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的笑聲徒然戛然而止,街道上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戰斗已經結束了,留下的只有遍地的尸體與悲傷的眼淚!
這絕對不是大家所想要的結局。
躲在卡車的雅韻親眼目睹了這場戰斗的殘酷,那個男人還活著,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雅韻慌亂打開有些扭曲變形的車門,從卡車的駕駛座里鑽了出來,一陣短跑之後,撲進了黎昕的懷里緊緊保住對方,生怕一松手黎昕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我沒事!」黎昕撫模了雅韻的背部,動作有些僵硬。他完全遺忘了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鼠皮披風上染出了一抹猙獰的血跡。
「我剛才好害怕!」雅韻哽咽地說道︰「以後不要在丟下我一個人獨自戰斗。」
「別擔心,我沒事。」黎昕雙眼空洞的喃喃。他忽然撇過頭,望向朝這邊蹣跚走來的狙,皺眉問道︰「你的身體可有些糟糕,最好不要亂動以免傷勢擴大!」
「你們不介意一個人過來扶我一下吧!」狙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施展了兩次瞬間加速,我感覺自己全身的骨架都快要散架了,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黎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可捉模的笑意,他撇過頭望向身後兩眼空洞的女人,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詩函惶恐的用手捂住腦袋,淚水止不住從臉頰滑落,大聲尖叫起來︰「大家都死了,他們為了保護我都死了!」
「保護你?」黎昕仿佛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噗笑出聲;他伸手捂住向楊的面龐,冷漠的嘲諷道︰「他們為何麼要保護你,自以為事的家伙。」
「你怎麼敢……」詩函的眼眸充滿了憤怒,她現在的模樣似乎很想撲倒黎昕,痛打對方一頓。
「閉嘴,你這個自以為事的女人。」黎昕冷漠的呵斥道︰「這些人不管如何都躲過獵殺,注定會死在這里。他們早就已經認命了,只不過是讓自己死的更有價值,難道你們認為自己能夠戰勝那些貓獸?你以為剛才是誰救了你的性命。」
「為什麼,你總是能夠如此的冷酷,難道你沒有心髒嗎?難道你的血是冰冷的嗎?你這個怪物,為什麼你重要殘酷的揭開所有的事實。」詩函眼里含著委屈的淚水,雙手無力的捶打著黎昕的胸膛,發現心里的憤怒與不甘。
黎昕抓住對方對打的手臂,冷漠的喝斥道︰「閉嘴,你這個蠢女人,難道你想讓自己的右手因此廢掉嗎?」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詩函憤怒的朝著黎昕咆哮道。
「那你就等著變成一個只能讓人畜養的廢物吧!」黎昕冷酷的拋下這一句,走開了,留下詩函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
「這一點都不像是你會說的話!」狙朝著黎昕輕聲笑了出聲,又補充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對待女人一項都十分溫和。」
「對待這種傲嬌的大小姐,別指望用普通的方式能夠讓她的腦袋清醒過來。」黎昕走向卡車邊,冷冷的說︰「湯姆,我知道你躲在卡車下面,你是打算自己出來還是我親自把你從卡車下面揪出來。」
「別,我自己出來,我自己出來就行了。」湯姆听到黎昕的這番話後,身體顫抖了一下,小心從卡車底部爬了出來。
「湯姆,沒想到還真是貪生怕死的家伙。」黎昕彎下腰楸起衣袖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嘲諷道︰「還真辜負你長著一副強壯的身材。」他隨手往把湯姆往地上尸體堆里一扔,輕聲說道︰「大家都死了,湯姆現在滿意了嗎?」他的聲音變提高充滿憤怒︰「是你害死了大家,就為了你那些該死的啤酒。」
「不不,我從沒想過會這個樣。」湯姆居然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無力的癱坐在馬路上。
黎昕不在理會對方,獨自爬上卡車從堆放的物資里取出一瓶啤酒,開始沖洗自己的沾染鮮血的手掌,嘴里冷不伶仃冒出一句︰「你不是很喜歡啤酒嗎?上去拿吧!能拿多少算多少,這里的每一件東西可是大家用性命換取而來。」
湯姆搖搖晃晃的爬上卡車,把幾瓶啤酒捧在懷里,雙眼無神的環顧著四周,試圖在遍地的尸體上尋找還幸存下來的其他同伴身影,然而街道上除了血腥的尸體外,什麼也沒有。他喃喃的重復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為何會這樣。」
「湯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結果,是你害死了大家,也差點害死了我和狙。」黎昕嚴厲的譴責道。他從來不喜歡這樣指責一個人,但湯姆的愚蠢卻讓黎昕感到無比的憤怒,他懷疑自己如果不發泄,最後可能會被逼瘋。
「不,這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想變成這個樣。」湯姆痛苦的捂住腦袋,他不敢接受黎昕的指責,也無法承認這個事實,他在逃避現實。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可惜你依然被貪婪沖昏了腦袋,對所有的事情無動于衷。原先卡車的搜尋者和死在這里的能力者,大家都是被你的貪婪害死的,就是為了這幾箱啤酒,那些可笑的啤酒。」黎昕繼續挖苦道︰「當大家在拼死戰斗的時候你在做什麼,躲在車底下瑟瑟發抖嗎?」
「夠了,別再說了,你什麼都不知道。」湯姆已經無法忍受內心的責備,朝著黎昕憤怒的咆哮起來︰「是我救了你,是我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你的性命。」
「我當然知道。」黎昕不耐煩的擺手,仿佛那只是一件無關要緊的小事,嘲笑道︰「可你也是為救你自己。如果我死了,你認為自己現在還能夠平安的站在這里?還是,你以為躲在車底下就不會被發現?別傻了湯姆,面對現實吧!」
「夠了,別說了,真的已經夠了!」湯姆抽泣了起來,惶恐的望向黎昕喃喃道︰「你已經快把我逼瘋了,真的已經足夠了,求求你別在刺激我了。」
「這永遠不夠湯姆,你永遠都別想拋棄這種罪惡感,這些因你而死的人將會陪伴你度過一生。」黎昕的話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湯姆的心髒,給予他最後的一擊。
黎昕看著被愧疚淹沒的湯姆,再也沒有多余的耐心繼續刺激對方了。他使用啤酒了漱口,試圖清除嘴里的鮮血味,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被浪費吐在地上,黎昕的嘴巴經過仿佛的漱口,那股鮮血味道變淡了許多,心情也才是變好。
他開始在車上的物資翻找食物,不斷把東西塞進嘴里咽下肚,補充剛才戰斗是消耗的體力。嘴巴里依然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黎昕沒有多少胃口,大部分的食物象征性地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他純粹只是為了補充食物而吃飯。
地上食物的袋漸漸多了起來,黎昕記不清自己吃下了多少的東西,逐漸放緩了進食的速度。一股濃濃的疲倦從腦袋涌起,這是所有戰斗過後遺留下來的問題,他需要時間休息,消化肚里的食物與環境戰斗過生帶來的精神疲憊。
「你們也過來吃點東西補充營養和熱量。」黎昕終于停止了進食,平靜的掃視著卡車下有些麻木的同伴,不忘提醒道︰「這里到營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戰斗隨時可能重新爆發,如果沒能沒有力氣戰斗可不行,況且這里食物扔在這里也純粹是浪費。」
吼!
一陣攝人心魂的吼叫從西邊的響起,黎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抬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放下望去,眼眸充斥了難以置信的情緒。
雅韻幾人的情況更加糟糕,似乎被可怕的咆哮聲驚嚇住了,呆滯的站在原地,雙眼充滿了迷茫與恐懼,他們被嚇壞了。
「凶牙,所有的一切都是凶牙造成。」狙也已經猜測到所有的緣由,顫抖的說著︰「我的天啊!我之前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他無法接受,這所有的一起都是由于他擊傷凶牙的眼楮導致的一連串連鎖反應。
咆哮聲過後,大地陷入一片死寂。沒過多久,恐懼迅速地向四周蔓延開了,連同地面也顫抖起來,無數的變異獸正朝著另一邊拼死狂奔!
狙暗金色的眼眸充滿了濃濃的恐懼,他已經猜測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尖叫起來︰「天啊!獸潮,凶牙居然引起一場獸潮,它想要摧毀卡爾曼達營地!」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湯姆已經嚇得神無主,盤縮在卡車的旁邊。
「快,快點走,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躲到附近的樓層里。」黎昕隨手把起幾包食物塞進上衣的口袋,拉起一臉驚愕的雅韻,順手攙扶狙肩膀疾步走向這里最近的一棟房走去。
「別拋下我!」湯姆摟著啤酒一陣小跑,緊跟在黎昕的身後。現場唯有雙眼呆滯的詩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像塊木頭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狙連忙提醒道︰「詩函該怎麼辦,她似乎……」
「嚇壞了。」黎昕把狙的話補充完整,冷笑道︰「她只是個蠢貨,就讓她在哪里等死吧!」
「不,你過去幫她,雅韻扶我進去就行了。」狙搖頭說道︰「畢竟剛才還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我們不能拋下她不管。」
「好吧!」黎昕無奈的點頭,讓雅韻攙扶狙走向樓層,轉身跑向詩函,伸手拉起對方的手臂,向樓層的大門一陣疾跑,獸潮已經近在咫尺了,他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否則可能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惡魔、怪物、畜生。」詩函忽然奮力地甩開黎昕的手臂,怒吼道︰「離我遠點,我不需要你來救我,讓我死在這里好了。」
啪!
黎昕毫不留情的甩了對方一個巴掌,拔起她的腰部扛在肩上,撲向樓層大門。在關閉玻璃大門後不久,他們看到大量的變異獸瘋狂的在馬路狂奔,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變異獸都發瘋了嗎?」湯姆感覺也快要發瘋了,他輕易看到有幾頭變異鼠在狂奔不慎一撞在了牆壁上,變成了一堆肉泥。還有的甚至撞在大門前的玻璃大門上,變成一具扁平的尸體標本。
「這里不安全,大家快上三樓。」黎昕把肩上的詩函隨手扔在地上,攙扶著狙走向樓梯,雅韻立即緊跟在後,湯姆生怕自己落後連忙一陣小跑跟了上去,唯有詩函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呆滯的一步一步,一步步的跟在眾人的身後走上二樓。
不久後,玻璃大門被撞碎了,不少變異獸竄了進來後四處亂撞,大樓的一層陷入一片可怕的混亂。
「是凶牙吧!看來,隆迪當初的獵殺行動確實激怒了這頭龐然巨獸,所有凶牙才驅趕這群變異獸,制造出獸潮試圖毀滅卡爾曼達營地!」
黎昕站在玻璃窗戶前,俯視下面焦躁的獸潮,神色復雜的望著變異獸遠去的放下,卡爾曼達營地就在哪兒,任何的防御措施都無法阻擋這支凶猛的洪流。
沒錯,如果是這樣解釋,所有的疑惑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狙輕聲的嘆了口氣︰「營地那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呈現在休息吧,等獸潮結束我們就立即返回卡爾曼達營地!」黎昕朝著雅韻招了招手,他拆掉兩扇木門拼湊出一個足夠大的臨時的床鋪,摟抱著雅韻躺在上面休息。
雅韻縮靠在懷里迷茫的問︰「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呢?」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