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墨,咱們這一別可有好些年沒見了。」葉公子上前拍了兩下姚 的肩膀,說道。
風塵僕僕一路奔來,姚 的身上沾滿了灰塵,這一拍,灰塵四揚。
「咳……咳……知道你念為兄之極,但也不至于奔波如此,快,快去梳洗一番。」葉公子說完就拉著姚 往外走去,姚 都沒有來得及與劉雨琦說上一句話,就被拖了出去。
趙雪依看到月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然的跟劉雨琦說笑了兩句,就帶著僕婦們去了廚房,說是囑咐下添加些菜式,余末也跟著去了,說是幫砍些柴火。
劉雨琦這才舒了一口氣,那日與姚 分離時的感覺應該是錯覺吧,如今可不是健健康康的來看自己了,她揮散掉心中的那絲不安的情緒,正準備起身。
「丫頭,我今日來可是找你有要事,你可得幫幫我。」月娘望著劉雨琦要走的趨勢,忙上前拉住拉著她的手說道。
「柳姐姐,找琦兒有何要事?」劉雨琦好奇的問道。
月娘姓柳也是從冬兒口中得知的,那怡樂苑中的姑娘們都叫她柳媽媽,不過听冬兒說,月娘也不過雙十的豆蔻年華,怎麼就當起媽媽來了,其中的曲折故事卻不得而知了。
「你上次給我的那幾首新曲子,如今在我們怡樂苑中可是紅火的很,把那些個紅牌姑娘捧得個個如天上神仙一般。就是……就是能不能……」月娘大放其詞的夸贊了幾句,又話音一轉,期期艾艾的說道,「能不能再幫我寫幾首,我……我給你銀子,可成?」
但凡是跟賺錢有關的事情,商人的敏感度都比常人高些的,自打月娘領教了劉雨琦的厲害後,再也不敢小覷了眼前的小姑娘,又是送丫頭又是幫買僕婦的,不僅劉雨琦這邊有了冬兒,連母親那邊也安置了幾個僕婦照顧。
劉雨琦就唱了幾首歌曲贈與月娘以示答謝,月娘從未听過這些曲子,當時眼楮里就放光,按照這小丫頭的法子在怡樂苑里做了歌舞表演。根據她口述的一些舞台布置,那也是古往今來從未見過的,頓時讓這怡樂苑在整個洛陽聲名大噪。
這半年來,生意那是蒸蒸日上,並且苑里的姑娘們不再僅僅以貌悅人,更有才氣逼人的花魁,還贏得了不少俊朗才子和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的青睞。這讓月娘樂的都合不上嘴了,這會兒好不容易來山上一次,還不得趕緊多問些秘籍法子的。
「好呀。」劉雨琦很爽快的答應了,月娘沒有想到她答應的那麼爽快,眉眼間的笑意露出,還未展開來,就听到她接下來的話,「可是我不需要銀錢,我只要一樣東西。」
月娘眼角的笑意僵硬在那,問道︰「什麼東西?可別是我沒有的,那可真是要為難我的。」
「你有的。」劉雨琦漂亮的眼眸彎起,雖然看不清來人的樣貌,但是方位確實分辨的出來,她對著月娘笑著說道,「我要學你的易容術。」
月娘望著眼前天真無邪的笑臉,眼楮晶瑩剔透,不再如當初一般無神,還未來得及細想就听到這小丫頭的話,心中快速盤算起得與失,她伸出兩個手掌,說道︰「那我要十首曲子。」
「成交!」劉雨琦臉上的笑意擴展開來,一口應道。
月娘微愣,再看到劉雨琦的面色,怎麼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看到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她又問道︰「丫頭,你的眼楮是好了嗎?」
「也不算痊愈,模糊能看到些人影而已。」劉雨琦面色依舊帶著笑意,說道。
「丫頭,月娘相信小葉的醫術,他定能治好你的。」月娘握著劉雨琦的手,鼓勵道。
雖然看著眼前的孩子不到六歲,可是這些時日接觸下來,早已不將她單純的當個孩子了,而是帶著些復雜的情感。像妹妹,卻有時候覺得這孩子比自己還老成。
看到這小小年紀的丫頭,堅強倔強的性子,在誰的面前都一副淡淡的笑意,但是卻讓她的心覺得有些心疼。這孩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有了這般心性的。
「咦,人怎麼都不在了。小姐,晚膳快備好了,夫人說待會兒就可以用膳了。」冬兒端著茶水走進來,一望空蕩蕩的廳堂里就剩下小姐、月娘和婉月了。
「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去吧。」劉雨琦點了點頭,說道。而後她反握住月娘的手,「柳姐姐,謝謝你,琦兒也相信葉大哥的醫術,琦兒一定會好好的。」說完她站起身,冬兒放下茶水,上前攙扶,婉月跟隨其後,幾人緩步而行,出了廳堂。
月娘望著那抹粉色的身影,忽地一笑。
月娘啊,月娘,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怎麼還不如那小丫頭一般瀟灑。
她亦起身,整理了下衣衫,邁步跟去了。
當劉雨琦和月娘進入到用膳的內室時,葉公子已經和換了一身金邊墨綠袍子的姚 各自坐在案幾前了。
兩人望向門口的來人,姚 看向一身粉色輕紗的劉雨琦,迷人的丹鳳眼隨著笑顏展開彎起,他站起身,拱手說道︰「劉姑娘,許久不見。」
劉雨琦上前施禮道:「別來無恙,姚大哥。」
姚 望著眼前小丫頭亮晶晶的眼楮,心中百般滋味,方才與師兄交談的時候已經得知她的眼楮至今還未痊愈,師父如今不在,師兄也只能說是盡力而為,後面還得要治療一番,怕是自己來不及等到她痊愈就得要離開了。
幾人落座,僕婦婢女們分別布菜斟酒。
趙雪依知曉他們幾人好友見面必然有不少話說,她一個長輩在多少都會有些讓他們不自在,就早早吃了些許帶著僕婦們出了廳堂。
余箐端著菜肴進入廳堂,一一在案幾前擺放,當放到姚 面前的時候,看到面前的華服少年含笑對自己點頭以示謝意,那笑意給人暖暖的感覺,皎白的面容俊朗不凡,與葉公子那種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不同,這人帶著一種貴氣。
今日的晚膳中,余箐也做了自己拿手的煎餃,她凝視著姚 臉上的笑意微微怔住,端著煎餃的手也僵住在那。
「咦?這面食在下吃過,可真是美味的很,沒想到劉姑娘的婢女也會做這個。」姚 看到那熟悉的煎餃並沒有注意到面前的余箐,他驚奇道。
余箐回神,低頭掩飾過去,繼續擺盤布菜,放好菜盤,她便站起身到其他人面前擺放菜肴。
「哈哈,余箐姐姐可不是我的婢女,她和她兄長曾在京城擺過面攤,做的那一手的面食可是獨一無二哦。」劉雨琦笑著說道。
「哦?那時是在下腿傷未愈之時,听家中的婢女說有一女子感念恩情才每日送來早膳與在下,那味道也是可堪稱是獨一無二。」姚 回憶著說道。
「 當……」一疊菜食隨著銅盤的跌落散落一地。