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立在一旁,彎腰躬身,對許大帥道︰「大帥,犯人已經綁上刑架,現在以開始審訊了。『言*情*首*」
「怎麼個審法?」許大帥擺弄著手里的鞭子。
監獄長解釋道︰「首先,讓他通報自己的姓名和收押編號,然後讓他說出自己所犯的過錯,接著按罪過量刑。」
「是麼,有意思。」許大帥嘴上說著有意思,臉上卻完全是一副沒意思的表情。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楚雲舒的跟前,用手中的鞭子強行抬起那人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楚雲舒被迫仰著頭,脖子上的喉結不安地動了動,「楚雲舒。」他小聲地回答道。
許大帥又向前逼近一步,身子幾乎與楚雲舒貼上,「那,告訴我你的收押編號。」
這男人的聲音低沉,似是正在克制著什麼。楚雲舒被許大帥手中的刑鞭抵在下巴上,感受著他溫熱的吐息劃過頸間,仿佛一把危險的利刃,隨時都能夠割破自己的喉嚨。
「編號、087」楚雲舒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抖,他頭一次對這個男人感到恐懼。
「告訴本帥,」許大帥的臉在楚雲舒眼前逐漸放大,就在兩對唇快要貼上的位置,這個男人忽然停住,「你究竟所犯何罪?」
楚雲舒怕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攥住自己的兩只手,眼里凝滿了閃亮亮的淚花,「私自盜用軍令牌,放走重刑犯」哽咽的聲音輕顫著,細弱蚊鳴。
許大帥放開楚雲舒的下巴,背過身去回手一鞭子抽在這個惡的犯人腳邊,「大點兒聲!老子听不到!!」怒吼的聲音仿佛差一點將刑房震碎。
監獄長和獄監們紛紛朝後躲去,就連蔡副官也禁不住心頭一緊。
楚雲舒的眼淚霎時間被嚇了回去,他微微垂下頭來,盯著許大帥,雙目中的光芒漸漸褪去恐懼,卻多了一絲倔強。「私盜令牌、放走重犯!」他喊出了與剛剛那個男人同樣大小的聲音,回答道。
許大帥嘴角微勾,一雙刀眼中莫名地閃現出一絲邪魅,「你們都退下,本帥要親自對他用刑。」
「是,大帥」監獄長似乎有所察覺,這個編號087自從今日見了許大帥之後,就顯得與往常大不相同,若將大帥一人留在此處,他實在是擔心會再出什麼亂子。
「怎麼?監獄長,難道你信不過本帥?」許大帥斜眼瞥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一副「你很礙事」的表情。
監獄長見大帥不悅,便急忙行了一禮,帶著獄監們出了刑房。
蔡副官手中拿著楚雲舒的檔案,對許大帥笑道︰「實話說,卑職還真是期待,您到底會用什麼辦法來‘懲戒’楚老板呢?」
許大帥皺皺眉,「你也出去。」
「是,卑職遵命。」蔡副官說完這句,便保持著這副和善的笑臉離開了。
密閉的刑房內,只剩楚雲舒跟許大帥兩個人;然而,他們兩個卻誰也不說話,就這麼僵持著。足足過了有十分鐘,許大帥終于按捺不住,他又是一鞭子抽在楚雲舒腳邊的地面上,「你倒是給老子說話啊!」
「你要我說什麼?」楚雲舒問得冷靜。
許大帥轉過身來,直視著面前的人,「說你錯了。」
楚雲舒忽然抿住嘴,一聲不吭。
許大帥沖上前來,捏住楚雲舒的嘴巴,「快對老子說、你錯了!」
楚雲舒緊咬牙關,就是不說。
許大帥心頭一恨,厲聲道︰「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別以為你一句話不說,老子就沒辦法撬開你的嘴!」說完這句,他張口吻上了那人的唇
就在這一吻相接的剎那,楚雲舒禁不住睜大了眼楮,驚訝地看著剛剛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此時正溫柔地閉著眼楮,小心翼翼地吻著自己,仿佛生怕有一點點粗暴的動作會將自己惹惱。滿是荊棘傷痕的心,頃刻間便被融化。楚雲舒不自覺地松動了牙關,許大帥的舌頭順理成章地撬開了他的嘴巴,伸進他的口腔,四處掠奪著
這個霸道的男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楚雲舒如放棄一般地閉上了眼楮,眼底被壓出兩顆亮晶晶的東西,像水晶一般剔透、卻又像孤星一般憂傷
許大帥的身子越貼越近,直到將楚雲舒完全壓在刑架上。也許受力太重,楚雲舒身上之前的傷痕重新裂開,疼得他皺起眉頭、輕哼一聲,「嗯」
這一聲顯然沒有逃過許大帥的耳朵,他聞聲竟像觸電一般地退開楚雲舒,轉身走到書案旁,拿起一串黃銅鑰匙,二話不說便解開了綁住這個犯人的枷鎖。
楚雲舒早被那鐵鎖鏈綁得全身無力,忽然被人解開束縛,便本能地撲到許大帥的懷中。
許大帥顧不得扔掉手中的鑰匙,緊著張開兩臂,接住癱軟在自己懷中的那人,「雲舒」這一聲叫出來,幾許深沉、幾許柔情化骨,卻令人痛徹心扉!
「啊————」倒在大帥懷中的楚雲舒,緊緊地抓住這個男人的衣襟,放肆地大聲哭喊,哭聲淒然委屈,仿佛一個被遺棄在黑暗角落里的小孩子,拼盡全力地渴望著被人憐憫和疼愛。
听著雲舒哭成這樣,許大帥的心像是被這聲音挖開一個大口子,「我的好雲舒,我許昌之到底是有多麼混蛋!竟然將你這塊奇世珍寶丟在此處、受盡磨難!」他將懷中的人越摟越緊,「好雲舒,你一定是恨我的,一定再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好雲舒、我錯了、真的錯了你罵我吧、你打我、你拿槍崩了我都無所謂就算、就算你決定要離開我也好,是、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傷心了,千錯萬錯都是我我的好雲舒你不要、不要討厭我」
楚雲舒听著許大帥的話,非但沒有止住淚水,反而越哭越厲害,甚至哭到上氣不接下氣,「昌之、你不要怪我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趕我走、別讓我離開你」
兩個男人就這樣摟著彼此、相互道歉,哭作一團
「我是個沒心、沒腦的廢物,居然讓雲舒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想起來,我真想拿槍斃了自己」許大帥越哭越懊悔,伸手就從腰間拔出自己的柯爾特。
「昌之!你不要!」楚雲舒滿臉淚痕地按住他的手腕,「你千萬不以這樣,不然我還怎麼能活下去啊」這樣說著,兩人又是一陣抱頭痛哭。
監獄長站在刑房門外,听著里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由得感嘆道︰「到底是大帥,不知用了什麼樣的刑罰,竟能叫那個犯人出這樣悔過的哭聲」
刑房內,兩人一陣酣暢淋灕的大哭過後,許大帥一把抱起楚雲舒,口中言道︰「不坐了、這牢咱們不坐了,雲舒,咱們現在就回家」說著便朝門口走去。
楚雲舒緊緊地摟著許大帥的脖子,哽咽的聲音有些嘶啞,「不行,昌之,你不能放了我,我畢竟身犯重罪,就這樣被釋放的話,將來你這個大帥還拿什麼來服眾?」
許大帥低頭、憐惜地看著懷中的人,「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為我想著這些什麼時候,你也能考慮下自己呢?」
一句話,令楚雲舒不禁動容,「真是糟糕啊,我天生就不知該如何為自己打算,這種事情,只能交給昌之了」
許大帥聞言,輕聲道︰「放心吧,交給我。我是大帥,我說你沒錯你就沒錯,沒有人敢反抗。你以後什麼都不用去想,你的一生,都由我來負責。」他說完,抱著楚雲舒,一腳踹開了刑房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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