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上下打量了這個廖斌一番,發現這小子就是那晚與他斗酒的紅毛,幾天不見,這小子又整成了一個板寸,尖嘴猴腮,眼窩深陷,愣是沒認出來。
「我說你找沙包,也要找個肉多一點的,把這麼個排骨精頂在前面,能有什麼用?」張陽正眼都沒瞧廖斌一眼,對著他身旁的于清雅說道。
「切,你才是排骨精,我看他比你可愛多了。」于清雅一負氣,竟然「啪……」的在廖斌那坑坑窪窪的臉上親了一口。
「媽的,這下虧大了!」張陽和于清雅幾乎同時在心里說道。
「小雅,你……你竟然親我了,我……我這月都不要洗臉了。」廖斌捧著臉,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激動的快哭了。
「哎呀,親都親了,你還磨嘰什麼?快上啊!」于清雅不耐煩的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張陽自然毫不客氣,當胸就是一腳,把他踢了回去。
兩人好像是事先演練了一般,配合的默契十足。
被踢了一腳,廖斌終于從狂喜中清醒過來,盯著張陽,惡狠狠的說道︰「上次的仇還沒報,這次你又送上門來,今天你要是站著出去,我就跟你姓。」
「要有你這麼個打粉子的孫子,我豈不是要少活十年?」張陽搖頭,鄙夷的說道。
「兄弟們,給我上,打殘了算我的,打死了我償命。」廖斌大聲喝道,原本消瘦的臉頰越發的猙獰了。
早就在一旁躍躍欲試的一眾小弟從四面圍了上來,誰都喜歡打群架,因為人多勢眾,尤其是像這樣二十多人打一個人的群架,簡直是送上門來讓他們出氣,這樣的好機會怎麼能不珍惜,說不定一會兒老大高興,還有大把的鈔票灑下來,所以沒有一個人遲疑。
「在這丫頭那里受了一肚子氣,正好拿你們來活動一下筋骨。」張陽已經把這一群小嘍當做人肉沙包了。
「啊……」最先沖上去的一個,拳頭還沒踫到張陽的衣角,身子就不由自主飛了出去,撞在酒店大堂的影壁之上,撒下一地玻璃渣子。
這可是一座工藝品,能夠擺在金城酒店的大堂,少說也得五位數,廖斌看了看身邊的小美人,咬牙說道︰「沒事,東西打爛了我來賠,一定要替我女朋友出這口惡氣。」
「你對我真好。」于清雅搖著廖斌的手臂,嬌滴滴的說道,這家伙骨頭都快酥了,差點沒站穩。
「哎呀……」又是一聲慘叫,一個小混混捧著自己斷裂的手骨,哭爹喊娘的慘叫了起來,張陽听得心煩,直接一腳踢了出去,有一張紅木茶幾砸成了粉碎。
「噗……噗……噗……」那是拳拳到肉發出的悶響,張陽沒耐心跟他們糾纏,一雙鐵拳劃過道道殘影,每個與他正面接觸的小嘍都在瞬間失去了戰斗力,這些人算不上窮凶極惡,而且都很年輕,張陽出手也有分寸,最多的骨折,沒有內傷,更不會傷及性命。
「你……你……別過來!」廖斌結結巴巴的警告到,要不是身邊還站著一個于清雅,他早就撒腳丫子跑了。
「剛才不是說讓我躺著出去的嗎?正好在你女朋友面前表現一下啊!」張陽笑嘻嘻的逼近,拳頭握緊,發出一陣「 」脆響,听的廖斌心驚膽戰。
「你不是他們老大嗎?你一定是最厲害的,快上啊!」于清雅擋住廖斌後退的步伐,催促道,她也沒想到,一二十號人就這麼眨眼的功夫被收拾了,剩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能讓他跑了。
「這個……要不還是改天再教訓他吧!今天……今天就算了。」廖斌心里一百八十個不願意,可是看著躺了一地的小弟,他也只能認慫了。
「哼……一點骨氣都沒有,以後別來見我了。」于清雅失望了,非常失望。
「誰說你可以走了?」廖斌剛剛轉身,張陽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你可不要太囂張,我爹可是……」廖斌脖子一硬,正要威脅,卻被張陽一把卡住了脖子。
「原本不想揍你的,現在非揍不可了,我最討厭拼爹了。」張陽嘆了一口氣,大耳刮子再次扇了下來。
廖斌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可是張陽那一巴掌遲遲沒有扇下來,他睜開一道縫,頓時大聲叫道︰「表哥……表哥……快救我,這小子要殺了我。」
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西裝的男子像幽靈一般,出現在張陽身邊,將他揚起的手緊緊握住了。
「這個人,不尋常。」張陽嘗試了一下,沒有掙月兌,在心里說道,能夠讓他無法掙月兌的力量,已經絕對不是一般人了。
左手並指,迅疾如風的點向黑衣人的檀中穴,攻擊必救,指風凌厲,黑衣人不敢硬接,腳下步伐一錯,已經斜斜避開,手卻依然沒有放開。
「果然有些門道。」張陽心中一驚,這速度和他相差無幾,而且步伐沉穩,干淨利落,這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張陽左手左手握拳,朝黑衣人的月復部打出,同時左腿橫掃,對準了黑衣人的膝彎,一拳一腿幾乎同時擊出,速度快到普通人無法看清。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身體凌空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卷風陣陣,殘影連連,廖斌和于清雅只看到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卻無法分辨出兩人究竟誰佔了上風。
「啪……」一陣輕微的爆炸聲響起,兩人各退三步,都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好啦,好啦,都是誤會,你們不要打了。」于清雅此時才看清黑衣人的長相,神色大變,趕緊沖到張陽身邊,拉著他就想往門外走。
「表哥,別讓他跑了,這小子可是想要我的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廖斌在一旁攛掇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對視著,浩蕩的戰意在無形的流轉,隨時有可能爆發。
「這里不適合交手,下次有機會,選一個寬敞點的地方。」黑衣人開口,語氣極為生硬,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情感。
「好,隨時奉陪。」張陽回應道,剛才短暫的交手,都沒探出對方的虛實,也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走。」黑衣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廖斌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跟在後面離開了,當然還有那一群躺在地上裝死的小混混,這個時候也趕緊爬起來,溜之大吉。
「我靠,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看著老大挨揍也不起來幫忙啊!」廖斌踹了其中一個小混混一腳,肺都快氣炸了。
「老大,不是我不幫忙,那家伙太變態了,你看我骨頭都斷了,以後還是別惹他了。」那小混混苦著臉說道。
很快,就只剩下張陽和于清雅了,一番折騰之後,于清雅總算是消了氣,說起來最倒霉的就是廖斌,在酒店呆的好好的,以為天降艷福,沒想到卻是飛來橫禍。
「喂,你沒事吧?」于清雅看張陽一直在出神,關切的問道。
「噗……」張陽一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就這麼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啊……張陽哥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來人啊,救命啊!」看著雙目緊閉的張陽,于清雅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把張陽扶起來,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任性的,我不該惹秦皇這個怪物,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張陽哥哥,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于清雅捧著張陽的腦袋,心里充滿了懊悔。
秦皇,那可是深海市的怪胎,沒有人敢和他動手。據黑道同門統計,秦皇出道以來,出手只有十次,已經掛了八個,剩下兩個,一個植物人,一個高位截癱。
張陽是第十一個,看樣子也要步他們的後塵了。
于清雅知道整個廖斌這個草包之所以能夠在深海耀武揚威,甚至整個廖家能夠在深海市立足,都與秦皇,以後背後深海第一家族秦家有莫大的關系,可是她不知道,秦皇也在金城酒店。
「陸伯,你開快一點啊!他又在吐血了,再晚一定沒救了。」于清雅聲音帶著哭腔,腸子都悔青了。
而她沒有注意到,此時躺在她那雙縴細渾圓的大腿上的張陽悄悄的睜了一道縫,看見她低頭,馬上閉上了,緊接著又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深海市武警醫院,特護病房之中,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正湊在滿是鮮血的張陽身邊,好奇的打量著他,像是看到了絕世寶貝一般。
「唉,我說各位專家,你們這樣直愣愣的看著我干什麼?趕緊救死扶傷啊,沒看到我血都快吐完了嗎?」張陽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小神醫,你就別逗我們了,以你的醫術,什麼病治不好?這次來一定又是帶了什麼靈丹妙藥過來,快拿出來讓我們鑒賞一下。」一個禿頂老頭笑的眼楮都快迷成一道縫了。
「是啊,我這里還有幾個疑難雜癥,正好像小神醫請教一下,您可一定要指點迷津,否則我這名聲可就徹底毀了。」一個帶著金絲邊眼楮的老家伙更是一臉諂笑著說道。
「我靠,有你們這麼當醫生的嗎?見死不救不說,還笑的這麼不陰不陽的,太嚇人了。」張陽在心里說道。
因為上一次的中毒事件,張陽在他們心中,那已經是世外高人了,哪需要他們出手?
無奈之下,張陽只能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囑咐道︰「好吧,這些都好說,不過等會那個丫頭問起我的病情,你們一定要說的很嚴重,越嚴重越好。」
一直等在手術室門口的于清雅看見醫生出來,趕緊上去問道︰「李爺爺,他怎麼樣了?已經做過手術了嗎?」
這家醫院和宙斯酒店合作緊密,這群老頭子于清雅也很熟悉,否則就算張陽馬上要蹬腿兒了,也請不到這麼多專家來會診。
「唉……我們已經盡力了。」李專家一副眼鏡,一臉沉痛的說道。
于清雅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蒼白,身子一軟,靠在了牆上。
「他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有一個老頭子補充了一句,然後大家掛著一臉節哀順變,默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