君佑祺返回院中的桌案前,取過慕容澈的生辰八字,沾了血,粘在桌上備好的招魂鈴上,念了幾道咒語,握著鈴搖了起來。
清脆的搖鈴聲飄得老遠。
飄遠了的慕容澈的鬼魂忽然就開始昏沉,魂魄不受控制地向著響鈴的方向倒飄回去。
「招魂鈴!」心下暗覺不妙。他甩了甩頭,一定神,再次飄出老遠。听不到那搖鈴聲了,那昏沉感才散去。
院子里,君佑祺見搖了一會兒沒反應,「看來,慕容澈的鬼魂不在這附近。」發現院門口那道注視的目光。
看過去,見鳳驚雲站在那里。
他將招魂鈴交給一旁的死士,「去,整個院子里四處轉,招到鬼魂了,即用符將之封于鈴內。」又遞上一道符咒。
「是。」黑衣死士依言而去。
佑祺向鳳驚雲走過來,「雲兒,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