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楚雲舒微微張開嘴巴,卻現自己竟然連聲的力氣都沒有。
許大帥拿起病床邊上的一塊白色毛巾,幫他輕輕擦去額角上的細汗,「你在米卡先生的診所。」
楚雲舒四周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白白的牆壁、淺綠色的牆圍,一切都顯得那樣干淨,「昌之,醒來之前,我見到紫雲了。」
「紫雲?」許大帥一皺眉頭。
楚雲舒點點頭,「嗯,是的,紫雲。她在一片火紅的花海里站著,我們說了很多的話。」
許大帥笑笑,握住他的手,道︰「雲舒,你一定是做夢了。」
楚雲舒道︰「沒有,昌之,那不是夢,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地方我們總會去到,而紫雲就守在那里,她看護著那片彼岸花,她跟我說她過得很好。」
「是麼,」許大帥寵溺地揉了揉他的心,「雲舒,我想你累了,還是再歇一陣吧。」
楚雲舒撅著嘴巴,「你還是不相信我。」
許大帥握上楚雲舒的手,輕輕吻著他的手背,「我信,雲舒的話我都信。只是你現在這麼虛弱,我實在是舍不得你累著。」
「我不累,」楚雲舒道︰「反倒是昌之,你看起來像是很久沒睡的樣子。」
蔡副官在一旁道︰「從您渾身是血的被送到這里,到手術完成之後蘇醒過來,大帥一直守著您,兩天一夜未合過眼。」
楚雲舒聞言,心疼地望著眼前這個憔悴的男人,「我楚雲舒今生何幸,竟得你許大帥如此恩寵!」
許大帥認真地言道︰「若說有幸,當屬我許昌之,得你楚老板舍命相救,究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
望著他二人,蔡副官打趣道︰「我說你們倆的甜言蜜語就這樣公開地說出來,真的沒問題麼?看來救死扶傷的米卡先生和我已經完全被忽略掉了……」
聞听此言,楚雲舒臉色微紅,撇過頭去;許大帥一瞪眼楮、又想火,但他隨即意識到這個揶揄自己的家伙剛剛把雲舒從生死邊緣就回來,便也放緩語氣,「你少說兩句不行麼……」
「哈哈,你害羞了,大帥。」蔡副官似是在其中。
米卡艾利斯笑了笑,站出來打圓場,「好了,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喝杯咖啡吧,留給許大帥和楚老板一點私人空間。」
蔡副官很贊成米卡艾利斯的提議,「這樣也好,我正好能跟老校友來敘敘舊。」兩人相視一笑,走出病房。
楚雲舒望著兩個人的背影,不解地問道︰「昌之,蔡副官以前認識米卡先生麼,為什麼說要與他敘舊?」
許大帥道︰「蔡副官之前隨我去英國留洋之時,曾在皇家大學醫學院進修過,因此說與米卡先生是校友。當初蔡副官是那里最年輕的一個學生,但就成績來說,他卻是最棒的。」
楚雲舒听後,由衷地贊嘆,「蔡副官真是個奇材,樣樣都能做得如此出類拔萃。」
許大帥認同道︰「的確是這樣,這家伙從小就聰明,八面玲瓏的,像個人精。」
楚雲舒在心中猶豫了一陣,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昌之,蔡副官之前為何會突然離開帥府呢?還用兵符調走了你所有的兵士……」
許大帥反問,「你很想知道麼?」
楚雲舒忽然一怔,隨即說道︰「如果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你就不用回答了。」
許大帥低頭一笑,「告訴你也無妨,這是我與蔡副官的一出苦肉計。在曹泰第一次帶兵圍剿帥府的時候,我們便知道了他的意圖;他妄想憑借著那兩萬匪兵便將我許氏軍閥一網打盡,繼而獨霸同陽城,為達到此目的,他還特意在我的帥府安排了一個內奸。」
「你說帥府有奸細?」楚雲舒十分意外。
許大帥道︰「不錯,我不知道那只狐狸用了什麼辦法,將帥府上的僕人王大力收買。那王大力將先前我與蔡副官要調兵剿匪的計劃泄露給曹泰,曹泰便立時又召集起另一萬匪兵,準備里應外合來對付我。」
楚雲舒道︰「是當時圍攻我們的匪兵只有他在城內的一萬,另外埋伏在城郊的那些匪兵呢?」
許大帥彎著嘴唇,「那些匪兵,在未被調動之前,已被蔡副官剿殺。」
楚雲舒若有所悟,「原來蔡副官領著三萬兵士悄悄離開帥府,並不是反叛你,而是」
「而是奉我之命,前往城外剿匪。」許大帥繼續道︰「我知道自己有心肌手術的後遺癥,便故意讓自己情緒激動,以致于臥病不起,好讓那個王大力去向曹泰通風報信。曹泰以為我帥府中空無一兵,自然會放松警惕,待他領著那一萬土匪來到我帥府的時候,殊不知我只是在拖延時間;他以為自己一定勝券在握,然而蔡副官早已將他那些本應被派出去埋伏在半山岔路的匪兵清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萬萬沒想到,我許昌之鋪了一個比他更大的局,只等這只自大的狐狸跳進來。」
听完許大帥的敘述,楚雲舒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到底還是我的昌之兵勝一籌。那曹泰如何了?」
許大帥嘆了一聲,「當時讓他趁亂給跑了,不過他跑不出同陽城,我已派兵士們將城門與碼頭重重圍住,定會將這狐狸抓回來!」
听到此,楚雲舒忽然又有些擔心,「昌之,你打算如何處置曹泰和他的家眷?」
許大帥冷哼一聲,「曹泰作惡多端,這種人渣,自然是殺之而後快。而當時他突襲我的帥府,連累那麼多僕人喪命,他的家眷、奴僕也理應處以重刑抑或配充軍,這個仇,我要清清楚楚地還給他!。」
楚雲舒聞言,身體不禁輕輕一顫。許大帥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于是湊上唇來,對他輕吻了一下,「你放心,我處置的是曹泰跟他的家眷奴僕,你大哥是受他逼迫,我不會為難他的。」
听到許大帥這樣說,楚雲舒才稍稍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