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鳳銘一臉挑釁,冷聲而道:「這些听都沒听說過,太後娘娘如何得知,可有試過?」他果然是小瞧了這個女人,不過倒是有些可惜了,此女多才多智必有大慧,若當初能娶到手為己所用,那麼這 雨國這千秋萬業還怕不到手麼?只是,局勢已變,顯然這女子開竅過頭了往刀鋒上撞,她這是當面挑釁皇室的權威,她以為她可以安穩的坐在太後一職上麼,做夢吧!既成不了他府中棋,那就做泉下魂吧!鐘離啊鐘離,既然與你站不了邊,那就為對立敵,不過,憑你一個郡王就想敵本王麼?
他眼楮危險的眯成一線,目光斜睨了郡王爺一眼後,迎上了龍椅上鐘離封軒的目光,面對鐘離封軒,他也是一臉輕蔑,若鐘離封軒不是皇上,那麼他還能顧念一下手足情,可惜天不願人。
現在局勢非常明顯,鐘離封軒與鐘離雨漣聯手了,而這兩人一個背後是嗜血狼衛,一個是郡王爺,而朝臣中也有站立于兩方營帳中的,果然一聯手就有所忌憚。
「如何得知?如果說本宮知識淵博這個理由可行得通?」紅塵顰眉一笑,幽深的美眸冷冷的掃過鐘離鳳銘,這一瞬間腦子閃過原主關于鐘離鳳銘的記憶,她竟然不知道鐘離雨漣當初差一點就嫁給鐘離鳳銘這丫的,還好還好,幸虧嫁不成,她才有重生的機會。本以為這鐘離鳳銘跟鐘離炎瀾是一派的,可真正接觸到這局勢,她才恍然大悟,鐘離炎瀾與鐘離鳳銘一聯手,那麼鐘離封軒早就死了,她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一個掌朝權一個握兵權,誰敢與其抗衡。而之所以不聯手,想想也知道為什麼,他們都不想替對方鋪路自己赴黃泉。不過在紅塵看來,這是先皇下的局,這局布的極其精妙,要不是紅塵身于外來人,她肯定看不出,可是她看出了這是皇室權爭之局又如何,她自己不是也陷了進來。只是紅塵有一點看不透,先皇是真心把皇位傳給鐘離封軒?還是把他往死路逼?答案也許會在接下來的局勢一步步慢慢揭曉。
看向眾臣,她繼續說道:「方法都是試出來的,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而且此事再耽擱下去,災情只會越來越嚴重!」
公良旭聞言,一臉深沉,這女人確定是及笄之年的鐘離雨漣麼?不過,她既然敢指出這麼個方案,那也就說明不是信口拈來胡言亂語的,有一點她說的對,人命關天災情不容緩,所以,公良旭在郡王爺之後成了第二個支持這方案的人,而第三個是獨孤逸,不管如何,在他看來解屹城之難在前,絕不容誤。
也在他的站出,才讓陌紅塵注意到蘇卿洛旁邊原來還有一人,那個人就是與鐘離雨漣從小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是鐘離雨漣擇婿的人選。
年紀輕輕便坐上了左丞相一職,可見此人不容小視。
陸續便有人站出來支持,也有人出來抗議,但紅塵早已請郡王爺助一臂之力,所以結果可想而知,只是她唯一想不到的,沉默了許久的鐘離炎瀾既然也開口認可了她的方案,不應該啊!這鐘離炎瀾怎麼不千方百計的阻攔她,倒是反過來幫她,他這是打的是什麼算盤?
大皇兄他這是何意?封軒眸色一暗,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鐘離炎瀾,他不懂,為什麼鐘離炎瀾會幫他?在鐘離封軒看來,凡是對鐘離炎瀾無益的,他絕對不會插手,而阻礙了他的,無非就是個死字,不然鐘離炎瀾如何得嗜血修羅之稱。
未列四大元老之稱的三公其一的太保大人上前一奏:「依太後娘娘之見可是抓緊采購蛙鳥類。」
封軒想紅塵不識眼前這人,身子靠後往紗簾那方傾去,小聲說道:「這是太保大人,與太師太傅列三公之榮譽職。」
紅塵輕應一聲,其實不用封軒提示,她也是認得的,昨天她一刻也沒閑著,不停的惡補著朝政,而這朝中臣她也得一一識清了。
「太保大人所言極是!」紅塵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後封軒開口:「戶部尚書!」
「臣在!」戶部尚書應聲上前,只不過他在听到采購蛙鳥類時,心中一驚,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來,路過鐘離鳳銘身旁時,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而鐘離鳳銘卻依舊面不改色。
戶部為三省中尚書省行政部門中六部之一,管轄戶口與財政。朝廷所用開支都一律由戶部尚書經手,紅塵美目一斂,盯著戶部尚書的神色,國庫虧空他是不可能毫不知情,知情不報就是同謀,而這幕後之人紅塵可是緊盯在鐘離鳳銘身上,紅塵倒要看看鐘離鳳銘那慷慨拿出的十萬兩封口費該如何解釋,別以為一本假賬就想瞞天過海,她可是陌紅塵,是學經濟金融系的,區區一個財政管理怎麼可能難倒了她,有假賬就有真相,她有手有腳自己不會盤查麼。
鐘離封軒轉頭看向鐘離炎瀾,客氣的想把主權交付給他,不過鐘離炎瀾一個眼神示意,封軒會意一笑,回過頭繼續說道:「戶部尚書傳朕旨意,撥白銀萬兩在兩日之內務必采購出澤蛙林蛙各千只,金線蛙黑斑蛙各萬只,海鷗千只,喜鵲千只,草鷺千只,伯勞萬只,粉紅椋鳥萬只。」他事先有了解市面價,所以知道要采購出這一批蛙鳥類只需白銀萬兩左右。只不過他看的出,這是陌紅塵她設下的圈套吧!雖然陌紅塵沒有跟他提過,可是他知道陌紅塵已經事先秘密采購出這批蛙鳥類,而至于這個圈套為誰所下,他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而且目前國庫接連向屹城賑災,而陌紅塵查出了假賬,還有安樂王給的那十萬兩。
而紅塵沒有告訴鐘離封軒她在安樂王府偷听到的事,至于為什麼沒有跟他說的原因,紅塵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多一人知道還不如少一人知道,還有再怎麼說都是手足,就算鐘離鳳銘不顧念,但鐘離封軒顧念啊。
听到那個數目,戶部尚書松了一口氣,好在只需萬兩,目前國庫還是拿的出的,他拱手一楫,稱:「臣遵旨!」準備退下,腳還未邁出鐘離封軒的聲音再響:「還需向太醫院撥白銀千兩,讓太醫備好治蝗第三方案。」
「是!」戶部尚書得令而退,他還以為能有什麼事,區區一萬一千兩還是籌得出的。只是,他一定沒有想過,這個數目只是初始預算,既然是紅塵設下的圈套,她的目的就是引幕後之主鐘離鳳銘上鉤,她怎麼可能放任鐘離鳳銘私吞了屹城的賑災銀,那筆數目統計下來足有五十萬兩。一畝地七八兩,一兩銀子是平常五口人家一個月的吃用,而五十萬兩就是數百萬人口十年下來的吃用。
戶部尚書一退下,左丞相獨孤逸上前朝鐘離封軒一楫,恭恭敬敬的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紅塵的計劃開始實行了,她故意讓人把賑災銀遲遲未送到屹城的消息送入左丞相獨孤逸耳中,還有意無意指出了賑災去屹城的糧草會在路線幾個站點逗留多時,而矛頭卻是放在蔣錫 身上,以左丞相的聰明才智,還能看不出其中大有問題,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查明真相。
「準奏!」鐘離封軒話音一落,只听獨孤逸娓娓道來:「啟奏皇上,臣有所得知,朝廷撥出的十萬兩賑災銀本應在前日便抵達屹城,可據臣所查,此次的賑災銀還未到,而朝廷接二連三所支援過去的糧草數目都對不上賬,甚至有幾撥壓根便沒送到,臣懇請皇上徹查此事絕屹城百姓悠悠之口。」
剛靜下的朝臣在听聞此事後,都議論紛紛。屹城正陷水深火熱中,饑荒未解疫病又起,如今全國上下都可是全關注著屹城的一舉一動,看著惡化的災情,不僅是受難的屹城百姓惶恐不安,就連全國百姓也是人心惶惶。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有人敢從中謀利,著實可恨!
憤怒之聲蔓延在大殿上,但更多的惶恐,君怕臣亂,臣怕民憤。
「屹城太守何在?」鐘離封軒臉色一凝,暗嘆情況不妙,而紅塵倒是一番悠閑,她要看看鐘離鳳銘如何為自己的罪行開月兌,現在所有有力的證據都被她掌握在手,偷梁換柱比她趁火打劫還要過分了些,她只不過是高價把糧草售給屹城富商高官,可是鐘離鳳銘直接把糧草給換成了些喂畜生的陳米,不僅如此,他還會見機行事,看蝗蟲開始攻擊人奪食,索性不把糧送去,而對朝廷稟報的卻是送去的糧草成了蝗蟲口中糧,所以朝廷不得不再賑糧餉過去。而這些當然不能靠鐘離鳳銘一人干成的,背後自然得有蔣錫 ,戶部尚書,屹城太守,和各地站點盤查官員等人的配合,而這些人自然不會白白幫鐘離鳳銘做事,同謀共有份。
屹城太守臉色一駭,趕緊應聲:「臣在!」
「朕問你,左丞相所言可當真?」他沉聲問道。
鐘離鳳銘回眸冷冷的瞪了蔣錫 一眼,這該死的家伙,做事也不防著點,既然讓獨孤逸這廝捅了簍子。不過,就算這簍子被捅出,他照樣有辦法補上。
蔣錫 被鐘離鳳銘這麼一瞪,心里一顫,他握拳看向獨孤逸,這仇真的是結大了。
屹城太守臉色一白,不過他也不敢出什麼亂子,鎮定下來回道:「回皇上,這賑災銀未至屹城非臣管轄範圍,所以臣不知,而這前幾撥糧草,臣已有幾番上奏聲稱遭蝗蟲攻擊,糧草被食這賬自然對不上來,而未送到的,臣也不知。」獨孤逸暗嘆,好一個屹城太守,果然只為自己,他只解釋了自己管轄範圍的,而其它的都撇了一干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